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和死对头he了》沈为凰

3、003

　　江有序的拒绝出乎江明意料。

　　他稍作思考，以为江有序是因为上午刚回来时，江浪那几句狠话而退避。

　　江明在心里骂了自家小子两句后，扶着车门，极有耐心的安抚眼前的少年：“阿序，你别管那长不大的小狼崽，我找时间会跟他好好谈谈，讲通了，他就不会干这种针对人的蠢事了。”

　　江有序摇头，成长环境让他有敏锐的神经。
　　“江叔，您不打算说我来自穷乡僻壤，不说我的家庭情况，以您儿子的性格，是讲不通的。”

　　江明愣了一下：“阿序，你怎么……？”

　　江有序说：“江叔，我们那个村在大山里，偏僻得很，开车其实都挺危险的，可您单枪匹马过去接我，在您是个成功人士的前提下，不就是为了不让多余的人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吗？”

　　长辈江明，用心良苦。

　　江明隔着商务车，看着少年，想起了文清信里的一句话：我儿子啊，聪明得让我难受。
　　有些聪慧，通透，是生活所迫，成长环境所影响。

　　江明最后如了江有序得意愿，没有把江有序的户口转到自个家。
　　一来，是自个家狼崽子的臭脾气，正如江有序所说，不说个明白，江浪根本不会信，江明也不想闹得父子不和；二来，江有序表明自个想落户在他妈生活过的阳光福利院里。

　　江明说：“阿序，你要记住，就算户口不转，咱们也是一家人。”

　　·

　　临溪三中，校导处。

　　江明作为每年给三中捐款的优秀毕业生，受到了校长的接待。

　　在办入学手续时，教导处主任田靖直接领着江明和江有序看他们学校教师的风采墙，重点圈了几个老师，介绍他们教几班，教哪一门，什么性格。

　　介绍完以后，田主任亲切的问江有序：“江同学，你想去哪个老师班上啊？”

　　江有序刚要说哪个都可以，余光却瞟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李爱华。

　　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江有序瞬间精神了，他无视了田主任，顺着李爱华这个名字向上看，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阿序？”江明刚要推荐一个班，却见江有序在看高二年纪的老师，有些好笑说，“那边是高二的老师，阿序你看——”

　　话还没说完，江有序苍劲有力的手压在了李爱华这个名字上，十分坚定的说：“我想去这个老师班上。”

　　原本谈笑风生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田主任表情微妙的提醒了一句：“江同学，那边是高二理化班的老师，你这学籍上没念过高一，这么跳级上去，成绩恐怕跟不上。”
　　他们都是搜过江有序学籍号的，看过他一直以来的成绩，十分平庸，本来他们学校都难。
　　现在还想跳级，这不是好高骛远吗？

　　江有序立了个军令状：“田主任，如果一学期以后，我成绩依旧没法看，我就回高一去。”
　　这么一个保证，再加上江明帮衬说话，教导处田主任勉为其难的让他插班进了高二（13）班。

　　田主任说：“下周一开始上课，那天早上江同学你到教导处来找我，我领你去班级哈。”

　　办理完入学手续后，江明本打算带江有序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只可惜公司那边有急事，江明不得不离开。

　　临走前，还很不放心江有序。

　　对于江明的担忧，江有序其实是不太适应的。不过他只是心里别扭，而不是无法应对。

　　江有序用事实劝：“江叔，我有您给的银行卡，有您给的手机，我还能走丢不成了？我有什么事，会给您，或者陈叔打电话，您放心去处理事儿吧。”

　　得此保证，江明才是匆匆离开。

　　在校门口看着江明的车走远后，江有序拿出手机，点开百度地图，有些生涩的输入‘阳光福利院’。

　　他想去看看，他妈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也是巧，阳光福利院竟然就在临溪三中附近，距离三中东门，竟然只有七百多米。

　　江有序顺着地图找过去，看见阳光福利院时，还看见了炮仗似的小黑皮。

　　小黑皮今天和昨天大不相同，他那头黑卷毛染成了银灰色，穿着有大骷髅图案的紫T，黑色运动裤，整一个小混混模样。

　　黑皮小混混领着一群小孩，在蜜雪冰城门口买雪糕。
　　五个小姑娘，三个小男孩，围着黑皮小混混喊要什么口味的甜筒，叽叽喳喳，吵得黑皮小混混满脸不耐烦。

　　但叫江有序觉得稀奇的是，这小子竟然没发脾气，一句重话都没给那些小孩说。
　　看来爆脾气是针对他一个人了。

　　为了避免小黑皮跟他当街打起来，江有序决定等小黑皮走远了，他再去福利院。
　　可江有序今天的运气用光了，他身后突然有个声音炸响：“狼哥！大事啊！我在学校看见你爸了！难以置信，你爸竟然有时间！”

