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记忆 ...
-
萧邦是个人精，一见苏崎表情不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哪天你要防我咱们安全局差不多完了。”
说着便跟苏崎说起副局的现状。
原来前两天他们已经确定到副局的具体位置，可等打捞到人，才发现副局的脑域严重受损。
苏崎这才松下防备，没办法，最近遇到的事，藏了太多真真假假和不良动机，他都有些PTSD了。
萧邦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在矿星这几天做了什么？接你的时候光清人就清了三波，还有安东那边送回总部的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怪我觉得今天没人盯着我了。”
苏崎尴尬笑了笑，将这两天的事挑了些能说的和他说了。
他说的一些事，连安全局内部的情报网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单是苏崎一个人的事，萧邦捏了捏眉心：“我会安排人去查一下。”
苏崎以为会回去中央星，没想到却去了红瓦星，最不待见安全局的一个地方。
这天也正巧是公布议员名单的一天，燕为止的名字列在首位。名单一出，大街小巷都是对燕为止是否生还的讨论。
“局里现在把消息都瞒了下来，一旦有人知道副局现在的状况，取消议员席位是迟早的事情，安全局马上也会有其他势力介入进来，到时候就不会有现在的太平了。”进去安置燕为止的房间前，萧邦叫住他说得语重心长，“副局就拜托你了，里面我们进不去。”
苏崎还疑惑什么叫他们进不去，金属制成的门推开之后他就明白了。
无数的彩色因子漂浮在空气中，像是彩色的雾，又像是打碎的星光，它们迅速向苏崎的方向涌了过来。
一时间，纤维丝不受控制从体内冒了出来和彩色粒子们缠绕在一起，让他寸步难行，这时只听前面传来一道人声。
“怎么又跑出来了？”
苏崎疑惑抬头看向声音方向，对上了副冷绿的眸子，还有身白大褂，俨然是名研究员。
注意到她胸前白色工牌上的名字——姜梨，又来了一个姜梨？他进拟生场了？
见他站着不动，姜梨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腕就往房间里拽去。
苏崎手腕被他扯得生疼，他停住脚步：“你先放开，我自己会走。”
这话不知怎的就惹恼了这位研究员，她冷绿的眸子竖起，下垂的嘴角显示出她的耐性告罄：“来两个护士。”
说是护士，可看着对方肌肉虬劲的身形，说是打手都不为过，苏崎敏锐往后退去，那两位男护士已经先他一步一人一边锁住他的肩胛骨，以押解犯人的形式把他往房间带去，根本不给苏崎任何反抗或者出声的机会。
苏崎经历过好几个场现在已经适应良好，面对这种情况只要配合就行，很快他被男护士带进了另一个房间。
一进门就是几台熟悉的采样检测的仪器，让苏崎一下子梦回管护中心被切片研究的日子，每个毛孔都在排斥。
屋子中央有张半抬高的手术床，微乱的无菌布床垫显示着人躺过的痕迹。
苏崎注意到四个角都有用来固定手脚的镣铐，镣铐全都被拉扯的有点变形，边缘还挂着皮肤组织。
这张床上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崎心里闪过念头，两个护士已经抬着他放了上去。
“卡擦”几声落锁声。
苏崎感觉到手脚上传来的冰凉，只听刚刚进来的姜梨对两个护士吩咐道：“镇静剂对他没有用了，直接上胺吠卡素吧！”
听到胺吠卡素，苏崎只觉处处透着不对劲，这药是用来麻痹大型动物神经的，用在人身上，哪怕再怎么稀释也有可能将人变成个活死人。
苏崎尚且不能确定是不是在场内，生命攸关的事情自然不能放任别人乱来。
就在他挣脱的时候，凭空又冒出两个高壮男人按住了他的脚，接着泛着蓝光的胺吠卡素已经朝他的胳膊推了进来。
刺麻感顺着血管传遍全身，很快苏崎就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就像是渐冻人一样，只余视野和思维是活跃的。
他看到锋利的电锯朝他的头顶移了过去，他看到姜梨捧着半块血淋淋的头盖骨放到了一边，还有他的半只眼球……
一样样的物件从他身体上摘除，苏崎终于找到了些熟悉感，或许他只是误入了一个人的记忆……
