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进化后残次品超神了》千户

15、庭审

　　3231年3月30日，据观察体003口述首次发现外显植物体，形似菟丝子，存在寄生属性。

　　3231年7月21日，观察体003外显第二植物体，与同观察室观察体076一致，为水马齿科植物。

　　……

　　3232年6月1日，确认观察体003连桥寄生属性，除46类水生植物无法寄生，已外显植物768种。

　　3232年9月24日，观察体003分娩成功，观察体003无法外显植物，体内植化因子低于10ps，14小时后在观察体1001体内观察到植物因子，确认与003同源系数超99%。

　　3233年10月11日，观察体003再次外显植物，植体增至769种，新增系来自观察体1001，同时观察体1001体内无植化因子表现，这次连桥寄生与以往情况完全不同，看着有点奇怪，具体有待测试。

　　3234年1月1日，转移观察体003，畸变实验可能要换个思路。

　　……

　　苏崎一页页迅速翻过，关于003的畸变记录最后停止再34年元旦，其他的报告日期也没有超过这一天的，似乎对她的研究就到此为止。

　　科奇没有这份报告的浏览权限，看着一旁苏崎明显凝重的神情关切道：“怎么了，这报告跟你想确认的东西没关系吗？”

　　苏崎摇了摇头：“我已经在里面找到我要的答案了。”

　　他可以嫁接来新的植物体，003的菟丝子的寄生属性也有类似功能。

　　003表现出掠夺属性，他似乎也可以。

　　就在刚刚，他让自己的白花接近莱昂·林，原本只是想探试一下他们植物体之间的联系，谁知，莱昂·林的白花竟然叛变一样全部脱离本体吸到他的纤维丝上，现在要是谁去给莱昂·林做个检查，就可以发现他的体内根本不存在植化因子。

　　换句话说，他剥夺了莱昂·林的植化属性。

　　是偶然还是进化？
　　是因为莱昂·林的特殊导致还是无差别攻击？
　　他没有办法找植化人去再次验证，那会儿他想老东西提到的那个植化人或许可以给他一些答案。

　　现在他的答案有了，他和003的互相验证，证明了他们似乎都有掠夺属性，至于限制条件只能留到以后去验证。

　　这样的结论无疑会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如果大家原本只是想研究他，现在知道了他对“药”存在的威胁，一个动了大部分人的蛋糕的人，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看。

　　但谁说不能是一件好事呢。

　　他原本只是觉得莱昂·林对他的反应很奇怪，想去弄弄清楚，想着能找到点有用的发现，万一能对0号样本结案有点用处，他也可以和燕副局提点条件。

　　现在不光有发现，要是议会真拿莱昂·林当作关键证据，莱昂·林现在没了植化属性，那他应该是帮大忙了。

　　而燕副局像是早就有预料一般，给他开了档案的浏览权限，双方心明的情况下，他为自己争取一点东西就更加不是难事。

　　只是他看到关于那名植化人的记录永久的停在3234年1月1日，想必那名植化人后续的故事不会太好。

　　如果，莱昂·林真成了证据，他的安危就很依赖别人的人品。

　　人品啊，他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见他只是一瞬的沉默，科奇不做他想：“行，找到答案就好。”

　　档案送回档案室后科奇就被人喊走，似乎是局长带了些消息回来，他和萧邦得配合做些部署。

　　卓霖在忙抑制剂的事情，苏崎无事便坐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继续复习，隔天他就听到莱昂·林被转交到议会法庭的消息。

　　苏崎心里说不准是庆幸更多还是担忧更多。

　　昨天局长回来萧邦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他想不通的是莱昂·林有什么能拿来做文章的？

　　无非是三种畸变共存，除了证明受0号样本影响颇深，能证明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把莱昂·林的植化归到他们副局头上吧？

　　不过看对方做局的程度，这事还真有的一说，其实要他说，一早把苏崎顶出来就没后面的幺蛾子事了。

　　副局不打算公开和交出去苏崎肯定有他的考虑，只是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值得么？

　　只是一个植化人而已。

　　萧邦摘下肩上的袖章别到明天出庭的制服上，副局不松口，他们便不能越级做这个主。

　　他不能做主，但是作为副手他必须要将厉害关系同上级说清楚，他再次联系燕为止。

　　通话的事苏崎不知道，不过这两天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人对他又恢复到一开始的疏远，他是植化人，周围是畸变人。

　　安全局内气氛越来越凝滞，时间还是跳到了庭审的那天。

　　燕为止因为是案件直接关联人，哪怕他在执行任务，在那天也被强制带回到议会法庭。

　　庄严肃穆的议会大楼前，一早就蹲满了来自各个星球的记者，同时各大门户网站在线人数也达到了历史顶峰，全部在等着庭审的直播。

　　几天之间已经变成了件全联盟最关注的事情。

　　挂着安全局标识的车远远驶来，长炮□□一窝蜂怼了上去，都想赶在开庭前的二十分钟能抢到点爆点新闻，最好是什么内部同事不和，打压下属又或者植化人改造的内幕，这些新闻最容易有讨论度。

　　可惜开车的是科奇，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横的怕不要命，追过来的记者哪还顾得上新闻扛着相机逃命才是真。

