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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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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临的住宿生很多,因此宿舍楼也很多,一共有四栋,分为ABCD四栋,现在楚城和江川住的D栋是新建的,人不多,只住了四分之一,全班就他俩住D栋,回寝室时只好结伴走。
D栋由于是当初北临宿舍楼不够用加紧建的,再加上北临的布局是北临建校时就排好了的,所以只好建在了学校最里边,而高二的教学楼正好在学校的最外围,北临又很大,走到宿舍楼需要一点时间,两人又都不说话,只好彼此沉默着。
“盛夏的夜晚,我……”一阵歌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楚城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备注,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后天考试?嘉懿她妈妈告诉我了。”
“考不考试你不会看班级群吗?还要别人告诉你?”
“……别说废话,到底是不是?”
“呵,是你根本就没加班级群吧,也是,您老人家整天日理万机,忙这忙那的,手机里的群聊不说上百也差不多了,哪有空加这儿子的破班级群啊。”
“你没事找事是吧?你就说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家嘉懿妈妈都告诉你了,你还问我做什么?我看没事找事的人是你才对吧。”
“楚城!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已经上了一天的班了,我现在很累!我不想和你吵!”
“谁想吵?你在这虚伪至极的跟我客套什么呢?想问什么赶紧问!别拿你那套糊弄傻子的客套糊弄我!”
“谁糊弄你了?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喊什么?”
“谁先喊的?你这叫好声好气?糊弄鬼呢?”
“喂?阿姨,我是楚城的同学,”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江川突然抢过楚城的手机,接起了话,“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对面的何洁女士愣了一下,随即软下语气道:“啊,是小城的同学啊,没什么,我就是打过来确认一下考试时间,嘱咐他好好考。”
“啊,好的,那阿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我问一下……考完试后是不是要开家长会啊?具体什么时间啊?”
“对的,考完试确实要开家长会,不过具体时间还没有定,应该要等考试成绩出来后的一两天之内吧,下周一周二应该就差不多。”
“啊,好的,谢谢你啊小同学。”
“没事,不用谢的,那阿姨再见。”
“哎,好,再见。”
通话结束,楚城揉了揉眉心,拿过江川递来的手机,“不好意思啊,突然吼起来没吓到你吧?”
“我还没那么心灵脆弱,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好?”
“嗯,不太好。”
见楚城没有想细说的意思,江川也就没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吃个夜宵吧?我请你,就算是为了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了吧,不然我俩还真有可能隔着屏幕就对吼起来。”
江川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城,没想到他会突然请自己吃夜宵,随即点了点头:“去哪儿吃?”
楚城拐了个弯,直径朝墙边走去,边走还边挥手“快来呀,跟着我就行。”
江川快步跟上,有点疑惑——这路线貌似不太对?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北临的一个小墙角,这里有预先准备的石砖可供翻|墙。
江川:“……”看着这么眼熟呢。
“我暑假时住的是学校,每天爬来爬去的,我就预先在这里垫了点石砖,翻|墙时就会省力很多。”
“哦,我当是谁垫的呢,原来是你啊。”
“???”
“我暑假也住的学校,你一直没发现?”
“啊?没有诶。”
“呵,我可是天天能听着你弹吉他的声音,搞得我学不了习睡不着觉的,我都可以告你严重扰民了。”
“……我这不以为D栋没人吗,而且我……弹的不是挺好听的吗,免费给你弹吉他听那是你占便宜了,还嫌我扰民……”
“你打扰到我了还赖我了呗?”
“……”哼。
“算了,走吧,不是要请我吃宵夜吗?”
“切,走吧,爷爷带你吃好吃的去。”
站在了清华饭店门口,江川默了默,“你就带我来这儿?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吃高级饭店呢。”
“嘿,爱吃不吃,你走不走?”
“……行吧。”
两人走进门,人还挺多的,周围热热闹闹的,楚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赵静正在不远处写着作业。
“小静!你妈妈呢?”
赵静抬头,发现楚城和另外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站在门口。她放下笔跑了过去,冲他们笑了笑,“我妈在厨房呢,怎么了?找我妈有事啊?”
“没,就问问,我们是来吃夜宵的。”
“昂,那我给你们找一个小一点的包间吧,这里太吵了。”
赵静带两人来到了一个小包间,地方不大,但胜在安静,到也不错。
“还是老菜单嘛?或者说在给你们加点别的?”
楚城想了想,随手拿过一份菜单递给了江川,“你第一次来这里吃吧?这里的菜都挺好吃的,你来点吧。”
江川点了点头,接过菜单,随口问道:“你有什么忌口或不吃的吗?”
赵静正站在旁边等他们点餐,听到江川说这话,嘴角抽了一下,接过话茬道:“这位哥哥,我劝你最好不要问他有什么不爱吃,他这个人麻烦死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我都感叹他小时候没饿死他都是上天的怜悯了。”
江川闻言笑了一下,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城。
“嘿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说客人的吗?听没听说过客人就是上帝啊?”
