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向》源诩

10、见到自推了，但只有五分钟

　　你正坐在床上撕着零食包装袋，放在腿上的平板播放着动漫《咒术回战》最新一集。
　　突然，鞋底落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动漫还在播放。那声音很细微，于是被平板发出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但出于一种说不清理由的感觉，你扭过了头。
　　啊？……啊！？
　　你被吓了一跳，零食袋差点被你扔出去。
　　家里没有人，但面前分明出现了一个人。这谁见了不害怕啊。

　　5秒。

　　你的心脏停止了一瞬。
　　这是……谁啊。五条……悟吗？
　　你微张着嘴巴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呆滞，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
　　“你好呀，小同学。”青年率先打破了沉默，扬着唇角看你，“我们，终于见面了。”他顺手扯下黑色的眼罩，用那双透亮，蕴含温柔神色的蓝色眼睛看着你。
　　窗外依旧充满让人待上一会就口干舌燥的气息。有一只飞鸟划过蓝空，强势地撕裂开厚重的云层。它身上的羽毛洁白无瑕，蓬松细密。漂亮的翅膀快而有力地拍打着，仿佛只要它想，世上就没有它做不到的事。
　　你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青年男人说完让你有些发懵的话后没有停很久，马上就接着对你说道：“老师一直想见到你呢，等待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机会，好难得呀～你也一定和我抱有同样的心情吧，是不是很想见到我呢，见到五条悟呢？快说想哦，不然老师可要生气了。”
　　啊，说了好多。
　　“……我想……见到你。”好似有千斤重，难以从心中吐出。
　　你终于从恍惚中醒来。是五条悟啊。唉？五条悟？五条悟说想见到我？……什么啊，在做梦吗。如果是梦，希望能晚点醒来。
　　他走近了一步，蹲下来看你，“这可不是在做梦哦，小同学。五条悟，大名鼎鼎的咒术界最强，Great teacher Gojo现在正在你面前呢。”
　　讲话的时候像果冻一样粉嫩带有光泽的嘴唇一直在动，纤长细密的白色眼睫也是。
　　好漂亮。
　　你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在五条悟说话的时候悄悄看了好几遍他。
　　“你的眼睛很漂亮。”见到五条悟了朋友们，你的天啊，这脸长的也太牛逼了。眼睛真的好漂亮，你看过不少同人文，关于五条悟的眼睛，所有喜欢他的人都努力把自己能想出的赞美加于其上，尽量还原其貌。
　　而此时此刻，注视着那双眼睛的你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词语。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呢，至少比任何一颗昂贵的宝石都要珍贵，无价无市。
　　心跳逐渐加速。

　　60秒。

　　“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五条悟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捧着自己的脸，乖乖蹲着看你。
　　“啊？”你有些疑惑。
　　“我知道你觉得我的眼睛很漂亮，知道你觉得我人长的帅气，知道你喜欢我，你爱我，我了解你想要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他笑弯了眼睛，“这样明目张胆又深刻的爱意，想不知道都难哦。哎呀，悟酱好害羞。”
　　他的手捂住了脸，没被完全挡住的俊脸上竟然真的诡异地泛起了粉红。
　　明明，该害羞的人是你呀。
　　你不自觉笑了起来，终于好意思注视起你初次见面的爱人。

　　一分32秒。

　　“善良的五条老师为了回馈你，费了很大的劲到这边来呢！”五条悟把自己的身体又往前挪了挪，他把双手掌心向上摊在床边，“我尽力了呢，你也尽力爱我了。我们两个都好努力呀，所以牵个手吧～”
　　“小同学？”青年微歪着头，对你发动了美颜攻击。
　　没有人能拒绝。拒绝五条悟！
　　你在心里大声咆哮。然后红着脸拿开平板和零食，让自己挪到床边跪坐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双和你比明显大许多的手上。
　　呜……好温暖。对了……还好最近房间收拾过，澡也才洗过。

　　最初的惊吓已然过去，现在惊喜，害羞，还有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立刻涌上心头。
　　这个人，是你日思夜想，日复一日诚心诚意喜爱着的人。
　　即使相隔着次元壁，即使他是一个虚拟的代码，即使你们永远不能相见。可你依然爱他。
　　而现在，充斥了爱于一身的被爱者撕开次元壁来到你面前告诉你，你也是被爱着的。
　　我知道你爱我。我爱你。
　　你听到了。

　　一分55秒

　　“……五条老师是怎么来到这边的？”你犹豫着把称呼定为五条老师，感觉初次见面直接叫名字有点太亲密了，虽然你早已叫过许多遍他的名字了，虽然你们之间貌似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玩笑道，“具体的话是秘密呢，但大概来说，就是跨越了世界来见你。小心别被我感动哭啦，?。”
　　虽然有点想看她哭，但在这个时候还是算了吧。多笑一笑吧。
　　他用指腹轻按着你的手背，温热的掌心又和你贴近了些。方才谈话间他悄然动作着手指插进了你的指缝。你虽然有些害羞，但完全舍不得拒绝。
　　“我好感动。谢谢你。”你认真回道。感受着他传递给你的温度，你又迟疑着问，“老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五条悟无所不能。”他嗓音轻缓，神色与你在屏幕上见过的大部分时候都不一样。不似面对咒灵进攻时或恣意潇洒或充满神性，不像戏弄学生时的随意，玩世不恭。
　　是少见会表现出来的温柔。

