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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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皆沢消息的那一瞬间，我的睡意一扫而空。
我不得不从床上坐起，回复了她的消息，告诉她我时间充裕到能陪她聊到明天早上。
……虽然我已经累得连抬手都是负担了。
在我把消息发出去后，没多耽搁，皆沢就立刻打过了电话。
“老师，我，我梦到了那个，那个事件……「无言事件」！…”
我一听她的哭声，就忍不住皱眉。
“…你先不要哭，到底梦到了什么你可以慢慢说，或者你觉得说不出来可以一会再打回来，我暂时不会睡觉。”听别人的哭声太吵了，我的头已经很疼了，就别再折磨它了。
“抱歉，实在是，那个梦，实在是太恐怖了…”
皆沢自己调节好了情绪。
她开始向我讲述那个梦…或者是死亡预告？
算了，无所谓哪个称呼了，总之她开始讲故事了。
我职业病地准备好纸笔。
“我这次似乎是梦到了「无言」事件的开端…”
皆沢说，“一到梦里，我有意识时看到的就是老师您那本还没出版的书，紧接着，我看到了一只手，它拿起老师您那本书丢到了…丢到了一个火炉里，在那个周围，我看到很多带着面具的人也都拿着您的书往火炉里丢…”
这群人，是在好心给我创销量吗？
我没有任何恐惧，还有闲心在这胡思乱想。
“……我好像听到了他们在念着什么，但是，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他们的声音，太小声了，比起说话，我感觉他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是的，很像是…”她犹疑地说出了一个词，“咒语一样？”
我如实把咒语这个词记到纸上：“是重复的词汇吗？”
“似乎…好像是……万岁？”
“啊？你确定是万岁吗？”
皆沢摇摇头：“我实在是没有听清，只能看到他们在…有点像奇怪的邪/教组织那样在冲着火炉拜，之后很快就又不再是那个地点，转眼又变成了他们在其他地方，对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拜。”
“然后呢？”
“最后…最后……”
皆沢瞳忽然停住了。
我清楚地看见视频中，她的表情皱紧，仿佛在面对着极为深刻，深入骨髓的恐惧一般，瞳孔放大涣散。她缓缓抬起了两只手，浑身颤栗，举高的手臂抖如筛糠，一上一下地摆动着。
“…万、岁、万…”她呢喃着，犹如重复的咒语。
我知道梦的最后一幕了。
“他们，他们好像看到了我，他们，他们口喊着万岁在，在，在参拜我——！”
咚的一声巨响。
视频那边的手机跌到了地面上，镜头一瞬间转黑。
皆沢饱含惊惧的啜泣声从电脑的那边传来，那个梦确实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我可以安慰她，但其实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彼此的悲欢，我以旁观者视角施以轻飘飘的安慰没有任何意义，倒是充斥着傲慢和自欺欺人的伪善。
而且很吵，吵得我头疼。
我一头疼就会失去耐心。
再继续下去，以她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估计也很难正常聊天。不如今天就暂时停到这里，等她缓和好自己崩溃的心情后再继续。
勉强好言好语哄了她几句，劝她早点休息，剩下等明天见面说，但是，挂断电话后我却一直睡不着了。
咒语，配上施法动作。
是诅咒的一种吧。
原本我一直在思考在身边的人都是黑手党的情况下，我究竟运气是多差，才会被人杀害，但是如果情况变成诅咒的话，那我会死于两月后的万圣夜里倒是极有可能。
黑手党杀人，诅咒杀人，尽管结果相同，但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过程。
毕竟诅咒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
我看了眼通讯录里的几位专业人士。
奸商不少，靠谱的也没几个，有空的估计更没几个…
想了一圈，最保险的那个又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生命威胁在前，就算听这家伙臭屁自大的声音，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犹犹豫豫、犹犹豫豫。犹犹豫豫，手指还是按上了拨出电话的按钮。
那边滴滴滴几声，很快就响起了。
“moximoxi，这里是五条悟特供催更服务，请问名作家小姐是终于决定放弃咕咕咕，走向勤奋致富了吗～？现在购买催更服务，夜见特供可享一折优惠哦，一个小黑屋打包一只鸽子，绝对童叟无欺～”
