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40、039 抱

　　哔哔——
　　复赛结束，高二八班再一次以大比数获胜，可以说晋级得毫无压力。罗泣木然地看着比分，本来觉得篮球比赛很无聊，在看完这几场比赛后，这想法就更强烈了。
　　“我该说篮球都这么无聊好呢，还是说有李歌在的比赛都这么无聊好呢？”他望向岑国师，“你们学校的水平都这——么低的吗？”
　　岑国师抿了抿嘴：“其实是李歌学长水平太高了。”
　　嘿！这句中听。
　　罗泣神气地仰了仰脸，两边脸颊上彷佛各刻上了一个“哼”。
　　今天又是官方发糖的一天！岑国师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下半张脸。幸好他这人比较胆小怕生，跟罗泣呆一块的时候表现得很拘谨、紧张，脸总是会绷住，所以那姨母笑没能成功浮上水面。
　　进入决赛的队伍一共六队，分成三组。为了让同学的实力能更好地发挥，也让比赛能更精彩，两场比赛相隔了一天，定在周五进行，一场中午比，两场放学同时进行。
　　也不知道是什么狗屎运，李歌十分不幸地再次被安排在中午场。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都暗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前几天比赛时的光彩。
　　“我饿啊——”他瘫坐在板凳上，明目张胆地向电话另一头的罗泣抱怨着。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但罗泣一点也不同情：“我看着你吃完才进篮球场的。”
　　“呃……”李歌一时语塞，“那我会饿啊——”他重新抱怨。
　　罗泣低头笑了出来：“行了吧，乖乖准备比赛，挂了。”
　　然后就真的挂了。
　　于是岑国师刚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我艹你还是人吗？还真挂了！”楼下球员休息区传来李歌的声音，这一句话还不断地在篮球场馆回荡。
　　“不是，现在挂了是尸体。”罗泣用自言自语的声量反驳，还嚣张地挑了挑眉。
　　岑国师暗自脑补出了一场剧，被自己甜得低头乐了出来。
　　“哎！小腐男你舍得来啦？”罗泣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伸长胳膊向他挥了挥手，“那些照片什么时候能给我？”
　　岑国师朝罗泣微微点头后才坐下：“要原图的话有电脑随时能发，可是要调过、修过的得一阵子。”
　　罗泣表示问号：“调啥？”
　　“白平衡、亮度、景深什么的，有时候我会顺手把一些抢眼崩坏的表情P一P。”岑国师说完等了一阵子都没有等到罗泣的回答，好奇地抬头一看，便对上了他一脸懵逼的样子，“……修完的效果就跟运动会那些差不多。”
　　“早说人话不就好了吗！”罗泣这才略懂了，“其实我也没多急，好看就好，到时候WX原图或者网盘链结发我。”
　　“嗯。”岑国师乖巧地点了点头。
　　咦？这原图也好，链结也好，不还是得先加好友吗？他顿了顿，瞄了罗泣一眼、瞄了罗泣两眼、瞄了罗泣三眼……
　　“你有什么毛病不能用说的？”罗泣被瞄得笑了出来，把手机递给了他，“你扫我吧？”
　　岑国师愣了愣，没有接过手机：“输ID吧？我没带手机。”
　　“嗯？”罗泣眼睛眨巴了几下，他说没带什么？这都二十几世纪了，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
　　似乎是听到罗泣的OS，岑国师贴心地补充：“学校规定，学生未经许可不能在宿舍以外的校园范围使用电子产品；若有携带，必须关机。”
　　罗泣都无奈笑了，也不知道该先夸李歌刚在大庭广众下违反校规的勇气，还是该先夸夸面前这位居然还会守校规的好学生。
　　岑国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两次，才把手机塞回罗泣手中，并在下一刻举起了相机，假装他从来都没放下过它那样。
