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和死对头he了》沈为凰

8、008

　　下午，酷暑让窗外虫鸣不断。
　　室内，立式空调嗡嗡工作着。江有序坐在考场的角落，正好对着后面的空调。又冷，又有些吵。
　　吵得他刚写完理综卷物理部分就放下笔了。

　　前排矮个男生得了上午考数学的甜头，这会儿耳朵支着呢，听见放笔的声音，他立马往后一靠，问：“序哥，你这么快就写完啦？才过去一个钟咧！”

　　“还没写完。”江有序此刻不太.安宁，手撑着脑袋，靠在窗户上，打算歇会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压下去了，再继续写。

　　也是对早上语文考上记忆犹新，矮个男生打了个顿，换了种方式说：“那序哥，你写完哪些了？剩下的，你会吗？”

　　江有序：“……你这观察力很不错啊，行了，我把写了的抄给你。”
　　正好他现在写不进去卷子，不动脑子抄一份答案缓缓。
　　理综题，抄起来很轻松。江有序又是个特别注重细节的，写选择题，那都标了序号，防止前桌哥们儿因多选抄挪。
　　抄到最后大题时，江有序余光瞥见窗外形色匆匆的金鸿博。
　　这胖子，在爬.墙。

　　高二这栋教学楼，呈冂字形，背面是一片林子，里面还有个喷泉小广场。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一面两米高的围墙，翻过去就是学校后街。
　　这考试时间，金鸿博翻.墙做什么？
　　难道，江浪出什么事儿了？金鸿博得了消息，准备赶过去？

　　江有序并不确定，但吃午饭时，江明和文婆婆的通话历历在目。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稍稍潦草的写完了最后一题的答案，扔给前面哥们儿后，他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见化学、生物部分，连选择题都没写。他板起脸，不高兴道：“卷子拿回去，写完了才能交！”
　　江有序急着逮金鸿博，又用了学渣的万金油理由：“不会。”
　　监考老师是文科班教政治的，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写不到，你不会蒙啊？选择题都不写，你这学习态度有问题，你知道吗？你这读书，是给你自己读得，你知不知道啊？知道你为什么是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名吗？就是因为你自甘堕落！放任自流，你——”
　　“老师，我不交卷了，我去趟厕所，行吗？”江有序头疼，拿了卷子回到座位，还跟前桌哥们儿说了一句，“兄弟，到时候帮我交卷，书包也交你保管，行吗？”
　　矮个男孩秒懂了江有序的意思，就尿遁呗！
　　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江有序借口厕所出了考场，监考老师其实依旧不高兴的，但人有三急，高考严格，也不会拦着不让学校去厕所。
　　江有序一走，这位政治老师就开始叭叭：“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啊，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搞些旁门左道有意思吗？什么上厕所交换答案哦，真当老师不知道啊？”
　　这老师心想，等那学生回来了，她就站在旁边，看他怎么抄。
　　却没想，江有序一去不复返，考试结束了，都没回来。

　　江有序出考场后，一步两三阶楼梯的下，从四楼下来，没花多长时间。
　　也得亏金鸿博身宽体胖，爬个墙，爬得十分艰难。
　　江有序赶到的时候，他卡在墙头，不敢往下跳。

　　“金鸿博，”江有序离墙不远处，喊了满头大汗，正在做心理建设的金鸿博，“你是去见江浪吗？”

　　金鸿博被突然出来的江有序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给哪个老师逮住了呢。
　　他爸是高二数学组的组长，他姑父是田靖，学校老师都认识他，随便一个老师逮住他了，他回去就等着被家法伺候了。
　　“不是，兄弟，考试期间，你不考试，跑这儿来干嘛啊？”

　　江有序再次问：“你是去见江浪吗？联系上他了？”
　　金鸿博不答，坚决不出卖兄弟。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转告他，给他爸回个电话，他爸在国外很担心他。”江有序只想确定江浪没事儿就行，他晓得金鸿博站江浪那边，同仇敌忾排斥他，便用告状威胁，“你要不答应替我传话，没让江浪给他爸打电话，我现在就去教导处，告诉田主任你考试期间逃考，翻.墙。”

　　说完，转身就要往教导处去。

　　金鸿博慌了：“喂喂，兄弟，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别跟我姑父说。”

　　江有序挑眉，姑父？原来田主任，是金鸿博的姑父啊。
　　“那行，你说，江浪在那儿？”江有序捏住金鸿博命脉后，开始得寸进尺。

　　金鸿博：“？？？”
　　“哥们儿？你刚不是说，让我转告就行了吗？现在怎么还问这个了？！”

　　江有序笑：“不说？”
　　他作势要走。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金鸿博幽怨的看了江有序一眼，“狼哥，对不住了，敌人太奸诈了，我的屈服是被迫的。”

