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和盘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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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一般，一道响雷在穆若里头上炸开。
他怎么知道！
可不待他想出答案，后脖颈上钳制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压迫脖后脊椎上的神经会使人晕厥。
穆若里却不反抗，他只是尽可能满脸淡定平静的看向苏星灿，他想看看，在知道自己的不堪心思后这人究竟是何表情。
除了愠怒是否还有自己在心底暗暗期待的一丝希望？
没有。
心痛欲裂是什么感觉穆若里当时便能体会出十之八九。
阿灿因为他的冒犯想杀他，除此之外别无二致。
他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能就这么死在阿灿怀里想来也是不错的。
只是心里最深嘴软之处却一字一句由低到高的不断嘶吼着：不，甘，心！
他还没跟阿灿朝看旭日，暮仰星空；还没去看过这世界的山山水水；还没等到俩人都成为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时一起在房前晒太阳。
他，要拥有他，
他苏星灿不能放任穆若里一人痛苦沉沦！
他得活下去，得挣扎，得说话，得陪阿灿生生世世！
“阿……灿，听，听我解释！”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忍着剧痛，穆若里刚想狡辩一通，谁知苏星灿却意外的松了手。
“啧，算你记住教训了。”
用手指刮了他鼻子一下，苏星灿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阳光透过他幽蓝的魂魄，水一般在里面泛起丝丝金浪，他满脸闲适的感受着，刚才愠怒早就消散，一切都是那么静好。
穆若里有些赶不上趟了，他惊愕的看向苏星灿，问：“你，你怎么？”
“怎么不杀你？”
转头看向穆若里，苏星灿眼中尽是狡黠：“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对我有欲念，不正常？”
穆若里被他问的一愣，呆呆的答：“正，正常。”
“所以咯，我根本不在意，再说，”苏星灿视线扫了他一遍：“就你现在这样儿，想跟我有结果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忍受跟你在一起都是我的恩赐，其他的，别做梦了。”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呵，不过是试探，看你记住你之前的承诺没，怎么，你不服气？”
穆若里肯定不敢，赶紧摇头表忠心：“答应阿灿的事儿就是杀了我也不敢忘啊，哈哈哈，怎么样，阿灿我记性好吧。”
“确实不错，不过我最讨厌有人瞒着我，阿若，你不会吧？”苏星灿脸上的笑开始变的意味深长起来，凉凉的眼神瞬间就让穆若里汗毛直立，赶紧就交代起前因后果。
片刻后。
待穆若里一切都交代完，躺床上闭着眼养神的苏星灿才慢悠悠的开口：“都交代完了？”
“嗯嗯！”穆若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真的完了？没有其他瞒着我的了？”苏星灿睁开眼撇了他一眼。
这一眼中的威胁让穆若里浑身发紧，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坚定点头。
“没了，阿灿，我连穿越，系统，还有海贼王都告诉你了，真没了！你看我真诚的眼睛！”穆若里努力睁大眼争取让阿灿看到他的诚意。
“哼哼！”坐起来，苏星灿修长的手指狠狠在他左肩肩上拍两下，似是放心又如警告一般说道：“这便是最好的。”
之后魂魄一震，他变成尘粒散开，刹那间屋子里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呼！”
长出一口浊气，穆若里浑身湿透的瘫软在床上。
应该混过去了吧！
刚才阿灿拍他肩膀时那种压迫感让他窒息。
他欲哭无泪的在床上将憋到疼的肺重新用氧气填满，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回想刚才自己活动中的漏洞以及阿灿的反应。
应该混过去了，毕竟阿灿那样的，若是发现自己瞒着他那么大的事儿定然已经将他碎尸万段，还能让他现在在这儿反思？
唉，自己做的死跪着也不能让阿灿知晓，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还好，丢掉阿灿信任事大。
你说他一个律师，好好的找啥副业啊！嘤嘤嘤啊。
不行，虽然阿灿说看不到他的记忆，他也需要未雨绸蒙，争取让他唯一瞒着阿灿的那件事儿灰飞烟灭！
咸鱼一样将自己摊成一张饼躺在床上，穆若里感叹了会儿人生之多艰后开始想修炼神魂的法子。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有气无力的喊：“进。”
来人是萨莉。
黑白的女仆裙，金色的长发，即便脸上手上都缠着绷带，可这一切都无损她的优雅。
就像往常一样，她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却让穆若里感受到今天的又一道晴天大霹雳。
“少爷，明天便要面临收养考核，您今天或许需要将该背的书都背完。”
“什，什么书？”