“切,还客人呢,你在我家吃都是免费的诶,我估计我妈都把你当干儿子了,如此算来,我不就是你妹妹了嘛,既然是兄妹,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楚城吃了败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了。
江川边看菜单边听两人互噎,这会儿俩人噎完了,他的菜也点完了,把菜单给了楚城。
楚城接过菜单看了一眼,皱眉吐槽道:“鱼的腥气味多重啊,点鱼干嘛?还有,这白菜、菠菜、芹菜什么的,不是我说,真的好难吃的,这个生菜还勉强可以吧。我不喜欢吃鸡蛋,不好吃,还有紫菜汤里肯定会加香菜的,那玩意儿我光闻着就想吐。诶你点萝卜炖牛腩干什么?这萝卜你能吃得下?真佩服你。还有哈,这个什么南瓜啊,冬瓜啊,还有窝瓜啥的,我是真的吃不下。诶你不点饭后水果嘛?我挺喜欢吃橙子的,草莓、提子什么的也不错,不过这个香蕉嘛……就不太行了,那味道太难以形容了,反正就是不好吃。还有芒果啊、梨啊、哈密瓜啊、山楂啊啥的我也不吃,没为什么,就是不爱吃。不过苹果还好,就是别太甜,面一些的,最好是削了皮切成块的……”
江川:“……”
赵静:“……”虽然这位小哥哥你长得很帅,但我还是有种想打|死|你的冲动。
最后还是赵静打断了楚城的长篇大论,还是按照楚城以前的老菜单上了菜。
周五晚上。
试已经考完了,楚城和江川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忽然,江川的手机响了。
江川看教室就剩他俩了,就接起了电话。
“喂?妈,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们家长会的日子是不是要定了啊?”
“嗯,下周二。”
“那……要不妈妈过去吧,妈妈想看看你的学校和同学们。”
“你问过他了?”
“……还没。”
江川叹了口气,“那我明天和他说吧,你休息吧,不早了。还有,我明天就不去你那里了,要在宿舍复习。”
“啊,行吧,学习重要,不过也别把自己搞太累了,差不多就行,妈不要求你每次考试都拿第一,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那……家长会就我去了啊。”
“嗯,晚安。”
江川挂了电话,望向窗外叹了口气。
楚城旁边一直没说话,见江川挂了电话才问道:“你妈妈吗?她没来过北临啊?”
“嗯,我父母在我初一时离婚了。”
“哦,不好意思啊。”
“没,早就没什么感触了,今天你要不问我都快想不起这茬了。”
“啊,你妈妈……听起来挺温柔的,对你很好吧?”
“嗯,她对我挺好的,怎么?”
楚城摇摇头,“没事,走吧,挺晚的了,你不说要复习?”
江川笑了笑,“跟我妈胡扯的,开学考而已,复什么习?小考复习,越复越乱。”
楚城“哦~”了一声,“大学霸,这话听着就让人想揍你,不过我心胸宽广,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回宿舍玩游戏去。”
江川无语,快步跟了上去。
周一。
“好,我们来看看这一题,这道题已经属于竞赛题了,对于你们来说会有些超纲,不过没关系,听我讲就好:已知阿尔法为这个……楚城!你怎么又睡觉?来,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解不出来给我到走廊站着去。”
楚城睡觉睡的正香,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脑子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楞楞的坐在板凳上瞅着数学老师。
“愣着干嘛?过来呀,睡觉睡傻了?”
楚城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走向讲台,边顺手拿了一根粉笔边看题。
大概扫了一眼题后,抬手开始“唰唰唰”的往黑板上写字,楚城的字并不好看,可以说是很丑,写在黑板上稍微离远了些就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了。
楚城写字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写了小半个黑板,放下笔,习惯性的扫了一眼自己写的字后就直接把粉笔一扔,回到了座位上接着睡觉。
“……写的倒是没毛病,思路清晰,也没少步骤,但是你这字儿吧,确实不咋滴,你这样考试时有可能会被扣卷面分的……诶,不是你怎么又趴那儿了?就算是睡,你能坐着睡吗?你没看最近几天钱主任一直在走廊上晃悠吗?到时候给你们班减分班主任又得找你。”
楚城无奈,只好坐起来手撑着头睡,可舒航还是在那边擦黑板边絮叨:“你说你啊,竞赛难度的题都能轻松做出来,你还非要考那么两分干嘛呢?以你平时的情况来看,好好考,不是我夸张,保送都不成问题,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咋想的……”
楚城听着舒航的唠叨,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思绪翻涌。
是啊,为什么呢?楚城自己也知道,自己好好考,好好学,保送哪都不是问题?可他不愿。确实,实际点来讲,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将来娶个门当户对的某个公司老板的女儿,再生个孩子……这样的生活在多数人看来就是他们拼尽一切想要过的安稳日子。可楚城觉得没意思,顺从老一辈们的期望,按照他们的想法碌碌无为的走完一生,没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干自己想干的,甚至都没有资格去给喜欢的人一个未来。楚城不愿意,他想自己来决定,身体是自己的,思维也是自己的,那么人生,也应该由自己决定。
楚城曾经也想过,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学音乐?说实话不太实际,楚城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水平放在平时也就算了,但在专业人员的面前真是不够格。
“以后……”楚城嘟囔着。
“嗯?什么?”江川听到楚城的声音,还以为在叫自己。
“没什么,突然发现你字写的好丑哦,简直丑破天际了。”
江川低头看看自己的瘦金体,再看看楚城那歪七扭八的字,“……”
“我的是丑破天际,你的呢?人见人吐花见花败车见车爆胎吗?”
“嘶——你咋就这么喜欢和我过不去呢?”
“是你先跟我过不去的,现在倒来反咬一口?”
“……嘁,诶,我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干什么啊?”
江川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城一眼,摇摇头,“没有,没想过。”
楚城撇了撇嘴,不再和江川说话,手撑着头睡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呢,只要有一颗怀揣期望的心,或许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城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