　　这话落下，紧接着一个胖子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胖子给江有序说对不起时，听到声音看过来的江浪和江有序隔着十来米对了眼。

　　江有序：“……”
　　可真他妈见了鬼。
　　他试图称江浪处于惊愣时离开，很可惜，愤怒的小黑皮已经大喊：“大金！逮住你旁边那小子！”

　　大金虽然胖，但很灵活，反应也是极快，在小黑皮话音落下时，就抓住了江有序的手臂。
　　“兄弟，别想跑。”

　　江有序：“……我没打算跑。”
　　跑个锤子，小黑皮都冲过来了，能跑脱？

　　小黑皮对江有序那是深恶痛绝，眉目之间除了不耐烦就是对江有序的嫌弃，他让大金带着那几个小孩回福利院。

　　大金显然是很了解小黑皮的，忧心忡忡的说：“狼哥，我刚看见过这小子，他可是你爸亲自送学校来的，你别往人脸上招呼啊！”
　　打脸太明显了。

　　这是要打他？江有序心想，看在江叔的份上，让这小黑皮打一顿，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反正他抗揍。

　　“滚蛋，”小黑皮骂了大金一句，“赶进带他们进去写作业。”

　　说完推了一把江有序，斜眼看他，很是不痛快道：“你，跟我过来。”

　　小黑皮踢踏着人字拖，把江有序领到一条没人，且逼仄的小巷。

　　江有序看着他把手指掰得啪啪作响，想着这小子差不多该动手打人了，估摸着是回身一拳头。

　　可实际情况出乎了江有序预测，小黑皮确实迅猛回身了，但不是挥拳头，而是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往脏兮兮的水泥墙壁上一怼，质问：“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的？老头子让你来跟我握手言和，兄友弟恭？”

　　夏天穿的衣服薄，背往墙上怼那么一下也挺疼的。

　　这要换个人这么干，江有序能把人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可这人是江浪，江明的儿子，他不能干恩将仇报的事儿。

　　江有序吸了口气，城市的钢筋水泥封住了心底的暴戾，他举起双手，表认输：“我只是过来办入学手续，也没打算给你找不痛快。至于兄友弟恭，我没进你家户口，咱两不是兄弟。”

　　小黑皮一愣：“老头子没给你转户口？”紧接着讥笑一声，“不可能，你妈的相簿，可是被他珍重保存在保险柜里，他把你当个宝，我昨天跑出来后，他根本都不管我死活，眼里只有你这个儿子，不给你上户口？这不可能。”

　　看在江明的份上，江有序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解释：“我的户口不在你家，而是在阳光福利院，不信我给你看我新身份证。”

　　身份证上是走后门办的，特快，上面有户口地址。

　　江有序现在的户口地址就是临溪市阳光福利院。

　　江有序摸自个裤兜，想要拿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可手刚放兜里呢，余光竟瞥见这小黑皮阴沉了脸，骂道：“你他妈抢了我爸，还不够，现在还想抢文婆婆他们！”

　　认为他抢关爱的小黑皮发疯了，骂就算了，竟然玩起了铁头功，一头撞在江有序的脑门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嘭得一声，江有序晕头转向，耳边嗡嗡嗡的声音让他绷不住骂了一句：“操！”

　　江有序靠墙单手捂脑门，另一只手挡在身前，想要阻止江浪的靠近。

　　只可惜低估了小黑皮的疯劲儿，用尽各种办法就是要跟他头撞头，要不是大金带着一个老太太，和一群孩子过来拉架，江有序怀疑小黑皮想跟他同归于尽。

　　大金凭借着虚胖的身躯，十分艰难的拖开了江浪，可这小黑皮看见一个黑瘦老太太护在江有序跟前，小黑皮气不打一处来，被拖开都忍不住用脚蹬人，蹬不到也要蹬。

　　小黑皮边蹬脚边骂：“金鸿博，你放开老子，老子要撞死这狗.操.玩意儿！”

　　金鸿博，也就是大金哎哟一声说：“狼哥，狼哥，你是我祖宗好吧？撞死他，你这头也没了，晓不晓得没多久就要搞竞赛啊？你这么个金疙瘩搞不了竞赛了，我爸又得去喝酒买醉了，估摸着还带咱们班几个老师组队去。”

　　把江有序护在身后的老太太也是劝：“小狼，乖孩子，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他说你哥哥，兄弟要相亲相爱，不能打架，不能。”

　　哦豁，捂着脑门的江有序想，小黑皮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