……？
我现在后悔给他打电话还来得及吗？
其实…嗯…其实冥冥小姐也可以，虽然是个奸商，但是她靠谱啊！
无论选谁，听上去都比这个白毛眼罩男可靠。
糟糕，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却一点没有不满：“人家也很靠谱哦。”
我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用「人家」这种自称啊，你是没毕业的JK吗？”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求你正常一点吧。”我喝了口水开始忍不住叹气，每次和五条悟聊天我都感觉我叹完了一个月的气，“你这样的人当老师，我真的为他们的未来开始担忧了…为什么乙骨君还没有下克上成功啊？快拯救一下他的学弟学妹们啦。”
“忧太可不像深月你一样不懂得尊敬前辈哦，而且我是最…”
我敷衍地打断他的施法：“嗯嗯嗯，因为你是最强的。”
也是最不靠谱的。
咒术师这个职业多半是有点问题。
插科打诨结束，五条悟也知道如非必要，我绝对不可能联系他——毕竟谁也不会想没事给自己找点心理压力。
“深月是遇到了什么需要帮忙的大难题吗？处理怨念生成的咒灵，对你是价格两倍——如果是因为拖更导致的怨念，请翻番哦。”
我呵呵一声，拿起另个手机：“喂，这里是财金委员会吗？我实名举报这里有叫五条悟的人在实行敲诈…”
“普通人的法律可管不到咒术师身上。”
“东京的黄金之王再冲你们微笑哦——喂，请问是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吗？”
“好啦好啦，深月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连歌姬偶尔还会说说玩笑话呢。”
我放下根本没打出电话去的另个手机，听了他的话不可思议地反问道：“…歌姬和你开玩笑？你现在在和我开玩笑吧，你难道不知道歌姬很讨厌你吗？”
“嗯，没错哦，歌姬就是在和我开这个玩笑。原来深月你也知道嘛？”
……果然。
要是五条悟哪天能意识到自己偶尔有多招人讨厌的话，那他就不是自大自恋的五条悟了。
我叹了口气：“歌姬听到绝对会更讨厌你的。”
和五条悟继续说废话根本没必要啦，他这个家伙是不存在换位思考和同理心这种东西的，当最强当太久，就算经过惨痛教训学会了偶尔低头看看，可归根结底，他还是在俯视。
俯视和平视，看到的东西怎么会一样呢？
“言归正传，我这次确实是遇到了诅咒。”
“嗯…依据是？”
“一位有预言能力的权外者，是谁你暂且不必管，总之她看到了我会被这个诅咒杀死的未来。会死于这个诅咒的暂时推测不止有过我一人，是否形成咒灵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按照我的直觉，应当不会超过一级…”
说到这，我捂住手机，侧过头去咳了几声。
看到手心的血，我平静地抽了张纸巾擦净，继续对电话里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去死的打算，所以，就请职责是保护普通人的最强咒术师大人快点给我这位普通人介绍位咒术师吧。”
“你哪里算普通人啊……”五条悟忽然眉毛一皱，发现我的话不对劲，“等等，难道深月特意打电话过来不是打算委托我吗？”
“不，谢谢，和你见面的话可能诅咒还没咒杀我，你就先把我气死了。”我心平气和道。
“哪有那么夸张啊。”
喉咙还在痒，我面不改色地压下了喉咙里向上涌的血。
“是在说事实。”
“这就是深月你求帮忙的态度吗？”
“我还能态度更差一点。”
五条悟居然叹气了，“…深月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不是亚撒西型的美少女。”
每次和五条悟打电话，到最后都会变成类似于在说相声一样。
我这个诅咒并不是着急到必须要明天就启程的紧急委托，说实话，这种程度其实我觉得到下个月处理也不算晚。
因此在我和五条悟在时间上又拌了次嘴，最后决定在一周后——等他们的姐妹会结束，他的学生直接来並盛找我。
…咒术师的位置有了人，现在就差找到BOSS战的地点，就能开启一场Boss战。
不过这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再不睡，我担心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诅咒没能把我咒杀，反倒让我死于自作孽。
结束了和五条悟的通话，我把攥在手里沾满血的纸团丢到垃圾桶里，就忙不迭地回到床上睡觉了。
而第二天，我从赶来的皆沢瞳口里得知了完整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