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一丘之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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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不，应该叫你绝夫人，多亏了你提前下手，让这次行动变得如此的完满啊。”严戾半眯眸子冷冷笑了几声。
赵无忧扬起嘴角：“严戾，你也真是有慈悲之心。你似乎有把你那个小师妹放在心上啊！”微微摩挲手指上的戒指，还伸在半空中反复欣赏，“况且，我们似乎同是一丘之貉，哪有区别，对吧？”
“呵，”严戾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伤痕累累的身影，“虽然计划打乱了，但好在目的达到了，不是吗？”他带上斗篷的帽子，准备要走却被赵无忧拔剑拦下：“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这就想走？”
“楚曦尘的确是楚愫和绝翊泽的孩子，这样可以了吗？”
赵无忧一顿，随后笑得癫狂，口中不断念道“果然”二字。
严戾不想多待，转身就要走。赵无忧的剑猛然朝他刺去，然严戾那般了解她的性格和作风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只见他站在原地，一株绿色的藤蔓冲出，缠住她的剑刃，随后那剑刃竟然生生四分五裂了。
严戾微微撇头，斗篷下淡漠的眸子带着警告：“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要是你还想杀我灭口那也不要怪我不念旧日之情了。你哥哥应该曾经告诫过你吧，不要招惹我。”
“等等。”赵无忧的贝齿咬住下唇，看着那黑色的身影离开，喊道。
严戾的身形一顿，语气中流露出了不满：“绝夫人还有何事？”
“当初是不是你怂恿我哥哥杀了师父夺了莲净宫的宫主之位？”这件事情赵无忧除了严戾，再也想不到还能有谁能让她哥哥下了那种心思。
严戾冷笑了一声：“怎么能这么说呢，绝夫人。那是你哥哥自己的选择，如若在他心里他的师父更重要，又怎么可能会下杀手？再说了，你哥哥又不是一个甘于现状、随遇而安之人，他的狼子野心和野心勃勃的抱负，你敢说自己一点儿都不知晓吗？”
“果然是你！”赵无忧咬紧下唇，狠狠地看着他，像要把他立马撕碎，让他碎尸万段。
“我劝绝夫人还是不要跟我斗了，毕竟你们绝影门只有一个，也经不起斗。况且，依你的性子，楚曦尘的存在不是更让人抓狂吗？”严戾的话让赵无忧放下了再次出手，哪怕会鱼死网破的念头。
眼眸里全是焦虑不安，蓦然一抹阴狠从中闪过。为什么你们母子偏偏要打破我每一次平静的生活啊？楚愫，你这个贱人当初竟然敢欺骗我！不过——楚曦尘可是身为冥兮教的左护法啊！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严戾的影子也在黑暗中悄然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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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燃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珠子有一些犹豫，脑海里浮现出韩琳霜无力的模样以及落九依昏迷不醒的样子，这种无能为力让他紧紧闭上双眼，捏爆了那颗珠子。
瞬间，一阵有力的风吹来，卷起地上的叶片，让它们在空中盘旋。一道身着绿色衣服的身影出现在了此刻的空气中。
“阿燃，”风瑾临睁开眸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唤母亲来自己却这般害怕吗？难不成母亲还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说着，她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母亲。”风燃想象之中的训斥声没有传来，睁开了流光般的眸子，欲言又止问道，“母亲难道没有为我当初离开寥落之地而生气吗？”
风瑾临捏了捏他的鼻子，轻嗤：“当然有，不过这是你的决定，也是你的执念。我当初只是想看看你的信念到底有没有那么坚定罢了！毕竟，按照你的性子，离开是必然的。”
“谢谢您，母亲！”
风瑾临见他流光溢彩的眸子带着感激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到底对我有多少误会啊？
“你唤母亲来所谓何事？”
“我有一个朋友患了咒术，可是您也知道对这一方面我是一窍不通的。”风燃说着有一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母亲对此的研究很是高深，所以想问问母亲能否为她看看？”他的羞涩此刻化作了坚毅和期待。
“是冥兮教的教主——落九依吧！”
风燃一愣，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人人都觉得魔族人该死，不该还残有余孽，但是他明白落九依不是那些他们口中罪无可恕、无情无义之魔族人。
“母亲，她不是世人所说的冷酷无情之人，相反她是一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我希望您能帮我看看她！”风燃紧闭双眼，不敢看她。