有了这样的认知，苏崎的意识不由放松下来，但是他只是借了过去人的视野和感知，随着手术和药物的影响，渐渐便看不清东西，世界变成了黑色。
苏崎在这个黑色空间里困了不知道多久，这时却听到了老东西的声音。
“有意思，竟然不排斥植化人的靠近！真没想到四型畸变还可以以这样的方式观察到，可惜小怪物的脑子撑不了多久，算了，先把这边参数再调一下，万一有新的发现呢。”
听到老东西嘀嘀咕咕，苏崎很快就梳理清楚现状。
小怪物是燕为止，老东西原本是在为燕为止治疗，现在他不光放弃了，还拿燕为止当成一个实验品，散发最后的余热。
而他苏崎则是用来观察的媒介。
一个个的就这么喜欢拿人做研究吗！
机器按键声里，有那么一瞬，苏崎忽然感觉到了对自身纤维丝的控制。
也就是这么一个空档，苏崎从记忆的世界里抽离，他看到了彩色因子背后的画面。
地上散了一地的金属义肢和零部件，在它的旁边，是副冰冷的金属支架，上边架着残缺不全的半边身体，是燕为止。
检测生命体征的机器已经被拔了，老东西坐在轮椅上哼着不成行的小调，肿大的手指在连接着金属支架的机器上按来按去。
燕为止还活着，还活着！
苏崎心口莫名像堵了一把火，纤维丝如拉闸的水顷刻倒灌了出去，穿破彩色的因子攀附到墙体、仪器上，缠住操作仪器的人……
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都覆上了他的纤维丝。
机器停了，流动的彩色因子安静下来，看起来就像是苏崎接管了这里的一切。
他缓步走到了金属支架前，半敞的头颅外面只有一层软膜，连接着数十根看不出用途的细软探针，彩色因子就是从探针的周围外溢出来的。
“萧邦把你找来也没有用，他已经奔溃了，这些彩色因子是他的过去，是他的记忆，是他的情绪，是他的组成，他被维度和时间击垮了。”老东西被纤维丝裹得严严实实，也堵不住他的嘴，“知道鲸落吗？”
苏崎没有搭理他，老东西不甚在意继续说着：“屋子里的这些彩色因子会催发很多个和他一样的二型脑域畸变，和他一起回来的科奇就被催化了，人类要进化了，你不期待吗？”
他一点都不期待！
苏崎现在只关心一点，怎么才能让燕为止活着。
老东西听完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没人救得了他，没有人有办法将屋里的彩色因子重新塞进他的脑子里，003不行，你也不行，不然小怪物也不会那么痛恨植化人。”
老东西知道003？
那就是说003之前曾经尝试过对付这些彩色因子。
苏崎忙在记忆里搜索起来那天看到的纪要，只找到一些控制脑域畸变的法子，对于燕为止眼下的情况并不合适。
他忽然想起了他的种子，它不是可以吸收辐射为养料生长！
脑域畸变会引起环境共振，换句话来说不就是一种辐射外泄，不就是现在可视化的彩色因子！
燕为止的气息越来越弱，迸发的彩色因子也越来越多，苏崎没有权衡的时间，冒险一试将一粒种子种进了他的体内。
种子像是快进一般生根发芽，虽然不明显，但是苏崎看到了彩色因子飞出去的速度变慢了。
有用的！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老东西看不到苏崎的操作，但是他听到探测畸变的仪器的声音变了。
苏崎抬头：“想知道吗？”
“你想交换什么？”老东西很上道。
“003和姜梨的关系。”
“你知道了什么？”
“你只有答的权利。”
“003就是姜梨。”老东西说着哼笑了声，“但你这么问一定是见到了她的同胞妹妹姜末，她姐姐死后她就开始用她姐姐的名字。”
“你撒谎，不，你隐瞒了一些，如果你的诚意是说半句留半句，我没有必要和你浪费时间。”苏崎声音冷冷。
老东西见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软面团子，不好糊弄了，抱怨了两句补充道：“还有个绿眼睛的，是姜梨和姜末的结合体，后来暂替了姜梨的工作，小怪物的脑壳就是她换的，要是他们没有再自我复制的话，应该就只有这三个了。”
苏崎撤掉了老东西眼睛上一部分的纤维丝，让他能看到一点，又不至于看得清。
老东西隐约看到了燕为止头上的巨大绿叶子，一个研究狂人哪里还能淡定：“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
当一条路试探可行的时候，剩下就是不断地重复步骤。
苏崎又种下了两颗种子，才缓缓开口：“说说第一批植化人的事吧，你是参与者应该有很多可以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