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米亚0922

15、Chapter 7 《我可不可以，没有勇气》（上）

　　爱情中的错过，抑或是一厢情愿，就像墨菲定律一样，一件倒霉事，只要它有可能发生，它就一定会发生，只是看遇到它的是谁而已。像是两个人的关系，可能有缘无份，可能有份无缘，可能无缘无份，能与谁相伴一生，和谁真的有缘有份，对很多人来说就好像是个谜团，不到最后我们都不会知道答案。

　　不像姐姐演的偶像剧里，那么多的爱和相遇总是出现的刚刚好。现实之中，却是那么多的人转角就错过。或许早了一分钟，晚了十秒钟，从此以后两人的人生再无交集。也许是还年轻的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缘分，是多难得的修为，怕是前生那生生世世的羁绊都未必能换来此生如此的默契合拍。纵使他是荧幕上那颗耀眼的星，他也不想将此生所有的运气都花在了成名上。

　　那一夜，大概是清澈的夜空让人格外清醒，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等到了她家，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车上，却又彼此心事重重。仿佛从前彼此坦诚的心被蒙上了，说什么好像都无法表达此刻的复杂思绪，相顾无言中，他温柔地轻声细语地说到：“回去休息吧，挺晚了”。虽然，他内心期盼着她会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毕竟这一别，也许有小半年，他们都很难再见上。

　　坐在身旁的杨奥奥，能够依稀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别致的芬香。此刻的他，浓黑柔软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他长长的睫毛，即使在毫无妆发的情况下，都如此柔软魅惑。皮肤白皙的他，穿着宽松的白色休闲服，看得出他来得是多匆忙。可即便如此，白衣翩翩的小凯还是她心目中那个完美少年，不，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完美先生。一向在弟弟面前爽朗大方的她，现在却闷闷地。那一吻，吻乱了她的心，原本以为是为了告别的相见，可它却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

　　姐姐的心虽然很乱，但是写在脸上却完完全全是冷静的样子。明明两个人之间只是说少不少，说多又不多的记忆而已。不都说时间会淡忘一切的吗？淡忘开心的，难过的，淡忘曾经在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重要的人可以变得不再重要，不重要的人渐渐消失走散，这不就是生命中存在的常态么。
　　可是，对他一点点的靠近，她却毫无办法。习惯于把异性处成兄弟的她，这一次却显得乏力。就像这一晚，花了好久她终于决定要把这个曾经如此亲近的弟弟当作过客了，他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击，让她一切的坚持都败下阵来。
　　谁会真的不期待爱情呢？可是越是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就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多了权衡，失去了童真；多了专注，失去了平衡；多了心中的坚强，失去了无所畏惧的勇气；多了伤心，就有了防备。越来越红，姐姐心中的防备就越来越多。

　　其实，男女关系中，杨奥奥一向是不主动的，除非是无与伦比的喜欢。而这样的冲动也仅仅是在她还少小年轻的时候才有过而已。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只有不忍伤他。今日夜色如许，也许那就是爱情的味道吧。他翩翩少年的侧脸，在夜色的衬托下，定格成一副让人沉迷的画。
　　她喜欢看到他笑，他开朗阳光的样子。而不是眼前这个，脸上写完了忧郁，看着心事重重，身体日渐单薄的他。虽然她并没有常伴他身边，但内心却真真切切地能感觉到他的孤独，他的忧伤，他对一个小太阳的渴望。

　　顾不了那么多了，看到坐在身旁，悲伤压抑默默无言的他，那丝若有若无的心疼缠绕着杨奥奥。解开了安全带的她，越过身去，轻轻地温柔地抱着他。多想，她可以赶走他身上的忧伤，那本就不属于他。
　　姐姐的脸就这么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虽瘦削却依旧有力的肩上。被姐姐突如起来的温柔吓到，小凯的手呆呆的放在身旁。
　　“别想太多，好好拍戏”，第一次，靠得如此近，她在他的耳边的轻语，像是给他连日来的低潮注入了力量。他能感觉到姐姐圆润脸庞的细腻，她低语中的温柔。他真的，真的很想要抱紧她，这个他在镜头面前都不敢留恋的女人。可是在他的双臂还未来得及伸手拥抱她的时候，姐姐已经松开了手。

　　爱情究竟是什么？如何去爱，才算是爱？有人说，爱的力量是无穷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姐姐一个轻轻的拥抱，一句温柔细语，终于让他觉得，在见不到到她，听不到她的每一天，不再变得那么难熬。

　　在她收回自己的拥抱之际，原本沉默着的姜小凯，迅速地抓住了她即将收回的手，慌张却又坚定的不容反抗，明明一分钟前，他还要放她回去。她的手指，纤细小巧却又如此柔软，姐姐试图挣脱这一刻的尴尬，怎奈姜先生纤长的手有力的握紧她，根根白皙的手指和她十指紧扣，一言不发的他眼神却异常笃定，对她的挣扎做着无言的拒绝。

　　眼前的他，已然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姜小凯。他看她的眼神，复杂地像一篇最难言尽的故事，复杂到无论她杨奥奥多努力，都无法再解读。她不敢，她不信，那会是深情一眸。

