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68、067 李嬷嬷

　　“唔……嗯。”李歌肆意地伸展着四肢，好让自己从睡觉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但没有发现罗泣的踪影。“万啊……”他唤道。
　　身后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万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怎么了？”
　　李歌再次看了看四周，还是没见着人。“罗泣呢？”他用气声问。
　　“切，还以为咋了。”万岁藐视着他，“给你拿包去了。”
　　“包？”李歌蹙了下眉，“哦……对，我没拿包回来。”
　　但其实不拿也行的说……
　　如果要帮他拿包，那罗泣要到一中去吧？
　　其他学校的学生虽然没三中的人那么积极于盯着罗泣，但他们对罗泣的态度也不太好，而且他还有“前三中大佬”这重身份在，这时候单人匹马冲进一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万岁看着他眉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就知道他又在瞎操心：“你们真是有病。”他没好气地说，“一个两个大老爷们儿，咋一处关系就成娘炮了。”
　　李歌抬起一边眉头：“是爷是娘，看的是身份证，还看性格的啊？”
　　万岁不满地啧了一声：“行行行，现在就说你爱瞎操心！”他撇着嘴把脸别开，“罗辑那家伙真没啥好担心的，他要认真起来打，敌人跑都跑不及。”
　　“他们投降不就得了，还拉着人打么？”李歌吐槽道。
　　万岁冷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罗泣就回来了。
　　“李歌！醒啦？看我拿什么回来啦！”罗泣蹦着走来，蹲在李歌面前，眼睛眨巴着，就差在额头刻个“求表扬”。
　　李歌默默地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看向了旁边。
　　“啊……”罗泣垂下头去，嘴巴翘得老高了，但失落没几秒，他又燃了起来，“我帮你把书包放好啊！你明天去上学记得拿！”
　　他让李歌的书包挨着自己的校服放着，又跑到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把校服换下来吧，我帮你洗洗，明天穿干净的！”他又期待地看着李歌。
　　李歌看了他一阵子才把衣服接了过来换上。把脏衣服递给罗泣时，他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
　　罗泣呆了呆。
　　“啊啊啊啊万岁！你有没有听见！李歌嗯我啦！他嗯我啦！”他拿着脏衣服站了起来，扒着万岁的肩膀前后摇晃了几下，才蹦着走进了卫生间，“我去洗衣服啦啦啦！”
　　看着他这像中了头奖的背影，万岁莫得感情地问：“这下开心了吧？把你男朋友搞疯了。”
　　李歌笑笑：“这样多可——”
　　“嘿嘿嘿嘿嘿。”罗泣在洗手间傻笑着。
　　“……多可怕啊。”李歌说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面有难色地道，“我错了。”
　　他是知道错了，但他没打算改。
　　罗泣本以为李歌不回他话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这不过是李歌的第一招。
　　就在他给李歌洗完衣服后，万岁又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罗辑啊，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啊……”他倚着门盯着罗泣，“你交往之前不是这样的，你尊严呢？”
　　“在男朋友面前是没有樽盐的！只有樽糖！”罗泣勾着唇说，“不过啊……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儿。”他语气一变，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万岁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还咽了下口水，“什、什么事情？”他问。
　　罗泣用手摩挲着下巴：“听说有人把我喜欢一中大佬的秘密告诉了他本人？”
　　“呃。”万岁一噎，后退了两步，“我我我我是助攻！”
　　罗泣哼哼笑着，顶着狐狸眼慢慢靠近万岁：“嗯，助——攻——”他走到万岁跟前，把胳膊抬了起来，想搭在万岁的肩上。万岁一惊，缩起了脖子，把手抬起来准备格挡。
　　“万岁啊。”李歌出言打断了二人。
　　两人一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转头望向了李歌。
　　“怎、怎么了？”万岁抖着问。
　　李歌抬眸看他，认真地问：“你跟他打过架吗？”
　　“啊？架没有，被打倒试过。”万岁愣愣地道，“见过他打架的，谁还敢跟他打架。”
　　虽然这句话乍耳一听有点矛盾，可是细想后好像又有合理之处。
