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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致最爱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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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的魔鬼
我所有都记起来了。
那些轮回的记忆也好，还是每次在间隙里与你相见的五分钟也好。
在这间隙里，全部。
原来一直有人注视着我，原来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你是深渊下的魔鬼，你是这世间最爱我的人，你是这世间知道我所有的存在。
——你是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魔鬼。
你是我的怪物，也是我的骑士。
那一天，我在轮回的终末里见到了你，痛苦使我失去思考的能力，面对走进的你不顾一切地伸出了手，向你祈求——“救救我”
你回应了我的祈求。
在我无尽的轮回里，在我无望的轮回里——你来了，你来救我了，如你答应的一样。
皲裂破碎的梦里，你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话。身体分解，消散，痛苦不堪，却又熟悉不已，我知道，世界又一次毁灭了。
不过没关系，我并不害怕，我知道你会陪着我，哪怕只有五分钟。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什么？
“就算你会想起其他事，和‘不存在’的我想处的这段时间，也绝不会回忆起来。”
什么叫“不存在”？你明明就在这里啊！我想要大喊，想要反驳，可身体的痛苦，灵魂的疲惫让我无法动弹。
“我和你拥有的只是这五分钟时间，是你意识模糊、痛苦不堪、即将消失、垂死的时间。”
你的声音里透露着不甘、痛苦、无奈、心疼以及浓浓的无力，可紧接着你话音一转，带着一点喜悦和羞涩。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明明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可心却依旧因为你的这句话跳动，我好想告诉你，我也一样，与你的相遇，是我无望无尽的轮回里唯一拥有的暖光。
“最近，我发觉自己……竟然开始渴望你的死。”
你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我的心一紧，感到浓浓的悲伤，你我只有在生死之际才得以见到。
“渴望你的失败，你的终结，希望世界快快毁灭，让我们能够说五分钟的话。”
我感到你在颤抖，冰冷的水滴落在我的脸颊，顺着流入我的嘴中，腥咸苦涩，与人类没什么不同。
不，要，哭。
我在心里说出这三个字，可你听不到。你的泪水止不住地掉落在我脸上，你的身体不曾停止过颤抖——
“我想要和活着的你想见！在任何一处都好，说什么都行，活着的、清醒的、能够看到彼此——！”
“……只要不是在这里，不是这样的时刻。”
我何曾不想这样呢？我想要和你在高校学院一起上下课，手牵着手在林间小路漫步；我想要你一起去东方古街，告诉你这里的居民其实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古怪；我们还要去中央城区，去黄金伞集团旗下的商场购物；对了对了，海湾侧城那家旋转咖啡厅真的很好喝，也想要和你一起；旧城区的孩子们应该也会很喜欢你；最后，我们可以在港湾区看一场盛大的马戏团表演……
只要不是在这里，不是这样的时刻。
“我——已经陷入疯狂了？”
我听到你这么问自己，或许是吧，你已经疯了，而我也一样，我们都是疯子。
身体被清空的感觉越发明显，强烈恐怖的撕裂感扭曲着我每一寸神经。
混乱之中，我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如同那天一样。
手上的东西冰冷又沉重，却让我安心。
你焦急而悲伤地安慰着我，我很想笑一下告诉你没事，可我实在太疼了。
啊，这一切真是熟悉啊，这一次的五分钟也要结束了吗？
世界重构……
熟悉令人绝望的四个字开始在我脑中不停闪现，轮回又要结束了吗？
不行！还不可以！
我还没有等到你回来跟我解释，我不准就这么结束！
我不会允许你就这么逃跑的！你这个骗子！
如同回光返照，我猛地握紧了抓住的部分——
然后在我睁开眼睛之前，手中握着的部分急速地缩小，小到足以握住躺着的人的手。
你握紧了我，我抓住了你。
“我来见你了。”
睁开眼睛，在我面前的你，如今是“彼安汀”的模样。
你表现的很冷静，也很冷漠：“新名字带来的权能足以永远地抹除你终结前的疼痛，本次计划我的目的已经达成。”
然后，你微笑了一下，似是在为我祝贺：“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在轮回的间隙感受到疼痛了。”
“……对不起，我失约了，没有亲自来和你解释。”你微低下头，隐藏了你嘴角处的苦涩。
“骗子！”我躺在你的怀里，握着你的手，死盯着你的眼睛，用眼神传达出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你苦笑了一下：“或许日后也没有机会了，说不定我们会在未来成为敌人……不，那已经是必然的了吧。”
你的声音越来越低，溢满了悲伤，却再也没有眼泪流出。
“埃索林并不信任我，但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我依旧会遵照他的指示行动。只要我们还握着彼此的弱点……”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切仿佛被雪盖住。
我感觉到你的手轻轻帮我整理了脸上的发丝，很温柔很温柔，就像是在对待最珍惜的宝物。
