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莫叹汐

3、故事

　　江慕依昨晚回来就叫天凛在清晨叫自己起来晨练。

　　“喂，起床了！快点快点，你不是还要晨练嘛。换以前，要不是我逼你你都不会起来晨练的。”天凛又在碎碎念了。

　　江慕依迷迷糊糊的起了床。

　　天凛真的是个奇怪的人，一个月内，她至少要花一半的时间外出。

　　江慕依从来不知道她去哪里。

　　但她每次都会告诉江慕依她多久走，多久回来。

　　天凛每次走都会留下一两页密密麻麻的纸，说是让江慕依自己好好学习。

　　江慕依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听话，也没有那么不听话。

　　至少她完成了天凛留下的任务。

　　“你快点啊，我觉得有必要再努力监督一下你的武功了，肯定有在偷懒。”天凛靠着门，斜着眼看了眼穿鞋的江慕依。

　　“知道啦，别催了。”江慕依整理了衣服，去一旁洗漱。

　　“真没见过你这么慢的。”

　　江慕依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你到是给我几个丫鬟，不，一个就行。”

　　“你娘不让喽，不过小一一啊，我发现你变了，你以前很冷淡的。”

　　“我娘到底是什么人？”江慕依岔开天凛的话。

　　“以后再说吧。”天凛往外走了几步，伸了个懒腰。

　　每次都这样，到江慕依上一世死的时候，江慕依仍然不知道她娘是个什么的人。

　　关于她的信息，少之又少。

　　“走吧。”江慕依觉得她真的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

　　“今天就在这里吧，我检验检验。”天凛躺在树上。

　　“嗯。”

　　说实话，江慕依觉得天凛是个很厉害的人。

　　武功也特别好。

　　真要说的话，在天南国里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不论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天凛教给她的武功不只是自保，更像是——一种杀人的招数。

　　在她的记忆中，从她开始跟天凛学习武功，天凛就说过：“最好的自保方式，是解决掉危害你的人。”

　　天凛躺在树上，看着像是要睡着的样子，却是一直在注意江慕依。

　　准确。

　　她对江慕依的评价。每一拳，出拳的位置，时机，都很准确，很合格。

　　但却缺少经验。

　　江慕依自认为不错，上一世，再加上这一世本来就有的功底。

　　只是十岁的身体，不能发挥出原本的实力。

　　“练的挺好的，走吧，去吃饭，给你弄点好吃的。”天凛从树上跳下来。

　　江慕依擦了擦汗，“我今天叫了我的朋友来听你讲故事。”

　　天凛脚步停了下来，“朋友？讲故事？不讲，你以为我那么好说话。”

　　“你会的，见到后你就知道了，你的厨艺留到中午吧，我自己去吃点东西。”江慕依吐了吐舌头。

　　好幼稚。

　　天凛听完也没回答，头也不回的走向她的凛冰苑。

　　江慕依吃完早餐决定先去给外祖母请安。

　　忘我园内。

　　“外祖母，外祖母。”

　　“怎么急急躁躁的。”被江慕依喊为外祖母的女人，声音温婉，神态温和。

　　秦氏温柔的摸了摸江慕依的头，把绣花放在了一旁。

　　“安安。”

　　“好，安。”秦氏笑了起来。

　　自从江慕依大了起来，很少有这么和她亲密。江慕依的性子真的有些许冷淡。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江慕依是尝过人情温暖的人。

　　上一世江慕依对家人的关注很少，这一次她可以弥补一点。

　　“今儿怎么想着来请安了？我说过的，你不用起那么早来请安。”秦氏抱起江慕依，笑眯眯地说。

　　“我就是想你了，况且我得晨练，我要好好练武，我就可以保护外祖母了。”江慕依很懂得哄老人欢心。

　　秦氏没有说话，只是把江慕依放了下来，摸了摸头。

　　“快去做自己的事吧，天凛回来了吧。”

　　“嗯。”

　　江慕依感觉挺奇怪的，难道说这种话并不能讨老人欢心？

　　可能也不是。

　　江慕依回到自己的院长，把以前天凛留给她的纸张翻了出来。

　　幸好她还没有弄丢。

　　她觉得这纸上的东西挺新奇的，她把这当故事看 。

　　当然天凛还有很多故事，都是讲给她听的。

　　还好她记性不错。

　　不知不觉就午时了。

　　江慕依正准备去前院，没想到楚聘泠和顾祁已经来了。

　　“一一。”楚聘泠喊了江慕依一声。

　　江慕依摇摇头，“走吧。”

