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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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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吃的是中午饭,可是每个学生都要跟下课钟告别,告别还不算,不知道那位还偏偏搞出来个什么手写寄语,全班的同学都写了一张便签纸,送给下课钟做纪念,相应的下课钟也给了每个同学一份,每个人的告别,下课钟像跟同学一个个交代的话,这一系列东西搞完还不算,最后全班还即兴给下课钟献上歌一首。
这一全套的搞完,愣是把这聚会从“太阳当空照”延续到了夕阳垂暮。
舒璇看着他们在一边悲伤啊,自己也悲伤,喝酒,一瓶啤酒不够,还要喝,张思萱无数次打断她,无数次又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由着她喝。
舒璇喝酒上脸,原本雪白的肌肤上面染了很浓的一层红晕,晕开的涟漪一直到了眼睛里面,那双原本灵动义气的眼睛里总算是充满了血丝,像一只方才哭过的小兔子,可怜可爱。
舒璇却发现越喝心里越堵,发起酒疯来质问张思萱为什么。
张思萱莫名其妙,都快急哭了:“璇姐,璇璇?舒璇!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璇璇你清醒一点,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肯定帮你的,只不过你现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张思萱这才意识道,平常只有自己对舒璇诉苦的份,却从来没有舒璇对自己吐露心声的时候……究竟是舒璇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不能懂她那种高阶级的痛苦……还是说,舒璇连她都不相信了?
张思萱自己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往下细想,立马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自己安慰自己说:“我分明是舒璇最好的闺蜜,舒璇怎么会不相信我呢?”
想着,她便又任劳任怨地把舒璇搀扶着站起来,凑到她耳边问:“璇璇,你家住哪里?你们搬了新家我没去过,你说一下,我现在送你回去。”
舒璇却好像已经听不懂人话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张思萱的话她听见了,只是来不及过脑子就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了。
张思萱快急死了,于是只能求助班里的同学,刚好现在人还没走完出去几个下午有课的,诸位都还在。
张思萱说:“各位,你们有谁知道舒璇住在什么地方的吗?她喝醉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回了,我又不知道她的新家在什么地方,实在是没办法了……”
闻言,下课钟也面露愁色,想着自己今天早知道不让这群闹心的小屁孩喝酒了,皱了皱眉:“要么我给她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
张思萱更加一个头变两个大了,她连忙说:“别了高老师,您大概还不知道,洪姨现在已经定居M国了,等到她过来估计舒璇的酒就自己醒了。”
下课钟:“……”
周自渡的指甲都快掐进自己的肉里去了,他闭了闭眼,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关系,最后终于在心里跟自己完成了斗争,开口道:“……我知道,我带她回去吧。”
这若放在平常,班里同学估计已经起哄的不像话了,但此时大家实在是没那个兴致,就连平常一向关注早恋问题的下课钟这时也哑然了,也算是另一种默应。
张思萱险些感动得哭出来,周自渡简直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哆哆嗦嗦地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舒璇交给了周自渡,张思萱觉得好像交付了什么心头大患一样,登时神清气爽。
周自渡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他两只手勉强支撑住舒璇,让她不瘫在自己身上,然后跟下课钟说了声“再见”,又对看着自己的同学们点头致意,随后出去了。
舒璇真的只是不省人事,到还没有走不动路,只不过跌跌撞撞地,活像是在打醉拳,醉的还挺理所当然。
可这毕竟是大马路,一个不留心约摸小命就留在这里了,周自渡也不敢懈怠,舒璇踉踉跄跄地走,周自渡几乎不离开她十步以外,生怕出现点什么意外。
听到舒璇在哼哼唧唧说什么,听不太清。
冰山也是有好奇心的,此时更是没有人看见,周自渡大肆贴近舒璇的嘴边,想要听一听舒璇在说什么。
舒璇是在笑,她笑着诉苦:“周自渡!周自渡……你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我不想总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为什么,明明窦婆婆说你对我也是喜欢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答应呢?”
周自渡一愣,外婆?外婆早就知道了?
