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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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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赴把易颜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今天的一整天都使得她累的睁不开眼,半提着书包就倒在沙发上,眼睛轻轻一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好累啊,就连睡着,纤细的手指也紧抓着书包不松开。
“你疯了!”
“易正国,你才疯了!你对得起颜颜和我吗!”
是唐惠英。和易颜父亲吵架的声音太大了,在沙发上睡着的易颜接连翻了好几次身,紧紧捂住耳朵。真的很烦,经常吵架,这个家一点也不像家。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倒是你!”易正国使劲拍了拍桌子,哐哐作响,“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对待颜颜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唐惠英像个泼妇一般,指着易正国的鼻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唉!你是她爸啊,你一天不着家,她叛逆期你怪得到我吗?”
“我都懒得跟你这个疯女人扯,疯子!我不去公司忙,难道天天像你一样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往酒吧钻吗!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了才娶了你这么个败家的女人!”
唐惠英越听越急,把房间里价值上千上万的装饰物都砸了一地,楼下只听得见玻璃碎的声音,没得砸了,又拿起枕头往易正国脸上扔“瞎了眼了是吧!离,离婚!!”
“房子归我,易颜我不要!”
她没想到她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她在唐惠英那里只是一个筹码吗?所以,她从来没被唐惠英认可过吗?
易颜外表看起来仍是一副无所谓,但她却巴不得现在立马死在他们面前。她尴尬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把手机关机,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她真的讨厌这个家庭。
哗啦的热水淌过陈赴的身子,他关掉淋浴,用干毛巾擦了擦湿发。
还甩了甩头发?!这可真是赴爷的“好癖好”。
懒散的回到房间,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按动,行云如水。打了几盘LOL。过程中,他也一直在不断的点亮电脑旁手机的屏幕。易颜这小屁孩今天怎么回事,消息都不知道发一条了。
“阿赴啊,凌晨了,快点休息吧。”
“嗯,妈,你先睡吧,我待会睡。”他一手打着游戏,嘴里也不忘嚼着王芝娴烘焙的饼干,还特意拿餐盒装了十多块易颜最喜欢的草莓味。
一夜没心情睡的易颜拖着焉着的身子进教室,童晓喊她,也没听见。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连上课抄笔记的字都是飘着的,软的要死。这一切都太倒霉了,抱作业上楼梯掉了一地,上课被点名批评。昨晚上本来就跟陈赴在一起没怎么吃。怕自己的情绪惹别人不高兴,一个上午除了看着课本垂着眼眸发呆也没干什么事了。
“易颜。”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只是慢慢回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你……昨晚熬夜了?”
“……通宵。”就是某一刻,童晓在她的意识里晃来晃去,耳朵一鸣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虽然童晓平时呆呆的,但她不傻,看见易颜这么大个人从自己面前毫无征兆的倒下去,下意识的呼着班里的同学。
她真的好瘦啊,童晓搀扶着居然不会有任何压力。
易颜脸色苍白,发着高烧躺在医务室的白硬床上。
小猪老师给她的父母打过十多次电话,都被拒了。
直到晚上放学,她仍然躺在那里。
一个人。其余人全被小猪老师确保易颜无大碍后叫回去上课了。
“走啊,赴爷,出去浪会呗。”陆明傲收拾着作业。
陈赴的校服外套搭在身上,坐在座位上,手机短信页面翻了又翻,还是没等到她的信息。干脆把手机往桌上一扣,有点气。
……不是有点。是非常。
“他妈的吃屎去了?”
“哟,今天没等到美女学妹的奶茶不高兴啦。”陆明傲过去把手搭在陈赴肩上。
陈赴不耐烦的挪开了。
“行了,不就一杯奶茶吗,走走走,出去请你喝。”
“我他妈差你那杯奶茶钱?”他是真生易颜的气了,说话开始带刺了。
不想等了,爱来来,不来拉倒。
“陈赴,一起吃饭吗?”
……
“新上映了电影,我买了两张票,要一起看吗?”
……
“陈赴,别走那么快嘛!”
对于涂月琦的话,陈赴真是爱搭不理,对于她这个人,更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不喜欢冲女孩子凶。
涂月琦每天放学都像张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能是脸厚,越不搭理她,缠的越得劲。
“行了吧,赴爷在气头上呢。”
“什么意思。”
陆明傲故意啧了一声“某个学妹今天没送奶茶给他呗,除了这还能有啥。”
学妹?送奶茶?易颜?涂月琦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暗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吞吐出来。
“那还不如跟我玩去,今天一天怕是等不到了。”
“你他妈瞎逼什么,想让陈赴揍你就直说!”
涂月琦扫了一眼陆明傲,无语。
“谁知道那女的发什么神经,进个医务室闹得初一初二年级人尽皆知,我他妈一个高一的要不是人际关系广,我都懒的知道她那些逼事。”
陈赴听到医务室三个字,有了一点动静,终于愿意回头看一眼涂月琦了,仅是一眼,虽然一开口还是易颜,但涂月琦觉得值了,毕竟被喜欢的人看到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醒了为什么不回家?”
刚把医务室的门推开,就看见在扎头发的易颜。医务室的灯是坏的,光线很暗。她对着镜子能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陈赴。所有的害怕都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只要有陈赴在,她就会有十足的安全感。
说到底,她真的也还是不清楚自己对陈赴到底是青春的执念还是无法割舍的喜欢。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看着镜子里扎着高马尾的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混在了她的声音里。她也才只是一个连十五岁都没有的女孩子而已。
“我以为没人要我了。”
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