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捞》无疆五江

5、第四章 麻辣卤粉

　　袁凯很顾及形象的没翻墙，从院门那绕出去了，杨五江正想跟着走，后面董长林叫住了他：“杨五江……”
　　杨五江脚下一顿，还是停下回过头去。
　　“你家住这啊……”董长林明显的没话找话。
　　杨五江没说话，董长林当他默认了。他似乎对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毫无所知，状似无意地说：“没想到你家离我家还挺近，虽然我家还在上面点。”
　　“上面煤矿那？”杨五江很诧异，他没想过还董长林家也是这一片的，按理说他们是在这一片从小长到大，但他就没在这个不大的地方看到过董长林。况且董长林看上去就不像这里的人，脸皮白白嫩嫩的，放以前那还会儿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那一挂。
　　“你怎么知道的，”董长林惊讶得眼睛都发亮地看着杨五江，心里暗戳戳想呆会要是编不下去就完蛋了，于是他偷摸换了个说法，说了实话：“我姑妈家就在广场旁边那块儿。”
　　杨五江：“猜的。”他在这生活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熟才有鬼。
　　抵客镇的小煤矿早两年停办了，旁边那个广场变成了大爷们早起打太极、大妈们晚饭后跳广场舞的地方。抵客镇地方不大，内里却划分成了几大片，以煤矿为中心，北面是王姓居多；东面是一堆老员工家属；西面广场旁边那一片接近市区，多是一些后来的老师白领。
　　杨五江家在东面，他这会还在想：怪不得都遇不到董长林。
　　这时董长林又笑着说了：“不过我已经很少来我姑妈家这边了，不然早遇见你了。”
　　“哦，挺不巧的。”杨五江硬邦邦地说，实际上内心里卧槽了一句，那你怎么说你家在这边？
　　杨五江以为他们几个就要这样在这里傻站着，等里面那对小情侣处理好感情纷争。他准备回家睡觉，没想到董长林特别会找话说：“江郑看看现在几点了？”
　　闲的非常想冒泡的江郑雨闻言，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特别装逼的那块手表：“呀，八点过，我这都等饿了。”
　　“正好，杨五江，跟我们一块去吃卤粉吧，我请客！”董长林说。
　　江郑雨兴奋地上前来抓住董长林肩膀一顿猛摇：“嗷，董哥你终于长良心了！”
　　他实在是心里苦啊，自从他上班领工资以后，两个人周末出去吃饭就没见董长林带过钱了。
　　“说得跟你请我在你们店里吃东西要钱一样。”董长林怒其不争的一巴掌拍在江郑雨的肩膀上，吃里扒外的东西，尽揭老底！
　　他是这么抠门的人吗？根本不是，他只是把财富合理运用到该用的地方！
　　江郑雨察觉这巴掌比平常重了好多，怂了，小声地说：“那你也不能仗着我们老板娘喜欢你你就这么没节操啊。”
　　江郑雨上班那家火锅店的老板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非常稀罕董长林，说董长林长得和她远房侄子很像。
　　董长林：“我没有，我不是，我要脸。”
　　“长得好真的可以当饭吃啊。”江郑雨仍然止不住地感慨。
　　杨五江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想到袁凯今天也是一天基本没吃东西，说：“不用请客了，我去喊上袁凯，我们一块去吃。”
　　董长林：“没事，姜静不是说你们平常都在她家吃饭的吗，今天你们应该没怎么吃吧，我连那个‘袁小凯’一起请就行了。”
　　杨五江没想到董长林连这个都知道，也没拒绝了。
　　学校后面那家卤粉馆不仅周围麻将馆多，老板家自己就暗搓搓搞了个不正经的棋牌室，所以不仅卖卤粉，还兼职卖些烧烤饮料什么的，能一直开张到半夜都不关门。
　　杨五江他们有时候晚上饿了也会去那家搓一顿，意料之外的是董长林也知道那家店。看起来对这边是挺熟的。
　　四个人最后还是把卤粉打包好了带回来吃，原因就是老板娘又凑了一局，店里没位置了。
　　这里的人瘾是真的大，一个晚上都半夜三四点都还能依稀听见有下了桌子回家的人吆五喝六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四个人手上都是塑料袋，江郑雨抱怨了一句：“我说他们家店面摆的桌子怎么那么干净，原来是擦干净了拿来搓麻将的。”
