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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淡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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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刚被端上了餐桌,已经晚上了,她还没有回来……
纪流年没有胃口,桌子上的饭菜尚摆在餐桌上,纪流年给她拨了电话。
“滴——滴——”电话被挂断了,往了眼墙上的钟表,八点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纪流年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你烦不烦?我有没有说过平时不要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怒声。
纪流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声音温和:“小如,很晚了,回家吃饭吧。”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回应,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
纪流年默默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今晚又不回来,饭是白做了,饭菜被热了又热,口感和味道都变差了,纪流年怕蔺如回来饿了,便把饭菜放在了冰箱里暂存。
纪流年有些疲惫,关掉了屋子里的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地窗外投进来皎洁的月光,似一层白霜撒在了纪流年柔和的侧脸上。
这一段时间的忙碌,让自己的腰腿一度疼痛僵硬,一开始以为腰痛是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的原因,可长期的疼痛让自己不能再忽略这个问题。
腰椎传来阵阵钻心的钝痛,纪流年甚至觉得自己行走有些困难,这种痉挛性的剧痛时时发作,这让纪流年开始难得不安起来,自己怎样都不要紧,可不能连累她。
后背泛起一层汗水,腰椎的剧痛席卷完这剧身躯后,颇是得意的离开。
纪流年疲惫无力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窗外霓虹灯的五光十色,视线模糊,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依旧是漫漫无尽的孤独,起初真的是自己错了吗?纪流年想否认,却不能,七年的时间自己赢了吗?没有,而且从来就没有赢过,与输有何异呢?
七年,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是浪费了小如美好的光阴罢了,自己现在的年龄更是算不上年轻,三十四岁了,一个老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二十七八岁的她,自己的小如可以拥有更好的人,更好的未来。
纪流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刘医生多次的叮嘱欲要漫出手机屏幕了,纪流年只是不想去面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状况让身为军医的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夜半三更,她才回了家,进了家门看见沙发上的人,似是没看见一般,将钥匙串随意的撇在了玻璃茶几上,碰撞的声音弄醒了沙发上的人。
“回来了,饿不饿?”纪流年坐起身问道。
蔺如似是连多说一个字都烦,只是摇了摇头,意思自己并不饿。
纪流年淡了淡眸子: “这么晚回来不安全。”
以往,纪流年会质问蔺如这么晚回来是干什么去了,蔺如是A市一所大学的美术教授,平时的课算不上多,空闲时间一大把,晚回只是代表着她不想回来,不想面对自己罢了,她会陪着她爱的人,而不会是自己,所以问与不问又有和区别?心里清楚她是干嘛去了,问了也显得多余。
蔺如有些不爽纪流年眼眸里的淡漠,她不是很会在这一点上计较么?怎么现在问也不问了?
蔺如喜欢激怒纪流年,或是让纪流年的脸上漏出悲伤痛苦,亦或者是绝望的表情,可现在眼前的这张满眼淡漠,面无表情的脸庞,却无形中让自己暗自不爽。
纪流年欲回卧室里去,却被蔺如给叫住了:“喂。”
纪流年站住了身子,转身望向蔺如,面色已经有些疲惫了,要知道她是刚执行完边境维和任务回来的,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难撑的住。
“怎么?生气了?今天我和阿苒一起去吃了饭,阿苒还陪我一起去调了我喜欢的画笔,你不生气么?。”蔺如的声音满带挑衅,对于蔺如而言,这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对阵,她就是想叫她生气,痛苦,蔺如不由得有些好奇,会是谁是最后的赢家呢?