　　好像、应该、可能、吧。
　　“那你想揍他吗？”李歌问完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他们挥了挥，“我是挺想揍他的，可是揍不了。”
　　罗泣僵硬地把胳膊放了下来，脖子“咔咯咔咯”转了回去盯着万岁：“我警告你啊！”
　　“给你一个打他的机会，而且是他不能还手不能秋后算账不能告状的那种。”李歌朝万岁挑了挑眉，“你要吗？”
　　万岁的呆脸化开，笑容渐渐绽放开来，而且还逐渐变态：“我肯定是要的呀！”
　　这次，后退的人换成了罗泣。他惊恐地来回看着两人：“我——”
　　“咳咳！”李歌假咳了两声。
　　罗泣张了张嘴，又重新合上，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虽然罗泣没有跟万岁打过，但他见识过万岁跟人干架，而且比万岁看他打人的次数还多。
　　万岁作为一个一般的公民，在跟人干架的时候不敢下死手，也很少给对方留下伤。只是，不伤不代表不痛，多年的打架经验让他自己摸出了一套打人只痛不伤的功夫，一样能把人打服。
　　想起那些被万岁打的“自找倒霉鬼”的下场，罗泣打了个大冷颤，但又看了看惋惜地盯着右手的李歌，他重叹了一口气。
　　艹！死就死吧！COME ON！他深吸一口气后，把眼睛给闭上了。
　　“嘿嘿嘿嘿嘿嘿！”万岁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
　　罗泣等了半天，净是听到磨刀声，这种大刀悬在头顶上的感觉真差。“你倒是打啊！”他吼道。
　　万岁左手扶在右边肩膀，右胳膊打着圈儿活动着：“别急，马上！”
　　他踩着小碎步走到李歌旁边，压低声音问：“多用力啊？我打人只痛不伤的。”他还用手挡住嘴巴，不让罗泣看到嘴型。
　　“就最痛的！”李歌凶狠地说，“你不想打他吗？”
　　“哎我这不怕你心疼嘛！”万岁撇嘴道。
　　李歌抿了抿唇：“那这是一定的。”
　　……艹！这样也有狗粮！
　　多亏了李歌最后这句话，万岁一时怒发上冲冠，谓罗泣曰：“吔屎啦梨！”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他的拳头直接往对方的肚子送去。
　　万岁温馨提示：以上动作经过长期训练，小朋友、大朋友切勿加以模仿，要知道大家可没朕这样天姿聪颖！
　　罗泣张大了嘴巴，可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他弓起身，把嘴巴闭上时吃了一大团空气。
　　艹艹艹艹艹艹艹！
　　他瞪着眼睛抬头看了万岁一眼，慢慢蹲到地上去。
　　痛啊呜呜——
　　这种痛不是会晕过去的痛，而是能让人瞬间清醒的痛。这样一拳下去，罗泣的视野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很有效的清醒方法，下次想醒着可以试试这招，但副作用是很疼，而且大概半小时动不了。
　　“呜，好……痛啊啊呃——”罗泣索性躺在地上，“我大爷！你狗蛋儿！呜呜呜……”
　　听见罗泣的惨叫，万母从房间赶了出来。“哎哟，怎么回事？”看到罗泣在地上打滚时，她吓了一大跳。
　　罗泣又呜了一阵子：“巫——”
　　李歌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罗泣的话：“万公公，我要水。”
　　罗泣一噎，哭得更厉害了：“巫窝、注昂、注喔、及澳、乐鹅。”
　　桌脚？还是桌角？看罗泣捂着的地方，应该不是桌脚。
　　如果是桌角的话……万母看了看只到小腿的茶几，应该不是。
　　难道是饭桌？她转头望去，万岁刚好在饭桌旁，而饭桌桌角大概落在小千岁……
　　啊？她缓缓转头看着罗泣，确定他是捂着肚子，不是捂着那儿。而且要是真撞到……了，他这会儿应该叫不出声。
　　“那你小心点啊……”万母茫着回到了房间，留下吃瓜的万岁、心疼却爽着的李歌，和在地上打滚的罗泣。
　　以为这就完了吗？错！刚不过是第二招，第三招要来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啊呜……”罗泣从来不知道，李歌可以比那个拿针戳人家手手的刘姥姥还残忍。
　　不对，刘姥姥是逛院子的，容嬷嬷才是扎针的。
　　罗泣抱着他的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李歌……”
　　李歌没有理会他，爬上了床，挪到了最里头。
　　“李歌！”罗泣噘着唇，不死心地喊着，“李歌李歌李歌李歌！”
　　“让让！”万岁从洗手间出来，用他的大屁股把罗泣弹开了，“我终于能睡外头啦！”他开心地说。
　　“万岁你有心吗！你怎么能跟我抢男朋友！”罗泣气鼓了腮帮子。
　　万岁没有理会他，旁若无人地把自己的枕头套好。今天睡觉前要从套枕头套被子开始，还全赖了狗男男之一不听电话，所以狗男男之二气得伤了手都不知道，结果弄得一床血。
　　唔……这个形容有点怪。
　　“万岁，关灯关门吧。”李歌掖了掖被子，使唤道。
　　“等等！李歌！李歌李——”还没等罗泣喊出个什么来，房间门就贴着罗泣的鼻子关上了，“哥……”
　　他转过头，哭着走向看戏的两位大人：“姨、叔……呜呜呜……”
　　万母心疼地揉了揉罗泣的头发：“不哭哈，阿姨给你个枕头拿去抱着！”说着，她把双人枕头塞了过去，“那阿姨去睡啦！”然后她啪的一声把灯关上，拉着万父溜了。
