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曲调》吃一碗皮蛋瘦肉粥

13、第十三节 少女的坦白

　　少男少女们结队懒懒散散地走着，穿过了寂静的校园，到了在阳光下依旧浮着一层塑胶味的操场中。

　　因为跟小学部共用一个操场，所以庞大的场地内，还有一群一群戴着红领巾有着红扑扑脸蛋的儿童。

　　“我真的来一次想吐槽一次，学校是不是在建操场方面偷工减料了，这塑胶味，刺激新鲜……”张适一进场就迅速捂住了嘴巴，对着一旁的苏泊如吐槽。

　　苏泊如点了点头，微微皱眉把鼻子捂上，像是这个动作会传染似的，站在后头的戚牧逸也淡定地捂着鼻子和嘴。

　　体育老师让班里人做了热身运动后，就直接说了解散自由活动。

　　这做热身运动怕是为了我们能更好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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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苏泊如和戚牧逸以及一脸茫然的张适找到了胡天恬，并且以整理器材的缘由带走了她。

　　张适皱着脸，难受地嘀咕着“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果然过了一天我们就不在一个频道了”等。

　　苏泊如没时间跟他解释，认为他脑筋如此溜的人绝对能自己猜到。

　　女孩与他们不熟悉还是会显得有些尴尬。

　　旁边没有椅子什么的，苏泊如就随便找了个阴凉处给女孩搬了些软垫子。

　　胡天恬道了声谢谢便拘谨地坐下，却是一直低着头紧握着手。

　　“胡天恬，你昨天发生了什么”戚牧逸直白地问道。

　　倒是张适疑惑，“啊？发生了什么”

　　戚牧逸冷漠地瞪了张适一眼后凑近苏泊如低语，“你带他来干嘛。”

　　苏泊如尴尬地干咳了声，示意戚牧逸和张适冷静。

　　“昨天其实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方便和我们说一下吗？”

　　女孩抬头看了苏泊如，支支吾吾了半天。

　　见女孩半天为难不已，苏泊如心中有了大概。

　　“你放心，我们是想帮你的。”

　　面前女孩的模样，对于苏泊如，实在是太熟悉了，仿佛...仿佛在面对...

　　“我每天放学都发现你在等赵月儿？”

　　胡天恬一愣，终于说出来她来次的第一句话“是...我放学都和她一起走的。”

　　“你不用害怕的，说出来没事的，现在就我们四个人。”戚牧逸有些着急地对着女孩。

　　“对的，你这么瞒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对你自己！”苏泊如也被沉默的女孩影响到了，“你...你要为自己着想着想...”

　　女孩身体不知为何竟然开始发抖，眼泪却是止不住，挂在脸庞上深深一道痕迹，又重重地跌在手背上。

　　“哎，你别哭！”原本还在迷茫中的张适立马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别哭了，没事没事。”苏泊如接过来戚牧逸的纸巾给胡天恬。

　　三人安静地等待女孩发泄的哭泣，一声是恐惧的呜咽，一声是无力的抽泣。

　　终于愿意打开心房的女孩对着苏泊如安慰的笑容缓缓道出经过。

　　“....在我与赵月儿分开后，我就在回家路上经常性地遇上那群人，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说一些很轻浮的话，后来是...是那种很侮辱人的...”胡天恬擦了擦眼泪，甚至吸了口气，“他们还会把所有吃一半的冰棍塞进我书包或者塞进我脖子，还有时候会在后面一声不吭地跟着我或者直接讲些恶心的话。这样子的事情...几乎是每一天...”

　　“他们一群混蛋！”张适和戚牧逸同时骂道，苏泊如也紧紧皱着眉头。

　　“你为什么不和你家里人说？”张适激动地问。

　　“他们...和他们说了也没有用，兴许他们还会骂我自己不注意...不...他们也不会关心吧...”

　　“...”

　　“那你应该拒绝赵月儿，你也是女生，这么做太危险了。或者你应该与她说放学应该整理地快些。”戚牧逸理了理女孩的对话，认真地帮助女孩想办法。

　　“我...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我感觉要是我催她了或者拒绝她，她会不开心的。”女孩磕磕绊绊地讲着，话语却是满满的自贬之意。

　　“你...”张适终于听懂了些，倏然恍惚，看了看一旁认真听着的苏泊如，心中却是有些难受。

　　没等苏比如开口，张适先插了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的语气:

　　“如果你拒绝她，她就不开心了，那她算是你朋友吗？”

　　对面三人都认真地看着张适，胡天恬突然有一瞬间的眼神失焦，迷茫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我...我...朋友？朋友什么？”胡天恬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过于荒唐，连忙接上一句“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张适看着面前迷茫的女孩心中的熟悉之感阵阵袭来。“朋友对于每个人的定义不同，你其实可以反着来想想，哪种人不配当朋友？不顾你安危的会是你朋友吗？不顾你感受的会是你朋友吗？”

　　戚牧逸此刻才意识到苏泊如为何要带张适来，也认真听张适讲。

　　“多想想你自己的感受吧，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只有你自己对自己是能够完全地无私。”

　　张适温柔地对着面前卑微的女孩，眼中是心疼，心中是裂痛。

　　“慢慢来，从拒绝开始。”

　　“当所有事情变得不能够再糟糕时，那么这就是转折处，你只要努力做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苏泊如向女孩笑了笑，戚牧逸愣愣地看着他柔和的脸庞，有些失神。

　　胡天恬已经渐渐停下了哭泣，认真地听了这些话，终于有了些笑容，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已经很坚强了。”张适恢复了笑颜，轻松地对着胡天恬道。

　　“谢谢你们，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胡天恬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人。

　　女孩起身活动了下身体，苏泊如第一次看到这么明显的元气活力出现在她身上。

　　苏泊如倾下了身用手撑着脑袋，眼中蕴藏的愤怒转而代替了温柔，紧紧抿着唇思考。

　　将要破晓的晨光，虽然微弱却灿烂。

　　黑夜已经极致，接下来将是白昼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