　　“……傻子。”罗泣没忍住笑了起来，尤其是在发现岑国师为了赶紧把手机脱手，连交友邀请都没来得及发出去。
　　跟这好学生不一样，罗泣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手机会被收走，顺手把交友验证发送出去。
　　这小腐男WX的昵称跟贴吧上的一样，也叫“一国之师”，跟“这没逻辑”是一个道理的，一看这昵称就知道是本人无误。
　　此时，篮球场上裁判又准备拿球往上抛，让双边的代表拍球。经过这几场比赛，罗泣还是不懂为什么篮球比赛要比排球。
　　“你会篮球吗？”罗泣问，“理论之类的。”
　　岑国师噘了噘唇，认真思考着：“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吧，我朋友偶尔会说。”
　　“那就好！你一会儿就当我的旁述吧！”罗泣用狩猎者的眼神盯着对方，自话自说地决定了。
　　“啊？”岑国师的脸上难得留出了除了胆怯和害羞以外的表情，那是一副“社恐人士被迫营业而尬得想死”脸。
　　也许我应该说我只会拍照对吧？
　　只是他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可怜的小腐男在罗泣的劳役下，除了要举着镜头追着满场跑的李歌拍照，还要给转述着他并没有很熟悉的篮球比赛。
　　“一班五号拿到了球，他带球越过八班四号，直冲进三分……区？然后被学长断了球，呃、呃学长带球越过了两个人，三步起跳、上篮。”岑国师抽空按下了快门，“这张肯定好看！”
　　李歌今场的表现明显没有前两天自己接二连三地投三分、又是满场跑又是不让人碰球那么夸张，今天的这场比赛看起来更像是团队比赛，起码其他人有更多机会碰球。
　　“学长前面的这位五号选手运球前前后后，其实没啥屁用；他停了，然后学长一伸手就断他球了，他尴尬的同时我也尴尬。”他哭丧着脸看着罗泣，“他不尴尬你不尴尬我也尴尬啊学长……”
　　罗泣同情看着他，表情明显是在憋笑：“专心拍照吧哈哈哈——”
　　多亏了尴尬的小腐男，罗泣可算是记下几个有用的词儿：断球、带球、运球、中篮。这比罗泣那些“抢了过来”、“跑了过去”明显是专业多了。
　　现在还多了个“吹罚”。
　　篮球场上的情况又是熟悉的傻逼看李歌投球，罗泣呆呆地噘起了唇。
　　“一班打手犯规，球证吹罚，八班现在有一次罚球机会，八班投手会在罚球线之类的线外投球，一班不能拦截。”虽然旁述工作被免了，但岑国师还是会适时解释一两句，“一般是两分，三分线外投进是三分，罚球算一分。”
　　罗泣看着篮球场上的情况，意味深长的“哦——”了很长一声。
　　原来是罚球，不能动啊！
　　决赛的结果就是大家猜到那样赢了，轻轻松松地赢了。
　　“没瘾，都八班赢，不能有点变化吗？”罗泣看着篮球场上庆祝中的少年们，叹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准备到地面的入口等李歌出来，然后一起回……
　　不对，现在只是中午。
　　要不……揪上李歌一起翘课吧？他悄悄勾起了唇。
　　看着罗泣的满脸春风透到背面来，岑国师一脸迷惑：有点变化？这是盼着李歌学长输的意思吗？
　　最后罗泣的“带李歌翘课”计划并没有成功，他们八班下午的课刚好都是喜欢点名的老师上的，他要是真把人拐走了，李歌想收获十七份检讨不是梦。
　　为了放学能一起回去，也为了别那么傻逼，先行一步回了家，又走回学校找李歌一起走回去，罗泣决定暂时不做兼职学生的业余混混，老老实实地当一次全职学生，滚回三中上课。
　　“所以说近猪者吃是对的。”万岁作为知情人，只觉得万分感慨。
　　于是，好好上课的罗泣成功赢得跟李歌回家度过周末的机会。
　　啪啪啪啪啪！
　　哪怕复赛和决赛之间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一星期打三场比赛对于这群业余的篮球员来说还是消耗太大了。此时的李歌可以说跟前段时间的罗泣一样，不同的大概是罗泣只是劳动了一天。
　　罗泣：来试试啊！
　　晚饭过后，李歌拖着不再属于他的腿走回房间，走到床边时大字形地摊了上去，五官全埋在乌云里：“罗泣给我推推……”
