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与灭世主都是我？》叶芊珞

30、030

　　地下水在第二日下午放入护田河道中，清澈的水流奔涌的涌入，为炎热干燥的夏日带来了难得的凉爽与水汽。

　　娇娇兴奋的跳进水里翻滚着，撒欢一般跟水流比赛跑，离老远都能听到它“嘶嘶嘶”的亢奋叫声。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崽儿了，蛇皮都要晒脱了。

　　白螣也高兴不已，他没敢下水，坐在河岸上近距离的感受下水汽的凉爽。

　　蛇人一族并不强悍，因通医理才在世间勉强立足，他在外游历这段时间的安全都是靠着战宠白蛇才能安然度过，所以激流奔腾，他的战宠能冲下去撒欢打滚，他却只能止步在岸前，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在成年之前，他确实不敢往这么汹涌的水里蹦，那是找死。

　　水流的声音引来了一些动物的注意，它们站在远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饥渴难耐的舔着嘴巴，想要靠近，却又忌惮水中玩耍的大白蛇。

　　除了那只大白蛇，河岸里边的两个人类也让他们感觉到毛骨悚然，尤其是身高偏矮的清瘦少年，很多动物都不敢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难以忽略的威压让动物们完全无法无视这个人。

　　石默涵往岸那边望了一眼，水源果然引来了一批猎物，也阻挡了这些动物踏进田地的脚步，他对此很满意，环形河道最后延伸到另一个地下河道中，如此河水边一直处于活水状态，石默涵对地下河道做了改动，可以保证地表水流始终平缓而连绵不绝的流淌着。

　　晚上的时候，楚荣吃完饭，乖巧的蹲在石默涵身边。

　　石默涵在洗着猎物的骨头，并没有注意到楚荣。

　　楚荣又往他身边靠过来，过分近的距离让他的呼吸都打在了石默涵的脸上，石默涵这才注意到楚荣，他转过头，看着快要贴上自己的楚荣，担忧的问：“楚大哥，你又饿了？”

　　楚荣盯着石默涵的嘴唇，突然靠近，以极快的速度在石默涵的唇上嘬了一口。

　　石默涵：“？？？”

　　清凉的地下河水驱散了闷热，石默涵却觉得自己脸烧的厉害，他无措的看着楚荣，手里的骨头被河水冲走了都没发现。

　　楚荣等了一会儿，发现石默涵没有像以往那样跟他来一场舒服的唇舌交战，奇怪的歪着脑袋，他想不通，为什么今天的游戏来的这么晚？

　　难道小食物不想玩了？

　　那不行！

　　这个他说的不算！

　　楚荣决定自力更生，在石默涵懵逼中时，抱住他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下去。

　　撬开他的唇齿，肆无忌惮的在里面横扫，温软的触感和喜欢的味道让楚荣心情愉快，许久之后，楚荣舔着嘴巴心满意足的离开，将石化的石默涵抛在岸边。

　　石默涵捧起一把冷水拍拍脸，将脸上莫名的热度降下去，骨头是找不回来了，他拿起另一根开始清洗，并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楚大哥是被他养出习惯来了，他平时这时候都要治疗楚荣的病，今天洗骨头错过了时间，楚大哥才会自己找上来。