　　冲击力太大你暂时失声了。
　　五条悟挑着眉看你通红的脸，好心的没有指出调侃你，接着补充道：“老师的房间有时候会突然多出来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像是一个跟我很像的布娃娃啦，一些画着跟本人差不多的图片，或是一个附有生日贺卡的大蛋糕，一堆印着帅气小悟的徽章等等等等。”
　　“是你送给我的吧。”他将脸贴在你们叠在一起的手上，语气笃定。
　　你没想到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他身边。好惊喜，意外。好开心他能收到。
　　“谢谢你。小同学的心意我收到了，有在好好珍存着呢。所以，别伤心。”
　　白发男人眼里含着你看不懂的情绪，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下来。
　　你本能感到一阵不安，心脏的跳动频率慢了下来。你胡思乱想着，别伤心，为什么要伤心？能见到自推多让人开心呀，他还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好像还有点喜欢我呢，为什么要让我别伤心呢。
　　“什么别伤心啊？”

　　三分5秒

　　五条悟没有回答，但刚刚淡下去的笑意又重新出现在脸上，“老师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你不准备深究，于是便顺着他的话想。
　　你想先听坏消息。虽然你不想听，但你要听。你很不安，不知缘故，你觉得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先听坏消息吧，先苦后甜，你安慰自己没什么的。
　　“想先听坏消息。”
　　五条悟不感到意外，但还是抿着唇，几秒才缓慢道，“从最初开始计时五分钟，时间一到我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也太坏了……”你紧紧扣着他的手，咬着牙。
　　“是啊。”他站起来，没有再考虑别的什么，一条腿跪在床上，贴近了你，“太坏了。”
　　“先松开手吧，?。想和我抱一下吗。我猜你一定想。”
　　真聪明，你心想。
　　你松开和他紧扣在一起的手。下一秒，他拥住了你。
　　好想哭。你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你们紧紧相拥。
　　他的脸埋在你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泛起一阵痒意。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看着你身后的墙面，上面挂着一副壁画，是他；其余的地方也贴满了带有文字的图片，是他；不远处的书桌上摆着很多，也是他。
　　好犯规哦，这样，我也有点想哭啦。
　　“那么，好消息是。”他停了几秒，然后笑意盈盈道，“我爱你。”

　　三分59秒

　　你们没有拥抱很久，原因是五条悟嘟囔着对你撒娇说要合影。
　　“快点啦快点，必须要抓紧时间留下点我存在过的证明才可以。”
　　是的，必须要抓紧时间。
　　你打开手机相机，调为前置摄像头。
　　你们很快调整好了姿势。五条悟从身后抱着你，下巴搁在你的脑袋上，你们的姿势很亲密，表情甜蜜，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他举起你的手机，伸长手臂，咔擦。
　　定格。
　　你们还拍了很多张合影。其实姿势没有很多变，你们总是抱在一起的，但五条悟一直快速点着拍摄键，估计留下了很多张。你怀疑再用力点他就要把屏幕摁烂了。
　　合影完后，他又对着你撒娇，“接下来由你拍哦，我要在你的房间里被拍很多很多张。要把老师拍的很帅气!清晰!”
　　五条悟动作迅速，挑了几处存在着很多关于他的周边地方作为背景摆了很多帅气的pose。
　　你很庆幸自己的手机像素不错，拍照技术也称得上好。

　　四分29秒

　　最后，他从你手上拿过手机，打开录像模式。
　　五条悟先是录下你，然后录下自己和这个房间，随后把手机交给你让你录他。然后在这仅剩的31秒里，和你做着最后的道别。
　　“我爱你。五条悟爱?。请记住这一点。”
　　“希望你在今后的生活里，记住我，爱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不再爱我也行吧。”
　　别不爱我。
　　“按常理来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应该属于自己。但至少，我是属于你的。我希望，认为我是属于你的。”
　　你也会属于我吗。
　　“对你予以最忠诚的祝愿，永远快乐。”
　　别伤心呀，小同学。
　　“我爱你。”
　　嗯，我知道。你也爱我。

　　五分钟

　　身体从下至上逐渐化为色彩斑斓的泡影消散于空气中，消失的部分再无半分痕迹。
　　录下最后的话后，你上前拥住了他。
　　近距离感受着这个人的离去。
　　“我爱你。我对你抱有同样的祝愿。要活着啊，你会赢的，五条老师。”
　　你踮起脚，把唇贴在五条悟的唇上，他好像很惊讶，心跳应该也在加速吧。
　　会有点害羞嘛？
　　他想拥抱你，但已经做不到了。于是加深了这个吻，然后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散去。
　　你放下手，感觉灵异又奇妙。一个人凭空出现，也凭空消失，出现的时候你过了几秒才发现，但消失的过程，你和他一起。

　　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点击摄像键，结束了录像。你翻看着最后两分钟的时间里，你们留下的，五条悟存在过的证据。
　　短短一分多钟，你和五条悟竟然拍了几百张照片。虽然大部分都是重复的，但你绝对一张也不会删。
　　你看了很久才把手机关闭。
　　心想着要把照片都洗出来放在一个专门的相册里，封面还要贴上很多五条悟二次元里的形象。
　　房间里很安静。五分钟加上看照片和视频的时间其实总共还没超过半小时，你却觉得恍如隔世。
　　你重新坐回被窝里，叹了口气。搞不清自己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先前拿走的平板被你重新放到腿上，零食却不太想吃了。
　　哎？那是什么。
　　黑色的眼罩……悟的吗？
　　你把它拿过来，放在手上摸索着。然后打开早已熄灭的平板，入目的是少年时期的五条悟，他正笑着，笑得放纵自在。
　　顷刻间，你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