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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初次谋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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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兄想必不常来盛景城,过几天我想举办诗会,到时可以介绍几位朋友给竹兄认识。”
陈知彬想到竹无忧刚来京城肯定也没几个朋友,所以想办场诗会,到时再邀请三五知己热闹一番,让他的京城生活也不至于冷清。
竹无忧没有拒绝,品了口香茗,嘴唇一抹殷红,明白陈知彬好意,含笑感谢:“好,我一定赴会,正好见识见识京城俊杰,倒是烦劳知彬费心了。”
“没事,”陈知彬摆着手爽快回答:“反正我在家待的烦闷,正好找些事做。”
随后不多时,肃王心中惦记省王事情,急需解决,所以很快告辞离开。
陈知彬也只好意犹未尽的跟随,临出门还高声提醒,等定好诗会时间一定让竹无忧记得赴约。
房间又恢复了先前的静逸,竹无忧暗自一笑,事情发展的很顺利,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在京城站稳脚根。
两人走后又从门外进来一位绿衣女子,淡妆朱唇,烟眉照水,细脂婀娜,灵巧中透着些许妖娆,半数清纯半数妩媚,两样之姿都在身上呈现。
不得不说一句稀世珍宝。
她进来把杯碗重新收拾妥当,素手轻提陶壶又重新把竹无忧的茶碗填上热的,才止不住好奇的问:“楼主不是说算星楼不问朝廷之事吗?怎得又要给肃王锦囊?”
声音柔弱,萦萦绕绕,很是娇软。
她叫沈烟眉,算星楼的一号大管家,手中还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庞大势力。
竹无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别的:“小眉来京城也有半月了,有没有不习惯的?”
“唉。”沈烟眉叹气的侧身坐在榻沿,钗裙摇动,她故意把侧身对着竹无忧,优美的线条大收眼底,婀娜诱人。
“还能怎样!胜景城处处繁华,肯定不是其他地方可比拟的,但是半月无事可做,骤然停下来,太无趣了。”
竹无忧却像是毫无所觉,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这白玉茶碗比眼前的每人更具有吸引力,让沈烟眉无可奈何。
他左右晃动着茶水,其实沉浸在思考当中:“大理寺密奏的详细内容查到了吗?因何原因说省王意图篡位?”
“查到了,”听到正事询问沈烟眉赶忙抛开胡乱的念头,正经回道:“原来是大理寺得到死尸密报,去年的救济钱粮消失六成,这件事当初本就是省王负责,所以密奏省王囤积钱粮,私造军械,企图篡位,皇上派缇骑前去把省王带到京城问话。”
“去年的救济钱粮,让凉州那边收集去年的洪灾账目,尽快送到京城。”竹无忧不容回绝的吩咐。
“死尸的身份呢?谁报的案?”他追根究底的问,必须要知道谁在对付省王。
“查不到。”沈烟眉小声回道,偷偷抬眼看了看竹无忧的表情。
“查不到?”他听到结论,喝茶的水停顿下来。
“查不到也能说明问题,说明这件事背后水深的很,凭算星楼的情报能力尚且无法查明,也就只有了了几个地方,此事暂且作罢,省王只要来京,背后之人肯定还会再出手。”
“凉州呢?”竹无忧又拿起了书,重新歪着上身靠在床边,一边翻之前看到的页数,一边问。
“有了,刚传书回来,简书上说省王遇到了刺杀,对方配备了大黄驽,被北宫带人解决了,安然退回,没有被缇骑司发现身份,按照脚程计算,后天就能到达盛景。”沈烟眉柔声回道,从腰间悬吊的绸袋里拿出一支小巧的竹管,呈到方桌上。
竹管细短,比小拇指还要细一倍。
竹无忧拿到身前,把竹管一端打开,内里中空,倾倒出一张纸条,把纸舒卷,半掌大小,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蚊蝇小字。
他看完后,把纸团成一团,扔到火上,燃尽!
转头目光看向窗外,目光深远,像是看穿了无尽时空,看到了燕国的风云变幻。
半晌才悠悠开口,像是对沈烟眉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省王回京,大风该起了,虽然不知是谁通报省王造反的,但有此目的不在乎那几位皇子。”
转而轻笑出来:“想不到缇骑司也有被无视的一天,竟然在途中遭袭,军部的有些人啊太小瞧那位老狐狸了,真想看到老狐狸得知消息的样子。”
“楼主想让肃王殿下主办此事?肃王和省王本就交好,事关省王性命,我怕他会着急的失去理智。”沈烟眉又把茶碗斟满,担心道。
“肃王不是傻子,正因为事关省王性命,所以他更要镇静稳妥,三思后行;那副锦囊会让他放心不该有的心思,现在最着急的不是肃王,而是太子和三皇子,太子现在地位飘摇,稍有机会一定会死命抓稳,更何况这天大的案子;三皇子被皇帝赐予行走六部之责,更是在风浪尖上,更不会退缩,”竹无忧权衡着利弊得失,朝中各方势力,最后抬起头命令道:
“这两日太子和三皇子一定会来楼中问策,我会准备两幅锦囊,你一一交给他们。”
“是。”沈烟眉回应。
“剑无痕带来了投名状?”
提起这个人,沈烟眉娇笑着,玉指指向门外,好笑道:“那个笨蛋,说佟战的人头抵过了楼主告诉他灭门之仇的情分,所以他投靠算星楼得要工钱,要楼中每月给他十两银子,哼,分明是他要投靠的,现在倒像算星楼求着他了。”
“呵,是吗!是个妙人。”
竹无忧倒觉得这人有趣的很,如今这种认死理的人越来越少了,赤子之心。
“给他,就每月十两,一两不多,一两不少,定好契约。”
…………
晋长镜走后和陈知彬分开,径直回了王府。
肃王府在皇宫外围的宁贵坊,别看是皇子府邸,但占地却不算大,只是在王府东侧留了一大块平地。
平日里如果在家,亲兵操练,自己的练武都是在这里。
他脚步匆匆,快步在府中穿行,冰冷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漠如冰山。
多年的军中生涯即使身穿便服也能感觉到,威武不屈,将帅之姿。
就连王府也处处透着硬朗的风格,没有花草点缀,没有曲水流觞,甚至连回廊都是横平竖直,缺少圆转。
府中的侍女更是少见,大多都是老兵将士,受伤后被肃王接到王府,给些力所能及的事务,让他们仍然可以养活自己。
他直接进了后堂,吩咐在门口的家兵:“谁都不见,不许打扰。”
随后把门左右合拢,关死。
“是。”两位侍卫门前肃立,警惕十足。
晋长镜坐在北墙主座上,从怀里掏出那枚浅蓝色丝织锦囊,松开绳扣,里面是一张窄窄的纸条,上面仅有几个字。
他双眼精光连连,考虑着纸条上的真伪,以及方法的可行性。
纸条上竟然提起了四皇子,算星楼没提太子,也没提如日中天,又行走六部的三皇子。
竟然独独提出只懂读书,还处处卑躬谦让的老四,难道省王的事,有老四的参与?
那又让自己这几天装病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