　　江慕依走过去拉起楚聘泠的手，沉思一会儿，也拉起了顾祁的手。

　　“一一，你房间好乱。”楚聘泠看了眼江慕依的房间。

　　“嗯，我刚刚翻了点东西出来，还没整理完。”江慕依略微尴尬的说。

　　顾祁到也往里看了眼，“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江慕依唇角挂着笑。

　　顾祁在桌上随便拿了张，看了眼，竟觉得新奇。

　　不论是正书，还是话本，都没有这些东西。

　　江慕依也没想到顾祁对这感兴趣。

　　江慕依拉了拉顾祁，拉着楚聘泠一同去天凛的院长。

　　......江慕依看着眼前锁起的院长有点犯难。

　　“天凛，天凛。”

　　楚聘泠抬头看了看她，“天凛？你那个老师吗”属于小萝莉的声音，甜美而好听。

　　顾祁也看着江慕依。

　　“嗯，也许，她可能不在。”

　　“谁说我不在。”天凛走了出来，看了看楚聘泠。想抱起来捏一捏她的脸。

　　谁知人家不干。

　　“你干嘛。”楚聘泠缩在江慕依和顾祁后面。

　　天凛也收了手，“看在你们三......嗯，两个这么好看的份上，给你做好吃的。”

　　江慕依：“.......”这就是天凛以前说的颜狗和声控。

　　天凛的院子里有一间专门属于她的小厨房。

　　有些设计江慕依看不懂。

　　天凛拿帕子擦了擦桌上的灰，好久没做饭了。

　　天凛转过头问了问她们三个，确切的说，是两个。

　　“喏，你们想吃什么。”

　　“都可以。”不用想就是顾祁说的。

　　“你会做什么好吃的？”楚聘泠对吃的毫无原则。

　　“多，你可以先去问问你们一一。”

　　楚聘泠一听就转头看向江慕依，顾祁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嗯，要不我们中午吃火锅吧，天凛你再做个蛋糕。”说实话，江慕依真的很想念天凛的厨艺。

　　“也行，不过会等的久点，你先去给沈老爷沈夫人说一声，叫他们也过来。”天凛边说边抛了几块糖过来。

　　包装挺简陋的，但味道不错，江慕依依稀记得。

　　“行，你慢慢弄。”

　　“吃完再给你和你的，”天凛顿了顿“和你的朋友讲故事。”

　　朋友，不过刚认识一天。但也是朋友吧，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来得快。

　　江慕依没有让顾祁和楚聘泠跟她一路去忘海苑，让她们呆在她的房间看那些纸张。

　　运气很好，不能说运气好，外祖父太爱外祖母了，两人时常在一起。

　　“外祖父，外祖母，打扰了。”

　　沈闻策一见江慕依就眉开眼笑，“学坏了，什么打扰。”

　　还是外祖母来事些，“一一有什么事吗？”

　　“天凛今天弄火锅吃，就上次我们吃的那种边吃边涮的。”

　　“我们就不去了，真不是时候啊，我今天和你外祖母去游湖。”沈闻策有时真的像个孩子，说完便挽住秦氏的手。

　　“噢。”江慕依眼睛在俩人身上飘来飘去。

　　没办法，她的灵魂可劲儿八卦。

　　江慕依的院子里。

　　“顾祁，我看不懂这个。”楚聘泠指了指眼前的纸张。

　　顾祁没说话，她也看不大懂。

　　但纸上画着图，像蜘蛛，又不大像。

　　要说是把蜘蛛放大，倒也有可能。

　　“不懂。”

　　“我也认为。”

　　虽说楚聘泠爱吃爱闹，可一点也没比江慕依和顾祁差。

　　容家有古书，记载着许多东西。具体是什么，外人不可得知。

　　说容家是尚书府倒不如说容家是有百年历史的书香门第。

　　顾祁觉得这应该是不完整的，在桌上翻翻找找。

　　楚聘泠到是从板凳上下来，在院子的台阶上坐着。

　　江慕依回来便是看到的这副景象。

　　“水水，你坐在台阶上干嘛，快起来，台阶灰多。”江慕依无奈的拉着楚聘泠站起来。

　　“我看不懂。”楚聘泠脸上的婴儿肥从江慕依这个角度看下去，更像是嘟着脸。

　　“走，去前面的亭子坐着。”江慕依说完又往里面喊了一声：“顾祁，帮忙拿一点纸张，我们在前面的院子里等你。”