　　这就跟遛狗一样，定时定点每天遛狗，若是有一天你不溜了，狗狗肯定过来找你。

　　楚大哥这只是正常的反应，别多想，千万别多想。

　　石默涵呼出一口气，将骨头全都清洗干净后，放在娇娇搬来的石头上晾晒，这些骨头会被做成适合的工具，他们现在什么都缺，石默涵什么都不舍得扔。

　　夜里又是一场梦中火炉的折磨，天亮以后，石默涵带着楚荣和大白蛇出去寻找附近有没有遗留的村落，白螣被吩咐看家。

　　十六州里城池虽多，但散落的村庄也不少，有些村庄依附于城池，有些村庄离城池太远，就自给自足，偶尔才会背上农作物手工一类的东西不远千里去城里换盐换生活用品。

　　石默涵霸占的土地距离城池都很远，但不排除有些小村子散落在周围，这里旱情如此严重，寸草不生，树都渴死了，若是有村子，恐怕人也都逃光了。

　　石默涵不是去找人，而是去找这些人留在村子里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破布，或者一口破锅，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他太缺生活用品了，他现在吃饭用的都是树枝充当筷子，食物也只有烤肉、烤肉、还是烤肉，喝个肉汤都没有容器装，那些打来的动物头骨太扁，深度不够，不适合熬煮食物，而且娇娇也喜欢吃骨头，今天这些骨头还是石默涵赶在娇娇生吞之前挑拣下来的。

　　枯死的树干被烈阳晒干了体内的水分，狰狞扭曲着，像是死在干渴下的亡灵，在人们眼前展现它最痛苦的模样，石默涵微微皱起眉，这样的树林很容易引起火灾，一旦发生林火，会污染空气，影响环境，他那块有水有田的小天地就会被糟蹋的不像样子。

　　这可不行，他得找个时间尽快将这片林子给砍了，劈成柴火备用。

　　枯树：……

　　石默涵排查了下家周围的安全隐患，骑着娇娇往更远的地方寻找，楚荣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倒是对周围的环境没多大兴趣。

　　烦躁的阳光，干燥的空气，让楚荣异常烦躁，只有呆在石默涵身边，闻着他身上诱人的味道，才能让他心情平复下来。

　　小食物身上的味道真的太考验楚荣的意志力了，若不是清楚知道面前人是谁，他真想咬一口尝尝。

　　唔，不行，不能伤害小食物！

　　楚荣舔舔嘴，将黏在石默涵身上的目光强行撕下来，扭过头看向别处。

　　往前又走了五里路，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非常小，仅有十几户人家，人口不足五十人，只是此时村庄已经破败下来，杂草枯叶落满了院子街道，村口的井都干枯落了厚厚一层灰。

　　楚荣从大白蛇的背上跳下来，跳上半塌的土墙眺望四周，警戒起来。

　　石默涵推开一扇木门，那门一被碰就轰隆倒地，摔成两半。

　　石默涵：“……”

　　看来这个地方真的久不住人了，也不知道里面还能留下什么。

　　这间院子是个中规中矩的农户院子，院子很大，土胚房盖的略矮，兴许是土培铸墙，怕砌的太高倒塌，门窗也矮上许多。

　　屋子里米粮全无，有一个缺了一角的陶瓷罐，石默涵伸手进去摸了一下，指尖沾着些含着灰尘的油脂，应该是个装油的油罐子，石默涵擦了擦外边的灰尘，放到背后的大筐里。

　　获得破油罐＋1，今天没白来。

　　他在这户人家里又找到了一床被虫蛀了的硬棉被，便没有有用的东西了。

　　石默涵离开这间院子，奔向村子里其他的院子开启愉快的拾荒之旅。

　　楚荣看到石默涵去了别处，立刻跳下来跟在后面，继续在他身边警戒。

　　娇娇性子也是个闲不住的，自己挑了一间院子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叼出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用尾巴卷住后，也加入了拾荒这一有意义的事情上来。

　　村子的主人显然走得匆忙，除了金贵的米面油盐，屋子里剩下了不少东西，不过因为时间久远，破损了不少，卧室的被褥大多数都被虫子糟蹋了，棉絮也变得泛黄，被面更是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但石默涵也没嫌弃，挑挑拣拣能用的都放进了大筐里。

