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与灭世主都是我？》叶芊珞

45、045

　　干裂的河床下游，一处封闭的小山村里，刚刚举办过一场丧事。

　　村子里挨家挨户凑了些床单白布，草草办了丧礼，将人给葬了，剩下来的白布条收拾起来，给以后做个准备。

　　老村长仇容坐在大门槛上，愁容满面的嘬着烟袋，烟袋里没有一丝烟草，烟瘾上来的老村长嘬着烟嘴，借里面的烟油味儿过过瘾。

　　布满皱纹的浑浊眼睛望着村口那条宽广的大河，以前，河水隆冬，坐在家里都能听得清楚，现在一片寂静，草屑都能在河沟里打滚。

　　大旱三年啊，他们这个仇家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老村长泪眼浑浊，今日送走的还是个娃娃，走的时候，孩子的胳膊细得跟火柴棍一样，他痛在心里，难受啊。

　　“村长，仇莎她们回来了。”

　　饿得皮包骨一般的小少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声音里藏不住的惊喜。

　　老村长站起身，声音里终于有了生气：“她们回来了？快，快带我去。”

　　老村长跟在小少年身后，步履蹒跚地往村口跑，等到了村口，村子里的人都围在村口欢喜地交谈着。

　　听到那些喜悦的声音，老村长终于露出笑容，大家伙能笑的这么开心，肯定是仇莎她们带回了粮食。

　　村民们看到老村长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露出围在中间的姑娘们。

　　这些姑娘们长发束起，身穿短打，打扮的干净利落，□□着胳膊，皮肤晒成小麦色，包裹在结实的肌肉上。

　　十六州民风保守，这样的打扮简直是衣不遮体，但是在仇家庄，没人在意这些，村民们反而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们。

　　叫仇莎的姑娘年纪才二八年华，却英姿飒爽，她父亲是村子里的猎物，从小跟着爹爹上山打猎，性子养得野，干旱发生时，村子里还有青壮的男人，粮仓里有余粮，山上也有野兽，大家伙还能填饱肚子。

　　可是旱情越来越严重，第二年，村子里的青壮年就走了大半，被抛下的老弱妇孺越发难以维持生计。

　　饿得狠了，有些人就打起了村子里姑娘们的注意，他们听说北义城粮食富裕，就像拐几个姑娘去那里卖了换粮食。

　　仇莎知道后，直接拿着砍刀挑了几个人，那天夜里，全村都轰动了，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想要强抢，虽然最后将那伙人赶走了，但是村子里还是死了不少人，老村长的腿就是那时候瘸的。

　　仇莎知道守着村子就是坐吃等死，她带着村子里年轻的姑娘，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这才让全村人苟活到现在。

　　老村长紧张的一一看过姑娘们，确定她们没伤着才放下心，仇莎扛起板车上的一个麻袋，放到老村长脚边，撕开袋子露出里面的红薯。

　　“村长，我们搞到粮食了，北义城举办婚事，南来北往的粮商都往他们那边运粮食，我截了一车，看，这是红薯，烤熟后可甜了。”

　　“好好。”老村长颤抖着手摸过红薯，犹豫了下，问道：“可有伤人？”

　　仇莎垂下眼，摇摇头：“没有，我们记得村长的话，只截货，不伤人。”

　　“那就好。”老村长抹抹眼泪：“若不是逼得走投无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走上这条路。”

　　仇莎内心翻了个白眼，知道老村长又开始自责了。

　　仇莎看老人哭的这么难受，赶紧安慰道：“村长，现在的世道早就变了，您知道外面都成什么样了吗？人吃人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我们只是截些粮食糊口，又没伤他们性命，他们有那么多粮食……”

　　仇莎顿住，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这些，就全当我们是借的。小花，把这笔记到账上。”

　　身后名叫小花的少女走上前，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账本，将厚厚的账本翻到大后边，拿起毛笔舔了舔，在纸上记道：“借，南阳城刘家粮行一车红薯，带来日，连本带息偿还。”

　　仇莎笑着问：“这样行了吧。”

　　老村长笑了笑。

　　哪有什么偿还，抢就是抢，明知道不对，也无法阻止她们去做这种事，全村的人都指着她们活着，这世道，能把好人逼坏，把坏人逼疯。

　　只怪仇家庄的男人不是个东西，家教不严，到头来要指着这些女娃娃们。

　　好在，村里还有十几个少年，这些少年他一定要好好教养。

　　老村长心里难受，但不能让娃娃们看出来，他装出高兴的样子，让大家伙赶紧进村，今晚上可以吃个饱饭了。

　　少年少女们欢呼着，拥护着仇莎一伙人进了村，他们搬出三口大铁锅，劈了多余的桌椅板凳当柴火，将锅架在火上，红薯放进去盖上盖子，每隔一段时间翻身，很快就散发出了红薯的甜香。

　　孩子们围在锅边，馋的直流口水。

　　这次丰收，仇莎能在村子里多带上两天，五天之后，她们还要再次出村，北义城正是热闹的时候，路上赶去的商队肯定多，大商队她们不敢招惹，小商队却是可以劫上一劫的。

　　老村长复杂的感情，仇莎懂，但现在重要的，是能够活下去，她唯一的底线只有不伤人、不害人，除此之外，没什么她不敢干的。

　　吃完饭以后，她坐在家门口，磨着爹爹留下来的砍刀，将它磨的锋利无比，这是她保命的利器，是她最忠心的伙伴。

　　爹爹说，世上最叵测的是人心，最值得信任的，就是握在手里的刀，它不会骗你，也不会背后害你，只要它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永远会保护你。

　　秋日如老虎，大太阳晒的人口干舌燥，吃了红薯后，越发口渴了。

　　村里有一口老古井，先人们打井的时候打的特别深，村口的河床干涸后，只有这口井还能打上水来，虽然水变得浑浊，但放上半日，等泥沙沉底，也能得到干净的水。

　　今年古井的水位又下沉了，老村长让大家将井里的淤泥挖出来，将井底往下深挖，才又涌出水来。

　　这口井是全村人的命。

　　村口传来警钟声的时候，仇莎提起了刀，她知道，抢命的人又来了。

　　……

　　谢相思跟着石默涵和楚荣站在半山腰，看着下面的小村庄时，小村庄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一伙人攻破了村庄，他们不抢东西，也不杀人，只将抓到的小姑娘捆起来放到车上。

　　村子里组织反抗，但带头的姑娘明显身上有旧伤，虽然身手敏捷，但旧伤牵制下，根本抵不过对手。

　　谢相思心里想：这个村子的姑娘，穿着还挺大胆。

　　眼看村子里的人不敌，谢相思走到石默涵身后，轻声问道：“主人，您有什么打算？”

　　石默涵黝黑的瞳孔上，印出村里燃烧的烈火，他动了动唇，说道：“全部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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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灭激动：宿主，你终于要干大事了！残暴吧，大开杀戒吧，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