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低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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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把我弄晕采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既然如此，不如挑一个对我最无害的合作。”苏崎诚实道。
燕为止没想到有天能在别人口中听到无害两个字。
“你该多看看新闻的。”他笑得意味不明。
苏崎坐直身子，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燕为止收了笑意：“不过，也晚了。”
小植化人还是有眼光的，确实谁也没他合适。
苏崎知道他这是应下了，紧绷的脸颊终于放松下来。
“要奖励也不会要，算了，还好我人好准备了。”燕为止把工牌丢到他手边。
独属于安全局的红色工牌，苏崎的头像照在最中间，下面写着见习研究员的字样，苏崎不解看向对面的人。
燕为止：“负三和B栋那边的实验室以后你都可以自由出入，想去随时去，新来的仪器不会用，报告不会写，小鹿会带着你，反正人你也熟。”
“你不拿我切片研究之类的吗？他们都会这么做的。”苏崎以为工牌又是像家教一样是个掩护，怎么听着是真的让他当见习生去了。
“研究啊，安全局现在人手不够，你自己以后也学这个，让你先拿自己试试手呗。”
这是一个意思吗！
苏崎可不觉得面前的是个多心善的人，免得将来扯皮，有什么隐藏条例他得先问清楚。
最后燕为止是这么回答他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都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实习机会，人家自由之翼、北十字毕业都没这个待遇，你连研究成果都舍不得跟我分享。”
话虽如此，怎么就不知道这么强硬的人还有胡搅蛮缠的一面，苏崎心里有些复杂，不过燕为止还是跟他明确了，什么时候研究随他乐意，他和安全局都不会强迫他任何事情，但他必须要保证交给他的报告不得作假。
总之，是一场远超预期的谈判。
苏崎躺在床上高兴地翻了翻身，又忍不住把他的工牌从枕头下拿出来看了又看。
不是以家属或者什么附属品的身份，只因为他是苏崎，有点贡献的苏崎，以后的处境会越来越好的吧！
想到家属不免又想到卓霖，他算是自己来中央星对他最照顾的一个人了，当看到卓霖被带走他是不接受的，当下第一个念头也是他被拉去顶罪了。
卓霖和江月，他在这里遇到的两个植化人，都以各自的方式在对这个世界做着反抗。
敬佩和可惜他也说不清此刻哪种情绪更盛，另外一方面，他忽然又觉得他选择的这条路或许还可以再宽点。
安全局已经在进行抑制剂的研究，他是不是可以做让植化人变成普通人的研究，以后就再也不存在差别，他们是一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买卖。
这一想法让苏崎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仿佛那个明天已经就在跟前。
但兴奋没能持续到半夜，他再次植化了，强烈的气味散出，他根本收不住。
燕向衍和燕副局还在楼下，要完了……
这次比上次在车站还要来势汹汹，整个房间顷刻就像是一个绿色的蛛丝洞，苏崎像是冻在寒冰里又像是灼烧在火焰里，别说是提醒家里其他人不要靠近或是远离这里了，身体撕裂的疼痛让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上次是不明药物代谢问题，这次应该就是他真正的彻底植化了，第一次的植化时间都比较短，他也不例外，没几个小时他便醒了过来，房间里已经恢复正常只除了还有一点气味残留，
醒来后，他静静躺在床上好半晌，其实身体已经不疼了，他只是突然胆怯了，不敢面对他植化时候发生的事，有人进来过吗，又或者像上次一样制造大规模失控吗？
正出神间，房间门被敲醒，燕向衍的声音传来：“二哥，二哥，你醒了吗，打球去不去？”
听这语气燕向衍应该没受影响，不然该别别扭扭的了。
苏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拉开门将他上下打量，见他抱着球神色正常才暂时放下心来，又故作不经意问道：“副局今早怎么样？”
“啊？我哥好好在楼下吃早饭呢。”
苏崎放心的同时更多不解，他小声询问：“昨晚我植化了，你们都没受影响，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燕向衍“哦”了声不太在意道：“那天我不是突然出事，我哥就让人来家里安装了畸变阻隔的东西，我哥他们局里研究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畸变的时候，房间会自动启动保护机制。”
安全局自己的研究？
这么厉害的吗！
苏崎这会儿觉得自己对安全局的了解还是非常的片面。
燕向衍已经在催促：“打球去吗？”
