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听见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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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玻璃门打开又合上。
蓝黑色文件夹漂移到榆安面前，砸掉她的手机，魏念之绕过会议桌，将另一份亲手递给秦聿文。
翻开文件夹，“协助调查知情同意书”几个字占据文件第一行。
榆安捡起手机高举右手：“魏处，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申请和新同事一样的待遇！”
玄檩坐在长桌副手位，正翻阅新的案情报告，闻声抬眼。
“可以。”魏念之爽快点头，“你先去辞个职再调进来，资历奖金从零开始算。”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我撤回申请，感谢魏处让我明白多样化才是社会的常态。”
秦聿文：“……”
一只笔越过她的肩膀，笔帽轻敲文件末尾落款的位置。
魏念之提醒她：“在这儿签字。”
秦聿文接过签字笔却没有揭开笔帽。
反观榆安，唰唰几笔利落签完，将文件扔回给魏念之。
秦聿文扭头询问：“这份文件做什么用的？”
签字笔在榆安指间灵活旋转：“魏处要用心渊投影还原我们现场勘测的记忆，这份同意书会和其他物证材料一块儿收入档案。”
“神务科有相关规定，对有自主意识的人类使用心渊投影必须出具本人签字的书面同意书。”
玄檩将常识内容向秦聿文进行补充说明，“神务科对心渊投影的使用有严格限制，会剔除与案件无关的时段，并由我行使监督权，尽可能保护你们的隐私。”
“如果有充分合理的理由，也可以拒绝。”魏念之笑吟吟地挤挤眼，问秦聿文，“怎么样，小秦探员要拒绝吗？”
“……”
秦聿文提笔，在文件末尾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份文件汇集到玄檩手中检查确认，玄檩颔首：“可以开始了。”
魏念之侧坐长桌尽头，指间盘绕一根红绳，笑问：“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吧。”榆安自告奋勇并说明理由，“我的记忆内容比较简单，跟玄副的经历重合，时间节点容易判断，顺便给新同事打个样。”
玄檩拍板：“可以。”
榆安摊开手，红绳飞来被她食指勾住，指尖灵活挽一圈缠紧。
魏念之身后特制的玻璃荧幕倒映着会议室内的景象，长条方桌延伸成一条走廊。
挺拔的枪灰色背影纳入圆形视野，跟随手电筒光亮踏入通道。
从宠物医院到渝城经贸大学图书馆再到折叠空间，榆安和玄檩合作调查的经过一一呈现。
“就到这里。”玄檩按下设备暂停按钮，结束画面录制，“下一个。”
红绳自行解开，溜出榆安指缝。
秦聿文照葫芦画瓢摊开手，同时闭上眼睛。
脚步声穿过会议厅，秦聿文眼皮掀开一条缝。
魏念之拉开她身旁椅子坐下，提前声明：“会有轻微不适，受不了就喊停。”
“……好。”
“这也是给新人的特别关照。”魏念之唇边绽开微笑，右手指尖拨动，红绳轻盈绕过秦聿文的小指，系上一个蝴蝶结，“别逞强，我能听见你的心跳。”
秦聿文：“……”
未知的神秘力量拳头似的撞击胸口，秦聿文瞳孔收缩，胸腔内传出回声震动耳膜。
玻璃荧幕内再次映出宠物医院的长廊。
时间回流，记忆捕捉的画面跟着后退回溯，直到“乐宠宠物医院”的绿色灯牌跃入视野。
玻璃门向内推开，接待处拐角探出一双染血的运动鞋。
镜头突然加速前进，与行凶者狭路相逢。
秦聿文制伏嫌疑人再果断干脆击退祸斗，走廊灯光熄灭的刹那，榆安注意到荧屏角落嫌疑人的细节动作：“麻醉针！”
手背上出现利器划痕，镜头开始摇晃。
视野正中，嫌疑人的脸孔渐渐模糊，融化，汇入黑暗。
宠物医院内景画面缓缓消失，秦聿文对案发现场的记忆到此为止。
玄檩单手托着拍摄设备，仔细观察停滞不动的画面，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她没喊停魏念之也没有结束心渊投影。
会议室安安静静，只有榆安手中签字笔笔盖一开一合发出咔咔轻响。
荧幕角落忽然透出黯淡光亮，画质极低，但能勉强分辨画面内景物的轮廓。
玄檩出声：“关灯。”
魏念之一个响指熄灭灯光，遮光窗帘自行合拢隔绝室外光线，荧幕内闪烁的记忆投影成为室内唯一光源。
榆安拇指按实笔帽，凑近荧屏：“新同事昏迷后还有意识？”