风袭来，吹起风燃的头发，也吹起了他心里的所有忐忑，但是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知道落九依到底中了何咒术的人。
沉默的氛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的。她是魔族之人，如果我们帮了她会很麻烦的。”
“我知道族人已经习惯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不愿意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是令人憎恶之人得罪绝影门那些对冥兮教十分充满敌意的门派，”这是风燃最后能辩解和求情的了，“但是，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恳求母亲您帮帮她吧！”也是为了让她不要那么颓废和狼狈。
“况且，当初不是您让我去救她的吗？”
风瑾临：“……”
风燃：“……”
二者再次沉默了许久，终于风瑾临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地开口道：“带她来寥落之地吧！”
风燃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后一脸木讷，再者就扑上去，抱着自己母亲的此刻的虚体，流着泪，点了点头：“谢谢母亲！”
看着母亲化作泡沫消失，风燃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跑了回去。这就好像是一场梦，原来母亲从未怪过自己不辞而别，甚至还会不计前嫌帮助自己！
如果风瑾临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定会万分无奈，欲哭无泪，随后开口问道：“不然你觉得母亲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风燃回到院落时，那里的院子里依旧是空无一人。
这一次动乱，楚曦尘不见了，所幸的是冥兮教的其他人都安全。现下他们正在向绝影门要一个交代，毕竟事情就是在他们这里发生的。碍于韩琳霜一直在落九依这里，还派人守着，所以冥兮教里没有人进得来。
风燃推开门，只见韩琳霜愣愣地看着床上昏迷的落九依，双手握着她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何事？”
“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闻言，韩琳霜猛然回头，眼中的焦急带着些许欣喜：“谁？”
“我的母亲。”
“不知贵夫人在何处？”
“寥落之地。”
韩琳霜微愣，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开口问道：“你是玄幽谷的人？”见他点了点头，问道，“何日可以启程？”
“明日便可。”
“云锦如何？”
风燃见她的神情似乎没有那么凝重了，微勾嘴角：“她的伤口颇多，从血迹上看那人应当是以极快的速度同时划下的。她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过性命无忧，好在对方并未下狠手，怕是那人并没有下要杀她的念头吧！”
“如此，便好。”韩琳霜盯着床上昏迷的落九依，那双眸子里是愤怒。
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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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笼罩着这里的一切，锁链的声音落入耳畔，微弱的光芒不知从何处透来，浑然是黯淡。
楚曦尘睁开眸子，嘴角残留着鲜血，头发凌乱不堪，身上全是被鞭打的伤痕，暗红的血迹里又涌出了新的鲜红。昔日整洁的人此刻在此地牢之中却是如此落魄不堪、任人宰割。
“你醒了？”冷漠的声音幽幽传入他的耳畔。
楚曦尘听着熟悉的声音，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锁链，但皆是无果，“别挣扎了。在这里，除非我想，否则你是永远不可能出得去的，楚曦尘，不，应该叫你绝曦尘才对。”她自嘲地一笑。
赵无忧走上前，用力地勾起他的下巴，仔细地看着那张令她疯狂的脸：“真像！真的是太像了！你这张脸真是令人想要毁掉啊！”楚曦尘不语，他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恨意与阴狠。
“怎么？忘了我了？”赵无忧癫狂地笑了起来，“也对，当时你才五岁，现在过去了二十年了，你对我没有印象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我还真就不明白了，你娘为什么要留下你呢？明明当初杀了你，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沦为我的阶下囚了！”楚曦尘依旧沉默不语，但这也彻底激怒了赵无忧。她拿起桌上的皮鞭，狠狠地抽向他，瞬间皮开肉绽，原来的伤口不仅加深了，又添上了新伤。
楚曦尘抿着唇，感受着这仿佛要抽筋拔骨的疼痛，冷汗直下。