苏崎摇了摇头，进入植化期他的时间就更加紧迫了，他得快速成长起来。
燕向衍一脸遗憾下楼，楼下燕为止正换衣服要出门，苏崎见状早饭也顾不得吃了，背上背包，准备蹭燕为止的车去安全局。
“我以为你今天还要再休息休息。”燕为止坐进车里将车子启动。
苏崎坐在副驾驶上拉好安全带：“我以为你会着急看到些报告。”
燕为止视线落在他身上，半晌意味不明笑了声，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两个人一个看早间新闻，一个准备复试，就这么一路无话到了安全局。
两个人去的楼层不一样，临分别前燕为止想了想叫住他：“我今天差不多要到八点才能走，不嫌晚就跟我一起走，你想自己回去门口有公共飞梭也可以。”
苏崎嗯了声便去了实验室。
带他的小鹿接到带见习生的通知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两人见面后谁也没想到对方是个熟人。
这个小鹿不是其他人，正是前几天和他看庭审直播的那位，苏崎一直也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熟人的好处让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不少，不过按照规程，小鹿还是带苏崎去各个实验室走了一遍，介绍大家认识是其一，主要的是带他熟悉一下各个实验室的雷区。
比如那个搞跃迁拦截的实验室，见到他们赶紧绕道走，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不知道搞去哪里。
还有研究幽冥士兵拦截的，有没有幽冥士兵还是个概念，但是只要有这个可能，他们安全局就要提前准备。
“那边阴森森的，反正非必要我肯定不会路过他们实验室的。”小鹿总结道。
整个实验室逛下来，研究内容五花八门的，苏崎才知道除了卓霖那间实验室整个安全局没有特别研究植化人的。
也对，一个对联盟安全没有危害的东西自然不需要额外研究。
也正是有了这些研究，议会和军·方斗法，军·方落于下势的情况下，议会虽然时不时给安全局使绊子，却不敢真的动他们，更别提放任他们在其他星横行霸道了。
苏崎在想，要是他是个普通人，安全局应该是他的理想地了。
可惜啊，他不是。
最后，小鹿领他站在一间没有实验简介牌的实验室门口，然后递给了他一个秘钥卡。
“见习员苏崎，以后你就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了，鼓掌。”小鹿笑眯眯说着，“有不会用的随时过来问我。”
小鹿那边实验室还有事，说完便让苏崎自己先熟悉一下。
实验室门打开，里面空间并不大，设备也不多，不说和九轻那边比，和小鹿那边也是比不上的，但每个仪器都是崭新的，苏崎还在里面看到不少和管护中心一样的仪器，都是用来研究植化人的。
显然这间实验室是专门为他打造的，燕为止说的让他先研究研究自己也不是说说的。
换作以前，苏崎一定是排斥的，但现在就全看他要怎么打这副牌了。
他依个将每个仪器认了遍脸后，苏崎便收了好奇开始按照计划开始复习。
悟性和记性上的优势，书上的内容基本上苏崎看看就会，复习的进度远超预期，他便只打算用上午的时间复习，下午他得给自己做一个全面的检测，看看他那个掠夺到底是怎么一个运作机制，是只对莱昂·林那种人造植化人有用，还是对所有的植化人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它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一天苏崎只对身体各项数据做了个检测，按照小鹿教的实验纪要将数据都记录了下来。
收拾干净实验室，苏崎便准备去找燕为止等他下班，路过实验区的中央小广场，远远就见小鹿趴在植被丛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有点好奇上前询问。
原来卓霖出事后，抑制剂的实验并没有停止，而是让小鹿顶了上来。小鹿之前是卓霖的副手，也全程参与实验，整个研究部门他是最能胜任这项工作的。
可惜，卓霖在时没能解决的问题，换到他手上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小鹿便想亲近自然找点灵感。
苏崎听完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听九轻队长说可以请盛教授帮忙，他那边也不行吗？”
小鹿听他提起老东西后怕似的抱住胳膊：“可别提了，老东西才不会好好帮人解决问题呢，他私德真不行，什么项目到他手里他都能夹带私货，算了他人都去负六了，不说他了，晦气。”
苏崎没再继续探究，小鹿继续说起实验的问题。
“你不知道，我们项目要是迟迟没有进展，本来就挺争议的，拖得越久副局也罩不住我们了，离砍也差不多了。”
苏崎私心里不希望这样的项目被砍，但他一个备考的学生能做什么呢？就算是他可以自由收敛气味，植化期一样无能为力。
等等，他平时能收敛气味不就是一个bug的存在。
“我或许有点想法，你等等。”苏崎说着跑回了他的实验室。
