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羊毛 ...
-
苏崎选择药研所也不完全只是为了一个出行的借口，他视线落定在药研所西北角的一个房间，瑞克注意到他的暗示，手背在身后比了个“ok，收到”的手势。
……倒也不用这么像特·工接头。
苏崎移开视线对陈院长道：“我们就跟您随意走走就好，一切看您的安排。”
陈院长一听好啊，一会儿把他们领到研发那边，不就能自然且不功利问起苏崎这次是给他们所带来了什么研究。
走在园区里，苏崎看着曾经熟悉的科室设备，没了曾经的恐惧，他第一次像个参观客一样，只需要看只需要听，竟显出几分新鲜来。
终于走到药研所的西北角，这里是药研所的研发中心。
陈主任咳了咳，开始为今天的正事铺垫：“小苏啊，你不要看我们这里空，人少设备也少的样子，我们所里上次回来就取消了植化人的相关实验，有了小苏你的技术支持，还别说，比以前效率上去不少。”
陈主任卖完好，笑呵呵看向苏崎，可不是他吹，整个联盟就他们所里外贯彻执行了植化人的实验禁令，可不像有的星球阴奉阳违，背地还在偷摸研究，小苏这下肯定对他们观感大好，一个高兴说不定再次技术捐赠。
可是，从他的角度却见苏崎和他同行来的植化人站在对面玻璃房的门口，双双面色凝重，隐隐压着怒气的样子。
坏了，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应该啊！
陈院长陪笑上前，一看到玻璃房内的几个植化人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忙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他们是自己申请过来当助理打打杂的。”
“不是当实验品？”瑞克不太相信，可别是拿什么助理当幌子，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肯定不能够啊。”陈院长说起缘由，“这不是他们到了年限要离开管护中心，我们想着他们经常参与实验，对设备熟的很，比外面的人开的薪资还低，这不一举两得，我们这才收的。”
瑞克高兴得朝苏崎挤挤眼睛，这不就是苏崎一直想实现的事，从源头解决植化人的困境。
苏崎也没想到当时他只是扇了一下翅膀，竟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要不要进去和他们聊聊？”陈院长又问。
苏崎看着玻璃房内专心忙碌的身影摇了摇头，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陈院长继续领他们往前走，努力把话题扯回技术研发上面，苏崎注意到不远处的档案室，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到了。
瑞克手心紧张的搓了搓裤脚，终于到了他出手的时候。
事实上，苏崎一早就对他坦诚，他并没有全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话，植化人的到底是人造的复制体还是自然生产的结果，得亲自比对他们的基因信息才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点也令他们好奇，如果验证了姜梨的话不假，为什么他们在管护中心从来没有遇到另一个自己，哪怕只有三成相似，显然背后的投放并不是随机的，除了避免他们对自己的存在起疑之外，一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深意。
不管怎样，用苏崎的话说，来都来了，被药研所薅了那么多年的羊毛，是时候薅薅他们的了。
就在两人准备黑进基因档案库的时候，那边陈院长突然硬拐了个弯领着他们往楼上去了。
苏崎和瑞克对视一眼，起初并没有在意，等再次想办法拐回来的时候，陈院长又再次绕远，显然是有意为之。
那一刻苏崎心里想了许多，难道是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档案室拐角过去的房间忽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苏崎扭头看向陈院长。
陈院长脸上闪过尴尬，最近他们矿星突然多了不少异常畸变患者，疾控越治越严重，拿他们没办法，干脆送过来给他们试药。
植化人都挺不喜欢和畸变患者待在一起的，怕苏崎他们不喜，几次有意避开，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既然避不开，陈院长这会儿也只能带人过去看看情况。
“顾叔？”苏崎认出了其中一个异常畸变患者。
此刻，顾叔畸变的复眼正在裂变增殖，几乎占据了他整个额头，看起来随时要炸开的样子。
众所周知，所有的畸变中，身体向畸变是最稳定的，过了危险的发育期，每隔几年或者几个月定期注射基因药，基本不会再深度畸变。
苏崎不解：“他怎么会突然这样？有什么诱因吗？”