　　顾祁听到了也自然很快的拿了几张纸就往外冲。

　　江慕依坐在亭子里，吩咐了一个丫鬟去那她准备的点心。

　　她虽然没有贴身丫鬟，但总归该有的一些跑腿丫鬟还是有的。

　　楚聘泠话不多，江慕依能说但话也不多。

　　两人就坐着看对方，把刚走进来的顾祁都看得一懵。

　　“咳咳。”江慕依自然的咳了两下。

　　楚聘泠也没再看着江慕依。

　　顾祁把纸放在桌上，“一一，这些你讲讲吧。”

　　江慕依也不废话，拿着纸就给她们说：“这个很像蜘蛛的是一种花，真的是花。”

　　“花？”

　　楚聘泠和顾祁一脸震惊。

　　在江慕依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她也很震惊。

　　“对，就是一种花，长有绒毛，花心很像一张脸。这种花会分泌一种唾液，人一但沾上，皮肤就会慢慢腐烂，就连骨头也会腐烂。”江慕依仍然没注意到，她正在给两个十岁的小朋友说这些。

　　吓人。

　　可能是因为气氛莫名有点诡异，江慕依补了句：“我从来没见过，可能这世上也不会有。”

　　“还真是故事。”楚聘泠突的说了一句。

　　确实是故事，但又不太像。

　　顾祁很成熟的说：“有可能在世界上真的有。一一，这我看不懂，哪里说是花了？”

　　“她字太丑。”

　　“谁？”

　　“天凛。”

　　顾祁，楚聘泠：“......”

　　江慕依没注意到她后面有一股杀气。

　　“江！慕！依！”天凛没想到她一走过来就是江慕依在说她字丑。

　　哪里丑了？草书而已。

　　顾祁和楚聘泠都缩了缩头。

　　江慕依感觉自己有点僵硬。

　　“你告诉我，哪里丑了，这叫草书，草书，懂不懂？”天凛感觉头上冒烟。

　　“其实挺好看的。”顾祁呆呆的说了一句。

　　“还是你懂事，走，吃饭去。”

　　楚聘泠一如既往的没原则，“嗯，好看。”

　　“懂事。”

　　江慕依：“......”顾祁被泠化了？

　　“我也觉得好看。”江慕依觉得有必要挽回一下天凛。

　　“没用。”

　　......

　　江慕依很悲催的坐着看她们吃。

　　“自作自受。”天凛从锅里夹了快肉，吹了吹，一口吃下。含糊不清的问：“沈老爷和沈夫人呢？”

　　“游湖。”

　　“好雅致。”

　　“天凛~”江慕依觉得此时的自己也毫无原则。

　　“行吧。”总不能太不给小一一面子了。

　　顾祁和楚聘泠看着面前的锅不知从何下手。

　　天凛真真是个颜狗。这是她自己说的。

　　“先这样......夹自己喜欢的，放下去，然后判断熟没熟......”

　　江慕依认为自己长的也不错，为什么她第一次吃的时候天凛没这样？

　　天凛抬头看了眼江慕依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孩子，戏别这么多。”

　　接着就继续教顾祁和楚聘泠。

　　不得不说的是天凛厨艺是真的好。

　　吃上第一口江慕依真的感动到想掉眼泪。

　　自己以前是这么感性的人吗？

　　不是，她好像很冷淡。

　　“呼，呼。”楚聘泠也学着夹了一口吃。

　　顾祁同样。

　　“怎么样？”天凛看着两个小家伙吃下去后问道。

　　“好吃。”顾祁说。

　　楚聘泠也点了点头。

　　“多吃点，不过留个肚子啊，待会吃蛋糕。”

　　“真的好饱。”天凛自己说着，却还在锅里捞着煮熟的菜。

　　江慕依也吃撑了些。

　　顾祁摸了摸肚子。

　　楚聘泠惦记着蛋糕，倒也停了下来。

　　“嗝~”天凛打了个嗝，站起来拍拍衣服，往小厨房走去。

　　楚聘泠的目光倒也一直跟着天凛。

　　天亮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天凛手上端着个蛋糕，上面铺满水果，“可惜就是没奶油。”天凛把蛋糕放在桌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刀，把蛋糕分成了四份。

　　“香吗？”

　　三人都不说，眼睛都要住在蛋糕里了。

　　江慕依只有六岁的时候吃过一次，后来天凛出去更频繁也懒，就没做过了。

　　“啧啧啧，三只小馋猫。”天凛把分好的蛋糕递给三人，“吃吧。”