　　锅碗瓢盆，座椅碗筷都是容易找到的，石默涵选了几把能用的，绑在了大白蛇的身上，统统都要带回去。

　　这一趟下来，他们收获颇丰，最值钱的居然是娇娇找到的那把生锈锄头，石默涵检查过，锄头还没有被锈透，只是表面生了铁锈，回去磨一磨，又是一把好农具。

　　墙上警戒的楚荣突然站直身子，目光凝聚的看向村头一处院子，他眯起眼，鼻翼轻轻一皱，闻到了风中带来的烟火气息。

　　烟火气息很淡，显然是熄灭了许久，楚荣靠的近了才发现，石默涵每次吃饭都要生火烤熟，楚荣对这种烟火气息很熟悉，他又嗅了嗅，面色一沉。

　　有烟火气息，就意味着有人。

　　楚荣讨厌人，人会折磨小食物，会挖他的肉，喝他的血，还会砍断自己的四肢。

　　楚荣浑身紧绷，如炸毛的狮子，他跳下墙头追上石默涵将人拦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罩在石默涵的头上，像是要藏起好吃的糖果一般，将石默涵藏在身后，漂亮的桃花眼目露凶光，左盯右看，害怕从哪个隐蔽的角落冲出一个人来，把他的宝贝给抢走。

　　石默涵莫名其妙，他掀开衣服一角，看着紧张兮兮的楚荣，楚荣现在的样子跟一头守护所有物的野兽一样，紧绷着身子，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石默涵看向四周，村子里安静极了，并没有任何声响，但他并不怀疑楚大哥的反应，楚大哥这幅模样，肯定是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石默涵轻轻握住楚荣的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紧绷的手臂，安抚着楚荣紧绷的情绪。

　　他们在村子里动静不小，尤其娇娇那么大的身子，若是有人，肯定也早就发现了他们，这时候没有出现，多半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石默涵靠近楚荣，压低声音问道：“楚大哥，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几个月的治疗，楚荣的记忆虽然没有恢复，但是脑子越来越聪明了，也能够理解简单的对话，石默涵一问，他就知道小食物在问什么，他点点头，目光没有离开烟火气 传来的院子。

　　石默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其他院子门前尘土如风吹雪地，平滑无痕，但那处院子门前却毫无尘土，像是经常践踏的模样。

　　风穿过村庄，卷起一地尘土，飞尘扬起，石默涵捂住了鼻子，他的表情淡淡，并不在意周围的危机四伏，只是专心顺着楚荣的毛，让他别这么焦躁。

　　楚荣护着他的行为让他心暖，但他也不希望楚荣受伤，他看了大白蛇一眼，大白蛇浑身一颤，精神抖擞的抬起了身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

　　风吹来时，带来了暗处的人隐隐谈话声。

　　“看那条大蟒蛇，这得多少石肉，若是将它弄死，咱么能吃上半个月。”

　　“他们就两个人，很好拿下。”

　　“可惜就是太瘦，不过也是肉。”

　　石默涵的眉头深深皱起，楚荣更是怒火高涨，眼睛里都要喷出阴毒的火来，恨不得将说话的人给活活烧死，他想要转头看看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竟然敢惦记石默涵的肉。

　　石默涵抬手捧住楚荣的脸，轻轻将他的脸掰回来，“楚大哥，不用跟他们生气，不过是一些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为他们生气。”

　　楚荣眨眨眼，觉得石默涵现在的笑容怪好看的。

　　石默涵在笑，眼睛里却一片冰霜。

　　暗处的人摩拳擦掌，权衡一番后觉得乙方人数碾压对方，实力也是吊打对方，更是被娇娇那一身的蛇肉勾的抓心挠肝，便不再忍耐，从藏身处冲了出来。

　　他们手持铁器，武器都不统一，像是随处找来的，铁锹啊、锄头啊什么都有，但他们各个身强体壮，面色红润，显然在艰难的日子里还能好吃好喝供养自己。

　　目光如狼的匪人满脸兴奋的从暗巷里冲出来，有十余人之多，将两人一蛇团团围住，他们也不废话——跟口中之肉废什么话。直接轮着武器冲杀上来，想要将史墨涵一伙乱棍打死。

　　一个大汉指着石默涵舔着嘴巴道：“我就要他了，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也好，杀了之前还能玩一玩，哈哈哈。”