许久之后，赵无忧似乎是发泄完了内心的愤怒，把鞭子扔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楚曦尘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你死在地下的娘亲了？”楚曦尘微顿，满眸的淡漠无情。她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的确，毕竟二十年了，那我就不计前嫌帮你回忆回忆吧！”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啊。你母亲原本与我还是闺中密友，虽然她是娼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轻看她。我知道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脆弱、柔弱的，但是只有我知道她对快意江湖充满了憧憬，不愿意留在那一方小天地。
为此我还特意为她赎身，把她带进莲净宫，央求宫主留下她……”
“宫主，请您留下她吧！”赵无忧跪在地上恳求道，身后的楚愫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上方的老者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终是叹了口气，应允了——
“讽刺的是，你母亲根本不是什么纯善之人！”赵无忧回忆起随后发生的事情激动得用力掐住楚曦尘的脖子，似乎是透过他的眸子在看那个她口中所谓忘恩负义的人，“她表面看起来温婉善良，实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罢了！”
“你知道吗？我和翊泽哥哥本就有婚约，我本就是下一任绝夫人！可是你那不知廉耻的娘亲却想要插人一脚、横刀夺爱啊！”赵无忧的心每痛一分，手中的力气就加一分，“我也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放她出来祸害人！还让她祸害上了自己！”
楚曦尘被掐的喘不过气了，赵无忧半眯着眼睛看着，似乎很是享受他此刻这一种将死的样子，开口欲要往下说却收到了传音。
她松开手，嫌弃地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擦了擦染上血迹的手：“算你命大！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聊。”说着赵无忧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姑姑。”女子看着来人笑了起来，“我该走了。”
“如此突然？”赵无忧怔愣在了原地，有些不舍。
她点了点头，望向窗外的蓝天，应道：“天地之大，我还有好多地方我未曾去过，如今也是时候去看看了。老是躲在暗处倒不如早些快意江湖，他们反而更找不到我，更发现不了我。”
“那…若是出门在外受人欺负了，你就回来告诉姑姑，姑姑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谢谢姑姑，我会的……”她点了点头应道，“这些日子多有叨扰，麻烦姑姑了。今后四海为家，看一看这世间之大，感受一下这世间之苦……那…姑姑，我们就此别过……”
赵无忧看着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这已经是哥哥留下的唯一的至亲了，可最终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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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朝坐在椅子上，看着凤筱倾留下的书信，皱起眉头。这字我是真的看得累啊！别为难我了！
“羽朝。”
闻言宁羽朝回过头，看着熟悉的面孔他有些不敢相信：“姑姑？您怎么来了？”
“听闻绝影门遭到了突袭，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在凤峰主的房间里？”雪矜城有些诧异。
“我是有事来问她的。”宁羽朝看着自家姑姑担心的目光，站了起来，拍拍胸脯道，“姑姑你就别担心了，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凤峰主呢？”
宁羽朝：“……”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您想问的人是她！
“她受了内伤。”
闻言，雪矜城猛然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她现在在何处？”
宁羽朝愣住了，问道：“她好像是去执行爹爹派给她的任务去了，此刻不知道去了何处。您不知道吗？”言此，雪矜城松开了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来太急，未曾知晓。”宁羽朝闻言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姑姑拿着他手里的书信离开了。
“掌门，您派她去何处执行任务了？”雪矜城拿着传音石问道。
宁致原回道：“我并未派她去执行任务，何出此言？”
闻言，雪矜城微微怔愣：“我刚刚去她的房间里找她，见她不在以为您有有事情派她去做，便来问问。”
宁致原：“……”
雪矜城放下传音石，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书信，面色有些凝重。
哥哥是不会骗她的，那么……凤筱倾…你到底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一丘之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