　　姜小凯看着她，缓缓地说到“天亮前，再陪我坐会儿吧”，此时此刻，那个原本骄傲的他，语气中多了一丝恳求。谁都知道，这样一个请求，对于两个人而言，是多么冒险的事。多一分钟在一起，便多一分被拍到的风险。深夜密会，孤男寡女，不用想，已然不是任何公关稿可以解释的清的事情。

　　杨奥奥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一瞬间，好像自己拍过的一幕幕痛彻心扉的画面都在眼前闪现。太多次了，她扮演过太多次这样的女人了，爱而不自知，知而不了深情，深情而又无畏，太多次，在剧中她哭的撕心裂肺，一次次为了呈现最佳的剧情，逼自己走到情绪崩溃的边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轻声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这么想哭。明明，她就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无助，忧伤和爱，明明，她就没有办法简简单单地把他当中人生中的过客，明明，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快乐却为何一定要差这七岁，又为何一定要两个人都身在名利场中，身不由己。

　　如果不是这样，该有多好。如果他没有那么完美，她就不会那么难忽视他；如果他对她没有那么好，她就不会那么挣扎；如果他走开了就永远的走开了，她就不会日渐一日越陷越深；如果他不是小七岁的男顶流，如果他们换了角色，一切或许变得可能。。。可是，可是，一切可是，都太心酸，深情只好浅谈，遗憾千回百转，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难道此刻在她脑海中该考虑的问题不该是“被拍到怎么办”这样的深思熟虑么？可是她始终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就像他，仔细想来，似乎随时都对她毫无防备，有求必应。不是没有谣言在他耳边说姐姐心机深，手段多，利用他炒作，可是这些话，他从未信过，一分都从未信过。一切都好像过电影一样，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如此让她心疼。

　　此时，姐姐盈眶的眼睛，泪水缓缓地随着脸颊滴下。姜小凯立马放开了紧抓着的她的手，心生内疚，没想到自己一时鲁莽，竟惹得姐姐哭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怎么了，别哭了。。。”，他变得慌张又语无伦次，每一次，只要她的眼泪掉下来，他就只剩满满的心疼，无措又不安。
　　可是姐姐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止不住地往下流。担心自己哭的样子太不好看，她还是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透过夜色的车门玻璃窗，小凯不顾她试图掩饰的双手，温柔地扶过姐姐的头，没有一丝犹疑地用手掌贴上她的脸，动作轻柔地为她擦着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到你”，明明是长七岁的姐姐，可这时候的杨奥奥，红着眼眶的她却惹得他保护欲爆棚，丝毫觉察不到，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像个大人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生我气了，我错了我错了”，慌里慌张的他，只得喋喋不休的重复着认错。

　　姐姐拨开他的手，似乎在努力地止住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爆发，试图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嗔怪到他道“那么久你都不理我，什么解释都没有，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可以说出口了，造谣她的黑料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原来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这么的怕，怕他真的信了“她在利用他”。
　　小凯微微低下头去，怎么能解释明白，解释不明白。难道他能告诉她，他刻意保持距离是因为他的权衡，他的不坚定，他的退缩，他的不勇敢，还有他对她的生气，是他在试图说服自己，去走一条容易的路，而不是一条因为爱她会变得异常艰难的路。
　　而他，要怎么说，其实他时常关注着她的动态，疲乏的时候，看她演的剧，看她推荐过又没来得及看的剧，翻她在他手机里的存照，以及把那有限字数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的揣测。没有一天，他停止过在想她。爱，说不出口；冷漠，却从来都是他的伪装而已。

　　沉默片刻，他再次轻轻掰过姐姐的脸，双手轻捧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错了，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明明两人之间，什么承诺都没有，却不知不觉间，早就连接在一起。爱，从来靠的就不是言语，再绚烂的词汇，都抵不过在你需要我的时刻，出现的义无反顾。
　　爱，从来也不是只靠着精神维系，就像这一夜，无法自拨的留恋，终究会驱使爱着的人，驶往他的命运之所。

　　那一夜，杨奥奥陪着他，在车上呆到直到天色微亮，他必须奔赴机场的时候。后来的她，大概是哭累了，多日来的委屈，忧疑，不安也一并的放手了，不知不觉间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夜晚昏暗的车库灯光下，他却一夜无眠，只是侧脸看着她的睡颜，像极了无数次他吟唱中那个“可爱女人”，他伸出手，轻拂过她的脸，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却完美地荡平了他这许多天以来的辗转反侧。

　　原来，爱就是心安。只要是她待在身边，即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能把心填的满满的。那一夜，他看着坐在身旁的她，为她放低座位，为她披上他的外套，为她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轻轻覆上她的手，就好像他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无数次一样的习惯。原来，爱情所谓的“技巧”，根本就是随心起意，水到渠成罢了。爱一个人，心心念念，自然地，所有的关怀照顾心疼都如约而至。

　　奔赴剧组的姜小凯，怀着不安却又却雀跃的心。即便没有答复，多日来两人之间的误解和疏离，总算是过去了。停车场一别后，姜小凯和杨奥奥，得已又回归到彼此相安无事的状态。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由不得他松一口气，危机已潜伏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