瑞克好奇跟着上前，植化人的天性让他们对畸变的感知更加敏感，苏崎口中的顾叔情况在里面算是轻症的，几个脑域向的，已经在崩溃边缘，没有更好的干预，他们自己就会先解决掉自己。
苏崎拉住瑞克继续朝前走的步伐，让他和房门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没办法，他们植化人从小就被训导安抚技能，遇到异常畸变，气味的释放几乎是肌肉记忆，瑞克不像他可以自行收住气味，一旦气味被里面众多的异常畸变者捕捉，瑞克面对的就不是一场医疗救助，疯起来可是会要他命的。
瑞克却意会错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让自己趁时间去隔壁的档案室偷数据，他则在这里拖延时间。
孤胆英雄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瑞克郑重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往档案室走去，放心吧，绝不辱命！
陈院长和房间里的研究员刚刚聊完，一出来就看到疑似吓得拔腿就跑的瑞克，虚了一脑门子的汗，他真的不想他们碰上的啊。
“小苏啊，我们真没那个意思。”
苏崎一时跟不上他们一个两个的节奏，转而问道：“新药到什么阶段了，对他们有效果吗？”
陈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容易不容易，终于聊到了技术的事，忙道：“我们这次的新药正巧也到了临床试验的阶段，昨天他们刚送来，除了顾明，其他人都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攻击性，不敢贸然给他们用药。”
顾叔已经用过新药了？
可他的情况看起来完全没有抑制效果，属实不太应该，是药研发的问题还是畸变发生了变化？
苏崎一个药医学生，涉及专业的事情就不可避免较真起来：“能看下他们身体数据、用药的情况吗？”
陈院长一听直接吩咐：“小刘，你去拿来，还有新药也带过来。”
没办法，苏崎在学校的壮举远在矿星的他们也有所耳闻，更何况中央星那边的药研所已经做好挖人的准备，这样的人他自然不会轻视。
顾叔的身体数据乍一看来都还正常，苏崎又将新药投进成分分析的模拟器中，模拟器很快分析出成分，他略扫一眼便在终端上开始倒推起来化学结构式。
陈院长要不是在旁边亲眼看着，看到苏崎最后写在纸上的方程式差点以为苏崎偷了他们的药方。
这也就是说，不到一个小时，苏崎就能把他们的新药仿制出来，陈院长心里翻了江，一时不知道是感叹世上有这逆天的人存在，还是庆幸这人是和他们站在一边。
早知道他就不该抠门了，拿什么商务车接人，多没排面，等下就让秘书去球政府那里把那辆豪华飞梭借来。
“小苏同志，看出什么来了吗？”陈院长问的小心翼翼。
“药性方面来看没有问题，柚离素的功效完全释放，针对脑域和普通身体向畸变的抑制效果应该立竿见影的，这太奇怪了。”苏崎眉头蹙起。
陈院长叹了口气：“我们的研究员也是这么说的，想观察两天再看看情况。”
这也是他急着等苏崎新技术的原因。
苏崎一时也找不到头绪：“这个药能不能借我两天，我要回去再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我知道新药在没上市之前都要进行保密不能外流，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人家都能自行仿制了，陈院长哪里还担心苏崎泄露不泄露的，只是这样是不是说明他这次来，有什么新技术也不是关于基因药的？
陈院长说不失望是假的，正要再试探试探，吓跑的瑞克突然回来了。
瑞克凑到苏崎边上避开陈院长的视线，用口型说道：“数据的事全部搞定了。”
苏崎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得不感叹，他这是捡了个什么宝啊！
室内有脑域患者忽然注意到瑞克因为激动突然外泄的一点气味，疯也似的朝他们在的位置撞了过来，陈院长见状忙带人转移，恰在这个时候，疾控的车又来送人了。
怎么异常畸变的患者还在增多？
陈院长不免担心起来，他们今年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新药上面，万一效果真的不佳可要怎么办？
都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放弃绕圈，直接道：“小苏同志啊，你那时联系我们说有点技术方面的事交流，是不是抑制畸变方面的新想法啊？”
瑞克面上闪过心虚，完了，他们纯纯来薅羊毛的，当时就随口一说，哪有什么抑制畸变的想法，反正数据到手了，要不现在就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羊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