“我曾非常羡慕那些能和你彼此选择的人，安托涅瓦、安、羽弥、伊萨克、雯梓……所有人，所有能和你说话，被你看到的人。”
你的口中一一念过那些与我度过无数轮回的人，我想要拯救却始终无法拯救的人。他们本应是我心系的重要之人，可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我却想要短短的忘记他们一下，只记得你。
无论我是不是指挥使，无论我是否拯救世界，无论我是否选择，都会一直注视着我，一直选择我的你。
最爱我的你，所以，你其实不用羡慕。
“我不止一次的祈愿，哪怕一次也好，如果你也能选择我，那将是多么大的幸福。对你来说我只是这七天中的一次邂逅，与你同其它人无数次的邂逅并无不同。”
我感觉到你的手捧住了我的脸颊，靠的很近，呼吸喷洒在了我脸上。
“但于我而言，你是我漫长时间中……唯一珍视的存在，唯一的慰藉。”
我想要哭，想要流泪，想要告诉他不是的，这七天是不一样的，他是我的特别。
“每一次花开时你都会失去记忆，因此总是得到一部分信息，却又看不到全貌。但就像埃索林说的那样，人的精神是无法承受过量的记忆的。”
听着你絮絮叨叨的话，我想起了你曾与我讲过的那个故事，魔鬼与魂灵。
孤独的魔鬼取走了魂灵的痛苦，也爱上了魂灵。
“……这时候我就会想，啊，我不是人类真是太好了。”你的声音里夹杂着庆幸，“能帮上你的忙真是太好了。”
原来那是我们的故事。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痛苦，无数次的努力……如果在规则下你无法全部看到，那就由我来。”你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可我却开始害怕了。
不，不要……那本不是你的职责！
可你似乎早已心意已决：“你所开拓出的每一个未来，它们不会因为轮回更替而失去意义。”
“在这神的棋盘上，我将是你一人的暗棋。”
你温柔坚定的声音里透露着决绝，带着轻微的笑意似乎是因为能够帮上我而开心。
可我不想要，我不要你这样！
“然后在未来，真正的时机到来时——如果你能斩落我的头颅，踏过我的尸首，我就会为你展开全部答案，打开门扉。”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太过残忍，竟要让我亲手葬送你。我不要你的答案，也不需要你为我打开门扉，我只想要你如从前那般在间隙里守望着我，注视着我就好。
拯救七都，拯救世界，摆脱神的控制……这些是我要做的事，是我的责任。
说完这一切，你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仿佛是在交代遗言。
“在此之前，就让我稍微任性一下。与你……在这小小的雪景球中，跳舞吧。”
世界重构……
这四个字再次在我脑中拼命闪现，世界的终末已经无法逆转。
可还不行！还不可以结束，什么都还没说清楚，我不允许就这么结束！
大概是我的意念太过强烈，我的身体竟然出现了回光返照，疼痛消失，身体也恢复了力气，沙哑的声音自我的喉咙中吐出：“我不许！”
你显然被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十分意外。
我撑起沉重的身体，哪怕因此变得更加破碎，双手抚上你的脸颊：“我不许，尤里埃尔。”
这还是我第一次叫你的新名字，尤里埃尔，神之光明。
你慌张地想要抱住我，我顺势靠在你的胸膛上，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亲近，你竟有些手足无措。
“竟然让我亲手杀了你，真残忍。”我注视着他，一如他以前注视着我。“尤里埃尔。”
身体还在持续崩解，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只在乎我的尤里埃尔。
“你为什么……”
你想要的问我为什么能反抗世界的重构，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新名字，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你……我明白，我明白，我的尤里埃尔，你想问的我都知道。
可我此刻不想去回答你这些问题。
“尤里埃尔，”我再次呼唤了你的名字，仿佛上了瘾。“我不要短暂的共舞，也不要你的血肉铺成的道路。”
你的眼里闪过悲伤和无奈，却还是努力微笑想要让我安心：“你能选择我我很高兴，可我不想再看到你痛苦。”
“尤里埃尔，你说过，要让我为自己做抉择。”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世界重构已经阻止不了了，我恢复的记忆又将消失，所以，我必须趁现在，全部说出来。
“我这就告诉你我的抉择，尤里埃尔，我是一个十分贪心的人，我所珍视的，所拥有的，我全都要拯救，全都要抓住。”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你的唇上。
我从你怀里挺起了身：“尤里埃尔，这里面也有你。”
然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我亲吻了我的尤里埃尔。
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我对上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伸出手抚摸他的右眼：“我一定会拯救你……”
世界的重构再也不能阻止，意识被吞没，记忆被清理，轮回再次开启。
“啊啊，醒了醒了。”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名字我一无所有。
之前出声的女孩子戳了戳我的脸：“这个人看起来好弱，真的是我们的指挥使吗？”
她问：“喂喂，你叫什么名字？”
咦……
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