　　话声刚落，楚荣一声怒吼，暴怒而起，直接扑向了大汉。

　　大汉脸色一变，内心居然被一个吼声给吓着了，他也是生杀场上拼出来的，顿觉自己太丢脸，生怕被兄弟们看不起，脸色也跟着毒辣起来，手里的铁锹照着扑过来的楚荣脑袋削去。

　　楚荣面色不变，扭身躲过削下来的铁锹，只不过还是被锹尾在脸上划开了一道小口。

　　血腥味散开，刺激了楚荣的神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爬上了血色，阴森森的盯着胆大妄为的大汉。

　　大汉被这双血瞳盯着，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握着铁锹的手开始控制住不住的发抖，仿佛看到了鬼一般盯着楚荣。

　　“鬼……鬼人……”

　　大汉脸色惨白，指着楚荣突然叫出声来，扔了铁锹就往回跑，恨不得离楚荣十万八千里远。

　　众人听到大汉的喊话全都一愣。

　　鬼人？这里哪儿来的鬼人，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那种可怕的怪物？

　　他们看向大汉的方向，看到楚荣一脸狰狞，血红的眼睛紧紧锁死在惊慌失措的大汉身上，几个呼吸之间就跳上了大汉的背，双手扣住大汉的脑袋，然后狠狠一拧、一拔。

　　血柱喷出老高，浇了楚荣一身，粘稠的血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他转过头，满脸鲜血的狰狞模样，阴狠的盯着吓傻的众人。

　　匪人们肝胆俱裂，脸色白的像死人，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想后退，又怕自己动了，引起这头怪物的注意，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村子稍作停留几天而已，怎么就碰到了这个夺命煞星。

　　哪儿有鬼人看起来那么干净整洁，不疯不傻的，这不是犯规吗？

　　匪人们后悔死了，但后悔无用，要么他们死，要么……

　　为首的匪人一咬牙，握紧手中利器，色厉内荏的对兄弟们喊道：“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肯定能弄死他。娘的，不就一个鬼人，老子不怕他。”

　　他大声喝了一声，给自己壮胆，目光凶狠的向楚荣攻去。

　　其他匪人也被大哥给壮起了胆子，眼前这个情况，不是鬼人死，就是他们死，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谁甘心认命等死，自然要拼上一把，万一赢了呢？

　　都说鬼人厉害，可他们又没见过鬼人，万一只是传闻夸大其词，他们束手认命岂不是死得冤枉？

　　越这么想，他们心中的恐惧越消散，到最后，居然成了跃跃欲试，杀了这传闻中恐怖如斯的鬼人，是不是就证明他们实力超群，以后走上人生巅峰，迎娶贵家嫡女，成为一方霸主，甚至是占地建城，成为权势滔天的城主大人？

　　想一想就好激动，停不下来呢。

　　楚荣擦掉脸上的血，小食物不喜欢他脸上脏，平时吃完肉他都记得洗脸，这里没有水让他清洗，就勉为其难的用死人身上的衣服擦一擦。

　　下次不能拔脑袋了，脏兮兮的不讨小食物喜欢。

　　面对冲上来的人群，楚荣有恃无恐，收拾了下自己后，就疯狂的迎了上去。

　　这些人该死，他们惦记小食物的肉，想要从他手里夺走，这无异于虎口夺食，彻底激怒了楚荣这个脑子不清楚还脾气暴躁的野兽。

　　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血花炸开，惨叫不绝于耳，这些显然不可能是楚荣的，肉体凡胎撞上鬼人之后，等着他们的只剩下最惨烈的支离破碎。

　　石默涵站在一旁，淡定的看着，嘴角带着一抹笑，说不出什么滋味，既不在乎，也不是欢悦，看着这样的笑容，你绝对欢喜不起来，反而还觉得疼，觉得酸涩。

　　一个匪人偷偷摸到石默涵身后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跟身后偷袭的人一个眼神，只是在他举起镰刀想要收割自己的脑袋时，用雾锥穿透了他的心脏。