　　江慕依吃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很好吃，只有天凛做到出来了吧。

　　“好好吃噢。”楚聘泠发出了作为吃货的由心敢叹。

　　“是吧。”

　　顾祁也忍不住说：“真的很好吃。”

　　“哈哈哈哈。”天凛边笑边吃。

　　也不怕呛着，江慕依想。

　　“快吃吧，吃完我给你们讲点不一样的。”天凛把她的那份吃完了，起身准备进屋，“别忘了洗碗，你们洗。”

　　楚聘泠和顾祁一脸迷惑的看着对方。

　　“天凛就是这样的。”江慕依习以为常。

　　孰能生巧，江慕依到是熟练的洗着碗并教楚聘泠和顾祁。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她俩也不能说没洗过。

　　顾祁她到是可以理解，但楚聘泠，完全不是娇娇滴滴的大小姐。

　　她对她们的了解只在和她们相识之后。

　　“天凛，洗好了。”江慕依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

　　“吱”门开了。

　　天凛手上又拿着几张密密麻麻的的纸。

　　“你们是想先听听纸上的，还是我以前生活的故事。”

　　天凛不是天南国的人，据说是江慕依的娘亲把她带到沈府的时候来的。

　　顾祁没有说话。

　　楚聘泠到是开口说：“纸上的吧。”

　　“那行，来看看我这几张纸上的，猜猜是什么。”天凛把纸往桌上一放。

　　江慕依随便拿了一张，又是些奇奇怪怪的图。

　　看着像老虎，可又有什么老虎只有一只眼睛，还是长在脑门上的。

　　顾祁看了看手中的纸，也有一张图，画的应该是狼，却又不像，三条尾巴，三只眼睛。

　　楚聘泠手里就是一张白纸。

　　“看完了吧，想先听哪张？”天凛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苹果来啃。

　　“我这张。”楚聘泠说。

　　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一张白纸。

　　江慕依和顾祁看了眼楚聘泠手中的纸，表示赞同。

　　“你把这张纸往天上对，你再看看。”

　　楚聘泠把这张白纸往天上一对，居然看见了雾，纸上的雾。

　　“把纸拿给我吧。”天凛把纸拿过来，放在手心搓了搓，隐隐约约能看得到字的模样。

　　“看见没，这就是一种技法，当然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上面说了什么。”天凛把纸重新往桌上一放，接着说道：“这是一种有毒的虫组成的雾，一般是看不见，因为它就和空气融为一体，想要看见的话，很简单，拿光望天上照，如果有这张雾，就会有密密麻麻的的小孔。”

　　“怎么样，新奇吧。”

　　江慕依从来没听说过，就算是上一世，天凛也没说过。

　　“你见过吗？”顾祁问。

　　“你猜。”天凛不说。

　　“噢，那我这张呢？”顾祁把纸递上去。

　　“三尾狼啊。”天凛笑着说。

　　“还不如叫三眼狼。”江慕依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三尾狼，嗯......现在说不合时宜，你们只要记得，如果有朝一日碰见这玩意，别看它眼睛。”天凛继续笑。

　　“得了，那我这张是什么？”江慕依把纸放桌上问天凛。

　　“独眼猫。”天凛眉头微微皱起，却又很快舒缓。

　　“独眼猫专吃动物或者人的眼睛，动作极快，体型似虎。”天凛看着纸想了想，“不过它也有致命的弱点，肚子。”

　　三人听完久久不能回神，天凛打了个响指。

　　“该回去了。”

　　顾祁回过神来，“嗯，多谢前辈的招待。”

　　“要么叫姐姐，要么叫天凛。”

　　“凛姐姐。”楚聘泠对天凛增了不少好感。

　　“乖。”

　　“那我们明天还是去将军府和顾祁一起练武吧。”江慕依对着楚聘泠说。

　　“就将军府那些人的三脚猫功夫，江慕依你不许去。”

　　“为什么？”楚聘泠也看着她。

　　天凛用手敲了敲桌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们俩回去给你们家人说一声，如果我在沈府，你们都由我来教导。从明天开始吧，必须把武功练好。”

　　顾祁很意外，但也很惊喜。

　　因为天凛毕竟名声在外，难免让人倾佩。

　　楚聘泠是个无所谓的性子，她们在，她就在。

　　把顾祁和楚聘泠送出沈府后江慕依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她有时在想，这样会不会改变太多。

　　但是她做都做了，不能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