　　江有序不想听金鸿博的戏，他有些不耐烦的问：“江浪到底在哪儿？”
　　金鸿博立马收了戏，说：“SUN酒吧，他发酒疯在。杨哥和许哥让我过去把他拖回来，被挡着人酒吧老板开业。”

　　发酒疯？
　　江有序皱眉，小黑皮搞什么？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难道是膈应他的存在？可这两天，小黑皮虽说烦人，但也没真闹得跟刚见面时那样。
　　江有序以为，小黑皮嘴上不说，实际上已经信了文婆婆的话，晓得他不是江明私生子。时不时跟他斗嘴，那都是怕他抢了家人，和朋友。

　　没摸出小黑皮去喝酒的缘由，原本不打算去小黑皮跟前碍眼的江有序退后几米，几步助跑，轻松翻上了两米高的围墙，后又灵巧的跳下去。
　　这都是在山野里锻炼出来，别说两米高的围墙了，十几米高的树他都爬过。

　　金鸿博在旁边看呆了，这翻.墙熟练得比他狼哥还厉害呢！
　　少年人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慕强是本性，见江有序这门翻.墙技巧，当即竖起拇指，说了一句：“牛.逼。”

　　“你还不下来？”江有序不知道那什么酒吧在哪儿，他等着金鸿博带路。
　　金鸿博一愣：“你跟我一道去？那不成啊，他不欢喜你，你过去是讨打。现在他还发酒疯，打起来可不会收劲儿的。”

　　江有序不跟金鸿博扯什么他能躲，他不会跟江浪打起来之类的话，而是一针见血道：“金鸿博，今天你带我跟你一块儿逃考了，咱们俩就是共犯，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但你不让我跟着去，也就是说你是一个人逃考，我随时随地可以用告发你，来威胁你给做事。”

　　金鸿博惊愣不已：“你刚才不是说——”
　　等等，江有序从头至尾都没承诺，说出狼哥下落，就不向他姑父告状。
　　金鸿博悔恨捶胸，失策啊！被阴了。

　　“快点，别墨迹。”江有序催促，金鸿博不情不愿，在高高的围墙上试探了好久，最后垮着肩膀说，“我不行，我做不到，太高了，跳下去，我人就没了。”

　　江有序：“……”
　　这么大个儿，白长了。
　　“哎，田主任来了！”江有序没时间跑几百米去福利院那儿搬梯.子，便故作惊慌的哄金鸿博。

　　金鸿博以前经常被教导处的姑父当做杀鸡儆猴的典范，是怕极了田主任，都没忘回望，十分爽利的跳了下来。
　　跳下来，丁点儿事儿都没有，还能拔腿就跑。
　　生怕田主任翻墙过来逮他。

　　看着金鸿博疾跑，江有序跟上去的时候，想：这胖子是个潜力股呢！以后有什么事儿，逼一逼，吓一吓，潜力就能激发出来了。

　　金鸿博的潜力支撑到他们打上滴滴。
　　车开动后，金鸿博突然惊醒：“老.江，你在墙这边，咋知道我姑爷来了的？”
　　江有序很淡定：“我哄你的。”

　　金鸿博：“……”
　　日哦，又被阴了。

　　·

　　SUN酒吧，在临溪市中心。
　　是新店，原本预估是今天晚上开业，过来捧场的人，老板都给通知到位了。
　　结果被酒吧内耍酒疯的黑小子给搅和了。

　　酒吧老板是个女人，四六分的短发，浓妆，一身黑裙，踩着的高跟鞋有十厘米，细长细长的，可以当凶器使了。
　　她窝在小舞台下方的C位沙发上，捏着根烟问身旁穿一中校服的男孩子：“小杭，上头那小子怎么回事儿？喝了就唱，唱累了就睡，睡完起来又喝，发什么疯呢？”

　　许杭这会儿正在对用手机刷题的杨文律吹牛，说这道题自个十分钟就能算出来之类的话。
　　冷不丁听见酒吧老板环姐的问话，他啊了一声说：“不知道，前几天，他给了我两根头发，要我舅舅给帮忙做一下鉴定，昨天我们三儿一起去拿结果，看完以后，我们三儿就到这儿来了。”
　　环姐皱眉头：“什么鉴定？”
　　许杭摊手，表示这是个人隐私，他舅没告诉他，他也没问江浪。

　　台上黑小子，抱着电吉他，在上头又跳又唱。
　　撕心裂肺的吼着：“错错错！是我的错——”

　　杨文律从题海中抬起头，问：“许杭，大金怎么还没来？”
　　许杭拿出手机，正要打个电话问问，余光瞥见接待小哥领人进来。
　　“哎，终于来了！”许杭起身，“嗯？大金怎么还带人来了，那谁啊？”

　　杨文律看了一眼说：“不认识。”
　　倒是环姐，她看见江有序那张脸，倏的站起来，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江有序，难以置信的吐出两个字：“……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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