　　罗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滚！别装可爱，还叠字字呢。”
　　“快来呀！”李歌笑着翻身仰躺着，艰难地伸出一只脚，不断重复打直着弓起的动作，试图把罗泣勾过去。
　　罗泣脸颊抽了抽，拿起药酒翻着白眼走了过去。
　　李大爷单腿弓起撑着脑袋半倚在床边，悠哉地盯着罗丫环给他推药酒，“其实……挺无聊的对吧？篮球比赛。”
　　罗泣只是勾起了唇没说什么，不过答案是很明显了。
　　似乎是内心过意不去，李歌抿了抿嘴，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下周是周三和周五放学，你还来看吗？”
　　听到这话，罗泣不悦地皱起眉头，捏脚的手一顿，手势改成了掐。
　　李歌惨叫一身，痛得弓起身来：“你干什么！”
　　“让你清醒清醒！我都看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天。”罗泣说着又是一掐，“更何况下礼拜是总决赛，不是吗？”
　　从李歌的角度望去，他正好背着光，只能隐约看出他的模样。他正微微勾唇低头看着自己，眼睛轻垂，眼神很柔和，看起来很有天使的感觉。
　　就是这天使长得有点凶，也有点跩。
　　啧啧啧，要眼瞎了……
　　李歌这样想着，假装随意看向了旁边。
　　“好了。”罗泣把手在李歌没涂药酒的地方抹了抹，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李歌看着他这一波操作，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你都要去洗手了，怎么还抹我身上……”
　　“不要浪费嘛。”罗泣厚着脸皮说着，举起了两只湿漉漉的手，“药酒如此，洗手水如此。”
　　李歌瞪大了眼睛：“我警告你啊罗——啊！”
　　“洗把脸吧！”也不等他说完，罗泣就像甩鞭子那样甩着他自己的手，让手上的水就“咻咻咻”地在房间里飞舞。
　　李歌咬了咬牙，抬手抹去一脸水：“你完了！”他从床上弹起，把罗泣扑到床上。
　　“我错了还不行吗！鼻子扁了！”罗泣的脸被埋在他胸前。还好李歌没啥胸肌，他这才没被憋死。
　　听到他的话，李歌松了松手臂，但没有把他放开。
　　老实说，这样的姿势有点危险，他们靠得太近了，稍不注意，罗泣那澎湃的心跳声便会传到李歌身上。
　　“关灯睡觉？”他强压着试图颤抖的声音说。
　　“嗯。”李歌小声地应道，抬起手把灯关掉时才顺势松开了罗泣。
　　罗泣暗自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体陷入床垫的感觉。虽然他还没习惯乌云的软度，但他总感觉如果旁边躺着李歌，就算让他睡在空气上也能入睡。
　　哎……
　　罗泣被自己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手掌不断在床垫上轻压，试图加快自己适应在云上睡觉的进度。抓着抓着，他抓到了一片有点软又有点滑的布料。
　　突然，耳畔传来了李歌的笑声：“乖，放开我的衣服。”
　　嗯？罗泣一怔，又扯了扯手上的布料。
　　“对，这是我的衣服。”李歌又说。
　　罗泣轻笑了一声，顺着布料一路往上。摸到衣服腰身时，李歌缩了缩腰，他乘机把手伸到背下。
　　“罗泣……”李歌刚出声就被自己吓呆了，他的声音是撕哑的，“我艹。”
　　罗泣的笑意更浓了，他转身面向李歌，又往下挪了点，以防枕头压到耳朵，“这衣服真舒服，哪买的？”他把左手也环了上去，双手在李歌的背上轻抓着。
　　“不知道，不是我买的。”这句是假的，李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自己买的，但他现在没空在一脑袋浆糊里找出这衣服是在哪买的。
　　我艹，罗泣！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李歌在对自己这样说，罗泣也在对自己这样说。