　　袁凯知道这顿是董长林请客后也没怎么不好意思，就觉得董长林这人真不赖，要不是知道自己年岁大了估计都要死皮赖脸的认董长林当大哥。
　　他应和江郑雨道：“他家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人来打麻将，桌布一盖就完事了，管它桌子油不油，哪比得上搓一把重要啊！”
　　董长林听得想笑，说：“我看他家卤味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下回我做给你们吃行了，谁还花钱买这，豆腐皮都没板砖大。”
　　一听董长林要亲自下厨，江郑雨兴奋得将手上的两个袋子晃荡得“哗啦哗啦”响，吹嘘道：“别的不说，我们董哥这厨艺绝对是能评五颗星的等级！”
　　袁凯也是个粗神经，在董长林看起来细皮嫩肉但实际上打起架来超凶的反差下，居然又惊奇地发现他还是个厨房小天才？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有这一手！我读书少你们别骗我。”嘴上这么说，但袁凯脸上已经写满了佩服了。
　　杨五江叹了口气，有点怀疑道：“你们家豆腐皮都有砖头大的吗？”
　　董长林笑着说：“我家附近菜市场买到的豆腐皮比较独特。”
　　杨五江还是对“董长林有五星级厨艺”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见杨五江和袁凯不太信的样子，江郑雨认真了，说：“你们别可不信，我初中离家出走的时候去找董哥都是带着锅去的，我第一次带着锅去的时候，和董哥他们寝室的人凑点钱出来买菜和肉，那些肉只要一经董哥的手……啧啧啧，那味道简直绝了！不是我吹，初中三年要是没有董哥，我估计早饿死在外面了。”
　　“这么夸张？离家出走带着锅也挺绝的，经过你妈允许了吗。”袁凯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江郑雨描述的太详细了，其他三人联想江郑雨摔门而出的时候还拎着个锅的场面简直太好笑，尤其是袁凯还在一边尖着嗓子学：“江郑！你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回来！……唉你走就走……去厨房干嘛？把我的锅放下……把锅放下！”
　　学完这一段，袁凯的嗓子还没回过来，他有用公鸭一样的声音说：“诶你是叫江郑吧？我没叫错吧？”
　　江郑雨当时正管弯着腰笑，一时没回答得上来。
　　董哥为什么要叫他“江郑”呢？这个问题江郑雨当然问过，原因是懒，总是叫着叫着，这第三个字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江郑雨也就由着董长林去了。
　　董长林也被逗笑了，看着江郑雨和袁凯走在前面笑着笑着就撞一起去了，他突然转头观察，杨五江也在笑，不过这人笑得大声是一码子事，脚下却很稳，不像前面那两个傻子似的。
　　董长林当时觉得没那么好笑了，把左边的手腾出空来看看往杨五江肩膀上搭。
　　杨五江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明明是清朗的长相，嘴角斜下侧却有个小梨涡，笑起来还挺……甜的，他心里觉得怪稀罕。
　　董长林感觉杨五江看他的眼神有点怪，说：“你不喜欢别人把手搭你肩膀上？”
　　杨五江说：“不是。”平时袁凯也会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董长林：“那就行。”
　　于是这人变本加厉的揽住了杨五江的脖子，董长林故意用了不小的劲，杨五江猝不及防的往前，重心不稳的自己绊了一跤。
　　看到这个画面，董长林笑得挺高兴，杨五江不服，也腾出一只手来报复性地往董长林肩膀上拍，两人的劲头都上来了，如果能腾出两只手来，两人只怕要打一架。
　　袁凯和江郑雨回头来看时，董长林杨五江掐得正欢，提在手上的塑料袋晃悠得“哗啦啦”的响。
　　“卧槽，你们可别把卤粉打翻了！”江郑雨和袁凯大呼。
　　……
　　走回姜静家的时候，卤粉溅出来的汤果然把纸碗都打湿了，袁凯边笑边骂地从姜静家厨房里端了一摞碗出来把卤粉重新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