“应该是被祸斗附身之后，潜意识内残留的印象。”玄檩工作时语气疏冷，像一台平稳运行的机器，“画面不清晰，只能勉强辨别移动轨迹。”
“渝城经贸大学大学的西南门，我们追踪新同事的气息也是走这道门进去。”榆安认出画面中出现的巨幅照壁。
秦聿文右手尾指绑着红绳，左手手肘撑着桌面支起下巴，脸上没有多的表情，但闪烁晃动的记忆投影一幕接一幕悄然纳入她的瞳孔。
记忆镜头在校门外非机动车出入口短暂停留，与嫌疑人爆发争吵。
浓雾涂抹了嫌疑人的五官，更清晰呈现双方的肢体语言，嫌疑人扭头离开学校，而被祸斗附身的秦聿文走进校园大门，两人分道扬镳。
榆安恍然大悟：“难怪我们没有查到周佳丽的入馆记录。”
玄檩目不转睛盯着设备，纠正她话里的疏漏：“祸斗能轻易弄到别人的一卡通进入图书馆，周佳丽也可以，她不一定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证据确凿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受教了，有道理。”榆安虚心接受。
祸斗进入图书馆后不久，玄檩和榆安就找来，后续发展与榆安视角的记忆内容重合。
“差不多了。”
玄檩停止拍摄，会议室外突然有人敲门：“魏处在里面吗？”
魏念之勾勾手指收回红绳：“进来说话。”
一线天光划破窗帘，释放暴雨过后缓缓归家的斜阳。
外勤探员推开木门走进会议室，送上崭新的调查报告：“魏处，我们搜索了嫌疑人的宿舍、教室和校外公寓……”
玄檩冷声打断：“说重点。”
“没有抓到嫌疑人。”探员垂下脑袋，“校方反馈周佳丽前天，也就是这周四办理了休学手续，之后就离开学校，公寓里也没有人，室内残留大量黑色灼烧痕和祸斗的脚印。”
“学校图书馆那边我们处理好了，没有人员伤亡，给的理由是地底排气管爆炸引起沼气泄露，学校官网已公示了事故通告。”
魏念之没说话，随手翻阅报告。
嫌疑人的住处非常凌乱，书本和电脑堆在地上，旁边还躺了一只破碎的玻璃杯，像入室抢劫的案发现场。
“周佳丽就读渝城经贸大学，法律系，目前还在念大三。”探员继续汇报周佳丽的个人信息，“她母亲去世很早，父亲周宏凯是个赌棍，没有再婚但也不管她的生活，周佳丽在外婆家长大，由外婆供她考上大学。”
“两年前，周佳丽外婆因病去世，留下一间老宅、一间公寓和少量存款。”
“周宏凯获知此事，要求以其女配偶的身份继承遗产，不间断骚扰周佳丽，并在学校散播周佳丽从小就习惯小偷小摸的谣言严重影响周佳丽读书。”
“为了躲避周宏凯的骚扰，周佳丽妥协将老宅的房产证交给周宏凯，以经贸学院年级第一的成绩调剂到法学院，并向警方申请保护。”
“两个月前，周佳丽向法院上诉，状告周宏凯抢占他人财物，法院受理了此案，一审将于三天后开庭。”
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夹层中飘出一张照片，棱角轻敲秦聿文的手背。
秦聿文捡起照片，画面内，周佳丽穿着黑狗印花的磨绒睡衣，附身搂着大黑狗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自拍杆，面朝镜头，嘴角咧开笑容。
大黑狗端坐着，粉色舌头斜斜挂在嘴边，与周佳丽脸贴着脸，黑鼻头，黑眼睛，一副友好和善的憨态。
“周佳丽居住的小区保安证实周佳丽曾经养过一条黑狗。”探员继续跟进线索，“他经常看见周佳丽在小区周围遛狗，牵狗去附近菜市买菜。”
“有一次周宏凯到小区门口拦截周佳丽，两个人因遗产纠纷没有谈拢，当街吵了起来，周宏凯对周佳丽动手，黑狗狂吠引来路人围观，周宏凯怕被狗咬才不得不离开。”
“黑狗？”榆安凑近秦聿文，看向她手里的照片，“该说不说，这条狗长得还真的有点像祸斗。”
玄檩抬眼：“我看看。”
秦聿文指腹轻按照片边角，将它推向长桌另一端。
魏念之放下报告，双手交叠若有所思，朝探员递了个眼神：“然后呢？这狗去哪儿了？”
“今年三月份的某一天，周佳丽很晚才回小区。”探员抿起嘴唇，声音渐低，“据保安描述，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但周佳丽没有撑伞，独自一人失魂落魄，打招呼也不回应，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牵狗出门。”
话语声中途微顿，所有人聚精会神。
“听说……那条狗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听见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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