他好像是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想来也是,好学生周自渡,从小没有动过心,没有干过越界的事情,从来不知道“早恋”被发现是什么概念。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成年,但是小时候根深蒂固的思想“上学的时候谈恋爱就是早恋”已经无药可救,他觉得自己就是早恋,就是错的,一时间心脏突突地跳起来,不知道作何感想。
舒璇在这种时候冷不丁又笑了一声,周自渡在没有心里戒备的情况下吓得汗毛倒立。
舒璇:“为什么不行呢?我知道周显那个王……王八蛋是对你不好……也知道……你家里请款不好……可是老娘都没嫌弃呢……你嫌弃什么……我不是说过我可以罩着你的吗?你璇姐……说到做到……我可以罩着你一辈子……这是我自愿的啊……”
周自渡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舒璇却还在继续说:“周自渡这厮……做事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凭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呢?废物一个……老娘瞎眼了……眼珠子都给自己扣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抬了抬手,周自渡以为这货喝酒喝多了真的要兑现自己的话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立马吓了个半死,刚要伸手按住舒璇的爪子,才发现人家只不过是想捋一下额头前面的头发。
周自渡:“……”
得嘞,吓死人可不偿命。
舒璇轻笑一声,便不再掏心窝肺地讲了,从头到尾哼唧着一句:“难受死老娘了”,哼哼唧唧走了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
到了她家门口,周自渡问:“你的钥匙呢?”
听见这个声音,舒璇好像刚刚有点清醒的意思,张了张嘴,周自渡看出来那个口型是自己的名字“周自渡”,舒璇又笑了,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每个口袋里都摸了一边,在最后一个摸的口袋里找到了自己的钥匙。
她想把钥匙插|进门口,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皱了皱眉,骂了一句“妈的”,然后钥匙应声掉在地上。
周自渡:“……”
我觉得她不像是醉了,倒像是瞎了……
于是只能劳烦老好人周自渡了,他捡起钥匙,又帮舒璇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舒璇进了屋子,然后此人还不消停,走路走得趔趄了,绊了周自渡一脚。
然后作孽的璇姐把自己作得狠狠摔在了沙发上,不过因为醉了,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可惜苦了周自渡,被那孽障绊了一脚,自己险些直接砸在舒璇的身上,还好周自渡反应够快,用手在沙发上撑了一下,这才堪堪稳住了自己。
随后他才发现——这分明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周自渡老脸一红,正要借力爬起来,可惜孽障舒璇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像是在一瞬间内酒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勾住了周自渡的脖子,周自渡方才才站直的膝盖给她一勾,又弯了下去,一下子没站稳,跪在地上,好不狼狈。
舒璇作妖地用嘴唇在周自渡嘴上碰了一碰,自己约摸又是没知觉的,可是周自渡毕竟没有喝醉,一时间他感觉浑身的热度都飙到了脸上,弄得他很难受,整个身体就像是二级分化,上面滚烫,下面冰凉。
他飞快地甩开舒璇,而舒璇本人好像也就只是想浅尝辄止,也就没再去管他,自己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借着酒力睡着了。
周自渡落荒而逃。
他竟然清楚地记得那个感觉,舒璇的嘴唇很软,碰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感觉,可是毕竟是碰到了,碰到了就是亲上了,那么自己要不要负责?
虽然说是舒璇自己主动贴上来的,但是毕竟自己是男生……这……到底应该怎么算嘛!
要说咱们周学霸的恋爱脑真的还只是停留在小学水平,亲一下嘴就要负责这种想法,也就他想得出来了。不过,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那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舒璇头疼欲裂,至于她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还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叫醒的。这位睡得跟死猪一样,馆长那边气的都快炸了。
一直到舒璇终于听见电话铃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标注为“馆长”的电话,已经来了十几通了。
舒璇这才意识道事情的严重性,忙给馆长回电话,接通电话之后,馆长倒也没有像她估计的那样大发雷霆,反倒只是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舒璇吓得手机差点飞出去,馆长说完那一句,就立马挂了电话,仿佛眼不见心为净,啊不,耳不闻心为净。舒璇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太阳穴实在疼的紧,她刚刚爬起来就立马又摔了回去。
于是她秉着“在哪里摔倒,就在那里睡一觉”的原则,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给自己清醒的时间。她对于那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年前,外婆去世的时候,她体验过一次“断片”的感受,当时还在想,自己没有喝酒也断片了,这回可好,因果轮回,苍天饶过谁,真就喝酒喝断片了。
关于自己到底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到了自己家,是谁给送回来的,她觉得都无从考证,喝了这么一回酒,感觉昨天的事情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现在也着实没有时间再给她去细细回想了,馆长一个电话又催命似的打进来,舒璇颤颤巍巍地接了,结果是秦洋的声音,她险险舒了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舒完,便听见秦洋在电话那头无害地说:“小璇,你要是再不快点过来,馆长就要去换衣服准备好好跟你过招了。”
舒璇这会再也开心不起来了,立马起身屁滚尿流地捯饬好了自己,又屁滚尿流地滚去馆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