“我没有生气,这些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去干涉。”纪流年淡淡道,面上挂着一如既往地淡笑,蔺如和林舒苒两情相悦,又有什么错呢?自己才是那个插足的人,纪流年已然习惯了她们的相处模式,蔺如大把的时间和林舒苒在一起,自己就不要再煞风景了,让蔺如心中不由得产生莫名的感觉,蔺如也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里,纪流年平躺在床上,蔺如睡在另一边,背对着纪流年,床的中间空着很大的一段距离。
结婚七年,蔺如从不允许她们之间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纪流年曾抱过蔺如一次,仅仅一次,蔺如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冷声的警告字字诛心,纪流年就再也没有越过界限了。
纪流年的睡相很好,睡前是平躺着睡得,醒后依旧是平躺着,习惯了部队的生活,便一直有着严格把控的生物钟,一到时间,甚至不需要闹钟,人就醒来了。
蔺如睡醒从来没有见过床上另一边儿的人,看见的只是一个叠成豆腐块儿的被子,纪流年每天都醒来的很早,早早地起来洗漱锻炼,蔺如只要一醒,就可以吃到做好的早饭。
一早起来,桌上就摆好了早饭,纪流年强忍着腰椎的钝疼,脸色不免有些苍白。
餐桌上,蔺如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餐,纪流年没有胃口,就静静看着蔺如吃,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蔺如生的一张美脸,漫不经心的举止也很是优雅。
“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吧。”纪流年道,蔺如本想拒绝,可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便也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路上,蔺如坐在副驾驶上不语,低头看着手机。
纪流年似是开着车目视前方,却道:“别那么近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蔺如莫名有些烦躁:“我看我的手机,管你什么事?”她不喜欢啰里啰嗦的人,跟个老太婆一样。
鉴于经常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纪流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继续专心开车。
不一会儿,蔺如便被送到了学校大门口,蔺如下了车,头也没回的踏进了学校的大门,纪流年透过车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种疏离、遥远的感觉让自己再度清醒。
看着刘医生打来的电话,纪流年选择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当机立断的传出“流年,你还记得你今天要干什么吗?”
纪流年当然清楚了,腰椎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纪流年。
“我知道,来你这里做检查。”纪流年淡淡道。
“知道就好,我还以为纪大队长这个大忙人记不住事情的,现在倒是我刘老婆子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刘医生是A市第一医院的资深主治大夫,虽年龄居于五十多岁,却也不失开朗的性子,调侃纪流年,可是她从医这么多年来的一大乐趣呢。
“好,我这就来。”纪流年挂断了电话,开车去往了医院。
经过一番周折,身体的检查出了很多问题,尤其是腰椎。
刘医生不由得有些担心,看着当下不容客观的形式,面色严肃道:“流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纪流年没有隐瞒刘医生,点了点头。
“你呀你,你也算是个医生,怎么能这么胡闹?就你这身体状况,你还去边境维和?你不要命了你!”刘医生着急道,当她看了纪流年的腰椎ct时,才发现,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撑过这段时间的。
刘医生有些生气,生气她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你呀你,你叫我说什么好?你应该清楚的,你该离开那个岗位了。”
听了这话,纪流年只是摇了摇头,离开aurora始终是不现实的,纪流年对aurora的感情很深,那里是她奋斗了半辈子的地方,又怎会离开?
刘医生叹了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那里,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体,到时候瘫痪了该怎么办?谁会照顾你?”刘医生是知道蔺如的,她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是一名军人,我又怎会因为身体状况,就轻而易举的放下我的信仰呢?”纪流年的话,让刘医生更为担忧。
刘医生很是心疼纪流年,她们之间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纪流年还是一位二十七岁的少校,她告诉自己她遇见了一个爱的人,她们结婚了,她向上级提交了结婚申请,上级批准了,当时的纪流年是多么的风华正茂?可七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个孩子早已不似从前,本以为这段婚姻会让这个孩子步入幸福,却没能想到,纪流年没有一天是幸福的。
这孩子从战场上难能活下来的时候,身负重伤,何以见得她爱的人出现?老伴给自己送饭过来的时候,这孩子眼里的羡慕刺痛了刘医生的心,那羡慕的目光,多么渴望她自己也有这般幸福?
刘医生拗不过纪流年,只好暂时开些止痛的药,叮嘱一番,才放纪流年离开,纪流年的情况需要手术,而且必须是最先进的技术,而这就只能去联系大洋彼岸,Y国的专家了。
纪流年走后,刘医生已然没能忍住眼泪,一个人究竟能活的多苦?刘医生更是以为母亲,她柔软内心深处的那根弦被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