　　人死在脚下，流了一大滩的血，娇娇好奇的低下了头，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诱人的血液，突然一道训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得它赶紧缩回舌头，离尸体远远的。

　　“娇娇！”石默涵厉声喝道，看到娇娇远离尸体，目光的冷意才散了几分。

　　他看了眼尸体，将其远远的踢开，用脚扒拉着地上的尘土，将血迹掩埋掉，生怕娇娇一个忍不住舔一口，那得多恶心，他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连待对娇娇都忍受不了，为了家庭和睦，绝对不能让娇娇碰这些尸体。

　　那边的战况也已经完结，比石默涵想象中的还要快。

　　楚荣一身血，不太愿意靠近石默涵，他拉扯着身上的衣服，满脸不高兴，甜美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也没让楚荣高兴一点。

　　石默涵不喜欢他吃人，所以楚荣一直没有碰人肉，哪怕是现在，他也能头也不回的不被诱惑。

　　他可能是鬼人里最优秀的鬼。

　　不，一定是最优秀的。

　　楚荣不自在的跟在石默涵身后，怎么也不肯上前，他现在脏，还臭（小食物肯定觉得他臭），在洗澡之前，他绝对不靠过去。

　　石默涵也顺着他，抬脚往村头那处院落走去。

　　大白蛇绷着身子跟在身后，一点都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满地鲜肉，它怕自己被打，它还记得那个黑乎乎的鞭子抽蛇有多疼。

　　院子中有燃尽的柴灰，一口大铁锅架在木架上，石默涵眼睛一亮，立刻决定这口锅姓石了。

　　院子角落扔着一些带血的骨头，石默涵认出那是人骨，眉头皱起，胃里有些不舒服，瞬间决定，这锅它不配姓石。

　　屋子里有动静，石默涵走过去将门踹开，阳光照进漆黑的屋子，照出一屋子绑起来堵着嘴的人。

　　一屋子人突然乍见阳光，还以为那群匪人又要来挑下锅的人，吓得缩在一起，拼命往后挤，恨不得离门远远的，呜咽声也响起一片，看都不敢看门口一眼。

　　石默涵皱眉，缩回了要迈进去的腿。

　　他讨厌人群。

　　非常讨厌。

　　会让他不安。

　　人群对他不是安全，反而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石默涵想要立刻离开这里，但是转身时，余光瞟到了屋子里吊着一个人，那人精瘦，个子却很高，更显得跟皮包骨一样，他细瘦的大腿外侧缺了一块肉，伤口已经化脓，隐隐传来腐臭的味道，虽然已经弥漫着死气，但人还活着。

　　石默涵暴力踹开门的动静惊醒了这个男人，他虚弱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满脸大胡子的脸。

　　石默涵微愣。

　　男人却激动的喊了出来：“小兄弟，你还活着？”

　　虽然是喊的，但声音微弱的跟个蚊子一样。

　　可是石默涵还是听清了，在义德城那个吃人的魔窟里，他唯一感受到的善意，可能就是地牢里那一把抹在自己脸上的灰。

　　这个人居然还活着！

　　石默涵情绪激动了一下，又苦又涩的感觉爬上舌根，说不出的滋味，但石默涵知道，胡子男还活着，让他自从离开义德城后就沉重无比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在一阵惊呼中，石默涵转身离开时，一条黑雾砍断了吊着胡子男的绳子，顺便将绑住他双手的绳索也一并砍断。

　　石默涵离开了村子，他牵着楚荣的手，坐在娇娇的身上回了家。

　　胡子男能活着他很高兴，但是他并不想跟对方有任何接触，既然能在那场噩梦里活下来，那就好好的活着，能活多久就努力活多久，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能活着就是幸福的。

　　然而，石默涵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胡子男带着那屋子里的所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前的河道外，呲着一口大白牙对他兴奋的挥手喊道：“小兄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带着大家投奔你来啦。”

　　石默涵：“……”

　　不，我拒绝，你们给我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