　　车子一脚油门停在议会门口，郑局长第一个下车，后面跟的萧邦科奇几人都是作为案件相关人出庭的。

　　几人前脚刚进了议会，后脚各大网站上新闻就登了出来——

　　【安全局上梁不正下梁歪，恼羞成怒竟要当街车撞记者】

　　【安全局干*部脚步踉跄似已预知牢狱结局】

　　……

　　看着不断弹跳出来的新闻标题，小研究员气得将那几个网站拉进了黑名单，畸变的小鹿耳一甩一甩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全是捕风捉影，一点新闻工作者的职业修养都没。”

　　“要开庭了。”苏崎提醒他。

　　小研究员看了眼时间，气哼哼将画面切换到了庭审直播的页面。

　　转播画面里刚刚进行完例行的诚信宣誓，接着就是被告方和公诉方各自入席。

　　男人身子颀长，穿着和旁人一致的黑金制服，笔挺身姿依旧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好气度。

　　小研究员是个副局吹，从燕为止的服装到站姿什么他都能找到角度夸，听得苏崎都要对他改观三分。

　　公诉方一般是从联盟各地随意抽签出来的律师，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中央大学而引起事端的原因，公诉席上有一位竟然是中央大学法学院的院长，联盟最顶尖的律师之一。

　　小研究员顾不得副局吹，开始和苏崎说起这位院长的厉害之处，说着说着便开始担心起他们副局，直播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之，竟然配合的切到了被告席，超高清人脸特写方便大家解读被告席上每个人的反应。

　　苏崎倒是从正中的燕副局身上看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和燕为止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这人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这会儿眉头微蹙，像是觉察到了棘手一般。

　　正式进入庭审阶段，公诉方这边一开局就干脆利落抛出爆炸性证据，一段录音。

　　音频背景有点嘈杂，但依然可以听出是燕为止的声音，音频里燕为止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疯狂，他提到了观察体003号，提到了植化人的存在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音频最后似乎还听到了局长的声音，他身心俱疲劝的阻声被淹没在杂声里。

　　音频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却能在一开庭让法官和陪审席众人对燕为止留下负面印象，接下来公诉方又展示了几份文件。

　　一份是燕为止名下车辆的登记册，另外几份都是一些植化人的档案，以及他们神色焦虑坐在燕为止车内的照片，期中两个面孔，苏崎前不久刚刚见过，正是卓霖带过来参加抑制剂实验的两个植化人。

　　小研究员也认了出来，他不可置信：“我靠，他们不会想移花接木吧，这应该没人信吧。”

　　把抑制剂的实验硬说成是植化人的改造，苏崎觉得有人说就有人信，不是每个人都有思考的能力，况且抑制剂的实验还是非公开的。

　　直播看下去，公诉方又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那些植化人被带进了一间实验室，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盖着白布在深夜被人悄悄搬了出来。

　　燕为止全程没有出现，也没有实验画面证明是所谓的改造实验，但这些已经足够人们做些联想，单看陪审团看向被告席的神情，以及直播实的实时留言，在他们的浅意识里恐怕已经做了判决。

　　公诉方第一轮没有再继续证据展示，轮到被告方陈诉的时间，燕为止却放弃了回合，既不辩解也不伸张。

　　小研究员看得直跳脚，第一轮是最能改变陪审团印象的一轮，往往会对最后的票数产生关键影响，他们副局怎么就放弃了这么一个宝贵机会。

　　不管他们怎么猜测，评论区怎么热火朝天，庭审仍在继续。

　　再次轮到公诉方，这次他们出具了所有人关心的实验的照片，画面详尽程度，连副局吹的小研究员都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每一张照片都在明明白白诉说他们副局真的借着卓霖的抑制剂研究做掩护，在外面进行植化人改造。

　　小研究员一脸破碎的神情里，那边直播间留言区脏字含量超标，房管不得不暂时将留言功能关闭。

　　面对新一轮的证据，燕为止依旧选择放弃这轮的发言机会。

　　身后的科奇几人神色明显焦急，什么都不说不就等于变相认罪，没看陪审团和法官都是一副认定的神色，最后一轮就算他们再怎么舌战群儒，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再难去扭转回来的。

　　再想到他们副局不是打碎牙往嘴里吞的性格，保不准真相真是这样。

　　科奇他们心里越想越凉，好在现场还有个比燕为止职级更高的郑局可以阻止他继续摆烂下去。

　　他按住燕为止示意“过”的手，难得严厉训斥道:“你无法无天也要看看场合，没做过就挺直腰板告诉他们没做过，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安全局。”

　　燕为止将话筒挪到郑局那边，半点没有听进他的话，笑道：“您请，您比我更代表安全局。”

　　“你，你简直烂泥扶不上墙。”郑局气得声音发抖，懒得帮他费心。

　　小研究员见状小心脏终于受不了，他伸手去关屏幕，再看下去他估计年纪轻轻就要进急诊了。

　　苏崎按住他的手：“那个，我还想继续看下去。”

　　小职员手顿住，表示理解，毕竟事关植化人嘛。

　　苏崎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其实他并不太关心案情，他总觉得要是燕副局的话，真进行了植化人改造实验，应该比看到的要更高级一些，现在不管证据还是舆论推进都略显粗糙和刻意。

　　他更加关心一会儿莱昂·林会不会出庭。

　　因为燕为止的两次放弃陈述，庭审进行的异样快，但是按照规定，最后一轮开始之前，双方会有一个十分钟的商讨和休息时间。

　　等待是煎熬的，好在再次开庭的时候公诉方快人快事，一上来就传唤重要证人出庭。

　　思绪游离的苏崎闻声忽然正坐，全神贯注在法庭入口的地方，会是莱昂·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