“呵”嘴角一勾，萨莉款款走到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前，用力一推，只听一阵机器启动的声音后，一个三米高三米宽，挤满了密密麻麻书的书架便缓缓出现。
她笑的温婉：“便就是这些了。”
……
天要亡他，以及他的发际线，穆若里如是想到。
不论穆若里这边情况如何崩溃，苏星灿此刻却是游荡在哥亚王国宽阔的街上。
他是出来散心的。
从穆若里那里得来的消息多且乱，让他不自觉的想静一静。
毕竟宿敌竟是花架子这事儿对他震撼巨大，虽然没在穆若里面前表现出来，但苏星灿自己知道，他的方向没有了。
以前他是魔王想的就是杀光玄元正派为自己师父和族人报仇。
等他率领一众魔种攻入玄元后他又觉得没劲，因为碾压蝼蚁有什么乐趣？
无敌孤寂感在时刻吞噬着他，让他行走坐卧皆不舒坦。
他心里有一口气，一团火，这东西要是不及时发泄出来他迟早要入魔，就跟以往的魔君一样。
可，无能为力。
他太强了，他没目标了，他，终于要丢掉自我了。
可转机却在他即将放弃时出现了。
一如往常无趣的彼岸花，一如往常无趣的大典，一如往常无趣的魔种们，可那个即便被他一次次打倒却又都能站起来的阿若就随着一阵风出现。
他性格跳脱的跟他搭话，装作没看出他是魔君的样子；他被苏星灿一次次打倒然后一次次爬起来笑着说再来；他说我看你刚才在吃东西，我请你？
苏星灿一早就知道他有问题，可他就是要看看这人要什么，想干嘛，所图为何。
可是都没有。
那双眼睛只要看着他便透亮，赤诚。
后来俩人决裂了。
后来阿若成了救世主穆若里。
再后来俩人如围棋黑白子般，不断冲突，不断厮杀，只求分个成王败寇。
那种每分每秒都在生死线上游走的快感让苏星灿兴奋，也让苏星灿疑惑：怎么人可以便的这么快呐？分明前一秒还亲昵的叫着阿灿，下一秒便有匕首恶狠狠的朝他两肋捅来。
他还奇怪，怎么前后像是两人？
如今看来便是系统的原因吧！
系统？
不过是天道。
将此刻的魂魄震荡压下，苏星灿一心一意的观赏着沿路风景，对于穆若里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他没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穆若里随只是可被系统操控，空有一身灵炁但不知应用的傀儡，但他依旧有罪。
只是看在他也是被系统挟持的文弱律师的份儿上便饶他一死吧，毕竟让一个人活着生不如死的方法多的是，他不介意亲自施为让穆若里领略一番魔王的手段。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呵。
这好人估计已经知道自己需要一晚上把书背完了吧，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这份礼物他可喜欢？
苏星灿怀着这份恶趣味漫无目的的在整个哥亚王国逛着。
因为现在他是魂魄状态，所以不担心有人发现他，所以他便将这个不大的国家参观了个遍，就连王宫也不放过。
最终得出结论，
无聊。
确实，这里很完美：整齐的街道一尘不染；街上往来的行人，男的彬彬有礼，女的亭亭玉立，每个都显的优雅，满身贵族气度。
井然有序，温煦和谐。
简直是片生活的乐土。
只是，这里假的像幻境。
没有穷人乞丐，没有争吵愤怒，亦没有活生生的人间气。
一切都像是画在纸上，写在书里的那片桃花源，而桃花源又如何会存在？
不过虚妄。
看来不管哪里的人都这么虚伪的可怕啊！
苏星灿在城里飘来荡去，直到看到重复的景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发生他才性质缺缺的往回走。
心里还在抱怨，早知道这么无聊还不如在家折磨那根木头。
但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神奇，就好比当你刚放弃等公车，走出站台便有公车缓缓而来一样，苏星灿刚决定回家就听到喧闹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呼啸而来。
“啊啊啊啊啊，前面的大哥，快让开！”
苏星灿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三个小孩被一群马蜂般的人撵着就向着自己跑来，这样混乱的场景，在这座完美城市里还真稀奇啊！
苏星灿看着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奔来，啧，果然这儿的人都不寻常，这三个孩子看着也就斯特利那么大竟然能跑过一众大人。
“大哥，快让开啊，要撞上啦！”领头的孩子里，一个黑发的还在叫嚷着让开，苏星灿环顾四周，奇怪，路上没什么人啊。
是在叫他吗？
苏星灿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就看着三个孩子灵敏的躲过身后侍卫的武器攻击，还互相配合着击退追兵，想来不出一时半刻便可脱身，可意外偏偏就在下一刻发生。
只听“诶呦”一声，苏星灿看过去正见着矮的那个一个失手打在黑发麻子脸头上，麻子脸一个酿跄虽然被金发扶住但脚下不稳，三人瞬间撞成一团，球一般的便朝苏星灿滚了过来。
“啊，要撞到啦！”
三个孩子甚至连眼都闭了起来。
苏星灿听了只想“呵呵”。
怎么可能撞到，他现在可是一缕幽魂。
站在路中间看着三人转眼就到，苏星灿完全不在意，他冷眼旁观着，只等着三人如穿过空气一般穿过自己。
但世事无常。
当苏星灿被撞的在天上飞时，他只想说：
怎么回事，他不是魂魄吗？闹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和盘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