　　罗泣抱着他和李歌睡过的枕头站在原地，再一次哭了出来，但客厅里的哭声没有持续多久，估计是他不想吵着大家。
　　万岁听到外面静下来了，小声地对李歌说：“我觉得他今晚肯定会滚进来。”
　　“我也这么觉得。”李歌小声地说，“等听到你开始打呼，他就该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睡觉打呼？”万岁眨了眨眼睛，“客厅也听到？我没那么大声吧？”
　　李歌笑笑：“罗泣说的，还说他睡外头就是为了拿耳背的那边对着你。”
　　“哼！”万岁撇了撇嘴，“他耳鸣的时候还得靠我的呼噜声来盖！”
　　李歌又笑了笑：“可是他现在有我了啊，用不着你的呼噜。”
　　……艹！万岁转头指着李歌，咬牙切齿地说：“有你们这样喂狗的吗？都撑到爆炸了！”见李歌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只能咽下这一口狗粮，“那他进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他回归一开始的问题。
　　“让他睡啊，哪有什么怎么办，我们又不是真的在冷战。”李歌回答，“交往就是要有点小打小闹小波澜。”
　　“神经病。”万岁不以为然，“兄弟情跟基情不一样的好吗？吵吵闹闹易散知道不？”
　　李歌也不同意他的话：“那是因为他们是真的在吵。”他勾起唇，用手肘捅了万岁一记，“我俩这叫小、情、趣！”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更是跳着跳着说。
　　“我艹你大爷！”万岁的额角也在突突跳着，“我他妈撑死了！”
　　看到万岁那难受的模样，李歌笑了快有一分钟才停了下来，这肺活量不愧是耐力性的跑手啊。
　　他叹了口气，止住他的笑。“其实你……你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针对罗泣的是吧？”他换了个话题，“一开始可能不知道，但后来是知道了，是吧？”他补上一句。
　　万岁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李歌也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回答。
　　“我吧……”李歌顿了一拍才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详细是什么，就大概是猜到了。”
　　他面向泛黄的天花板，慢慢地眨着眼。罗泣平日躺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看着它呢？
　　“就吧……”他抽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你也不用特别告诉他，就……有机会，或者必要时帮我转达一下。”
　　“嗯。”万岁应了一声，为难地拿出他的小兜兜，准备接住下面这一波狗粮。
　　李歌清了清喉咙，悠悠道：“我喜欢他，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包括但不限于他的范儿、他的性格。”
　　“就算他今天不是罗泣，而是罗辑、万泣万辑，或者……罗歌，我都会喜欢。”他说着，把自己逗乐了，“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他。”
　　“同理，我讨厌他，只会因为他出轨了，旁的我不管。所以你啊……让他别这么在意那些旁的因素会影响我喜欢他。他是什么人，我知道，我又不瞎，而且还有脑子。”
　　万岁叹了好大一口气：“不要求原文背诵吧？”
　　“意思、神韵有在就行了。”李歌笑了笑，“主要是我说完也不怎么记得了。”
　　“行吧……”万岁叹了一口气。跟狗男男呆在一起是会发愁的，特别是跟智商在线的那一个狗男男。
　　夜半，罗泣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万岁的房间。
　　不过默剧又怎么能少了BGM呢？所以三转乐师为自己配了一首糖果仙子之舞的其中一小段。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嘟噜嘟噜嘟—
　　咦？怎么好像每一个音都是一样的？
　　嗯……不重要。
　　半梦半醒之间，李歌感觉到身后的位置好像有什么在动。他想，应该是罗泣来把万岁赶走了吧？
　　罗泣爬上床后，并没有像平日那样明目张胆地搂着李歌睡觉，只是用额头顶着李歌的后背。
　　“晚安。”他用气声说。
　　嗯，晚安。李歌迷迷糊糊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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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岁：嗝——
2021-03-04 字
——
李歌那段话改来改去都不够深情、不够满意。
2021-11-28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