　　这两个人都一脑袋浆糊，除了重复着目前的动作，他们都没办法做点别的。于是罗泣一直搓着李歌背上的布料，而李歌则继续僵着身、数着他那比乱码还乱的心跳。
　　不松手也说点什么啊！这他妈的太刺激了！
　　李歌咬了咬牙，被罗泣激发出尬聊的技能：“总决赛的对手水平应该会比前几场高，看着应该没那么无聊。”
　　罗泣应了一声：“前几场确实无聊，看开场就看到结尾了。”在看到八班失分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担心，就想着李歌会在几秒之内把分要回来。
　　当然，无聊的主因是他压根就没在看球赛，他看的都是李歌。
　　“你……头起来一点。”李歌把左臂抬了起来。
　　“嗯？”罗泣抬眸看着他，没能理解他的话。
　　“你这样会落枕。”李歌轻托起他的脑袋，把手伸进他脖子和床垫之间。
　　罗泣的瞳仁晃了晃，喉咙一紧：“嗯。”他随便应了一声，只可惜声音还没办法完全发出来，“睡了。”他又另外说了一句。
　　只是，他的内心可没有最后这句表现得那么冷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这么明显，他发现了怎么办！
　　而李歌也是这样想的。
　　时钟滴答滴答作响，罗泣的手随着秒钟移动的节奏在李歌的背上抓弄着，动作很轻柔，比摇篮曲还有用。
　　直到李歌睡觉前，他还在抓抓，而在李歌睡来后，罗泣依旧在抓着。
　　“醒了就起吧？”李歌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当中的无奈并没有减少。
　　“……罗泣？”见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张眼，他又轻声唤道，“你不会是睡着了还在抓吧？”
　　罗泣嘟囔了几句罗泣语，带着鼻音警告：“别吵……”
　　如此看着他是醒来了，就是还没清醒。
　　李歌无奈得笑了：“那你好歹松个手，我要尿尿。”
　　“唔嗯。”罗泣表达着强烈的不爽。
　　“要尿床上了！”李歌本来也没多想尿，但刚一瞎说完，尿意就来了，“我尿完回来给你抱，我保证。”他劝说着。
　　听到最后那句话，罗泣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李歌：“快回来……”
　　似乎是对于怀里少了个人感到不满，在李歌离开被窝后的那一刻，他把那边的被子抢过来团在一起，直到李歌回来后才摊开被窝，把人拖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
　　啧啧啧，说他奶泣还不爽呢！倒是说说自己到底哪里不奶了？李歌想着，宠溺地笑了笑：“你真的没抱着东西睡的习惯吗？”
　　“……之前没有。”罗泣含糊地回答。
　　“所以是现在有了。”李歌翻译了他的话，“那你在宿舍抱什么？抱万岁吗大佬。”
　　“没……有李歌才抱，没李歌不抱。”罗泣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心里话。
　　他说什么？
　　李歌瞪开了差点被罗泣抓到再度合上的眼皮，惊讶地低头看着罗泣：“你说抱什么？”
　　“呼……”
　　“你别睡啊！”李歌用力地摇晃着他。
　　罗泣不悦地蹙起了眉头：“闭嘴。”他警告似的收紧抱了手臂，脚十分不客气地搭上了李歌的大腿。
　　而罗小泣就更过分了！他强吻了李小歌。
　　艹啊？李歌脸颊抽了抽，扭腰避开，可怎料这小屁孩以为他在逗自己玩，兴奋得直扑了过来，吓得李小歌坐直了起来。
　　罗泣是真睡了吧？他惊恐地看着罗泣，后者安逸地走进了梦乡。
　　可怜的李歌只能默默看着罗泣睡得甜滋滋的，而自己却像吃了辣椒那样刺激，还得听着自己那跳得比打桩机还吵的心脏，连课文都背不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不好想＝∧＝
今天刺激！
2021-01-06 字
——
要开学啦！！！
2021-08-30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