小鹿愣了愣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想法，现在听他吐苦水的人没了，只能继续蹲墙继续自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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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为止刚把手里事忙完，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苏崎也没有上来找他，他问萧邦：“苏崎回去了吗？”
萧邦听说新来的研究员是苏崎，还恍惚了一阵，实在不像他家上司的做事风格。
不过一个称职的下属，老板在意的他必须要把握一手资料，便一整天都在留意那边的动向，果然就被问到了：“本来看起来要过来了，和小鹿说了几句话，又回去实验室了。”
燕为止听的皱了皱眉：“行了，都下班吧，我去看看。”
实验室里，苏崎站在仪器前，神情严肃，一会儿看看机器，一会儿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猛一看倒像是个真正的研究员。
燕为止敲门正要进入，义眼就发来警报提示——
【室内诱导素浓度超标，存在引发深度畸变的危险】
当植化人的气味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就成了诱导素，抑制畸变能力越高的植化人气味也就越浓烈，但对他来说，不光不会起到抑制作用，反而会促成他的崩溃。
而装上这副义眼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警示，苏崎确实很像003的低配版，但是应该远到不了这个程度。
“这是将一个定时炸弹留在了身边啊。”
燕为止乌沉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凌厉，转身往负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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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崎在实验室里记录了他收敛气味时身体的一系列变化，想从中看看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结果过程异样的顺利，他很快就发现当他气味收敛的时候β-1腺体每次都存在数值反应，或许这就是破解抑制剂的关键。
等他将这一发现发给小鹿时，才发现夜已经大深，苏崎记得燕为止早上的交代，走前去了趟他的办公室，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苏崎没有在意，然后一连几天，燕为止都早早上班，他再也没能蹭上车，后来连燕向衍都觉出不对来，小声问苏崎他们怎么了。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副局在避着他！
苏崎不解，他都没干什么，果然男人得到了就是另一幅面孔吗？
不过幸运的是，小鹿顺着他提供的思路，实验终于有了推进，时间一晃来到7月31日，苏崎复试的时间。
一大早先是燕向衍不放心他，吵着要送他，最后不知怎么变成燕为止送他去。
不是避着他，这又是哪一出？
苏崎想了想没有拒绝，实在是他来中央星单独出去的次数几乎没有，作为一个对中央星完全不熟悉的植化人，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稳才是最重要的。
燕为止去倒车，苏崎便在路边先等他，没想到隔壁住着的乔瑟夫这个时候却出来跟他说话。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了后路，我们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安德鲁需要你。”
苏崎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没有应声，这时燕为止的车已经朝这边过来，乔瑟夫忙将终端和他的碰了一下，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临走前又对他说了一句：“祝你考试能顺利。”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燕为止视线扫向乔瑟夫家，将车门锁打开。
苏崎刚要回答，终端弹出一条消息——
【小心燕为止】
苏崎关掉界面坐进车里坦然道：“说你坏话呢。”
尚未走远了的乔瑟夫脚步一顿，紧接着苏崎发现刚刚的消息被撤回。
之后的行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起这个话题，临下车前，只听燕为止忽然问：“那你信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低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