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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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晨会。
升旗仪式结束后，校长和值日老师发完言，由教务处李主任总结这一周的学习情况。
李主任是附中出了名的严肃，抓学风抓成绩一把手，平时学生见了能躲则躲，要不然免不了被他抓住一顿教育。
今日却一改平时严肃的脸色，笑出了满脸褶子，架在鼻梁上的镜框也挡不住他眼里浓厚的喜意，硬生生地衬得他慈善可亲了起来。
他激动地拿起话筒，“同学们，上周周测成绩已经公布，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上周转来我校的江宪云同学，在本次周测中物理、化学、英语、数学全都是满分，总分722分！”
台下的学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高二年级这边早已炸开了锅，吸气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不知是谁骂了句脏话：“卧槽！”
“这也牛了……”
“是一班拽上天那位？这刷新了附中有史以来最高记录吧……”
“我之前去一班串门，看到过他，挺拽挺酷的，就是天天趴桌上睡觉，没想到他真的是学霸......”
“学神的世界我们不懂。”
……
方星柠笔直地站在台下，听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学生，心里却没有太过惊讶。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带有一层光环，走到那里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江宪云给人的感觉太张扬，他身上有着附中的学生没有的自信与从容，这些东西是经过优秀的环境和时间的沉淀仔细打磨出来的。
附中能和一中比吗？不能，要不是……可能方星柠这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是附中的学霸，不是他这样重点高中还跳过级的学霸的对手。
“大家安静一下。”李主任适时地喊停。
台下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李主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请江宪云同学上台发言，给大家说一下自己的学习技巧吧。”
随着话音刚落，江宪云淡定地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讲台。
他身形挺拔，步履轻盈，蓝灰色的校服衬得他更为清俊。江宪云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台下，目光落在最左侧的方星柠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便收回视线，径直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种独属于少年的独特韵味。
“谢谢老师，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空气暂停一秒，台下一片哗然，不少男生都兴奋地吹起口哨来。
“靠！这么帅啊......”
“切，装逼犯。”
方星柠有点意外，这家伙居然不谦虚一下吗？不说几句话？
李主任脸上挂不住了，只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用眼神示意江宪云下去，开始总结发言：“高中是一段相当宝贵且艰难的时期……”
李主任说着说着，话题又止不住了。他一向话多，虽然年纪大了，口才训练地一流，说得唾沫横飞。
台下的学生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求他快点说完。
江宪云走下来之后，方星柠扯住了他的袖子，小声质问：“你在台上发什么神经？”
江宪云淡淡道：“你不是不让我说话么？”
方星柠：“……”
我那是叫你少说点，不是让你什么都不说。
“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方星柠小声嘟囔着，“这不符合逻辑啊......”
“什么逻辑？”江宪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就是......”方星柠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比如你应该谦虚点、虚伪点、客气点等等等等......”
“我有必要虚伪吗？”江宪云靠近他，语气平静：“我就是实话实说。”
“你......”方星柠气呼呼地推了他一把，“你就是懒得谦虚。”
江宪云也不恼，勾唇道：“我这么聪明，不用谦虚。”
“......”方星柠瞪着他，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两个人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一旁的丁近一直默默听着，语气怪异，“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有。”方星柠赶紧闭嘴。
丁近：“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俩还说什么不要脸？”
“我们说什么了？”方星柠问。
丁近看了方星柠一眼，撇撇嘴：“没说什么，反正就是你们俩在打情骂俏，还不让人听！”
方星柠无语，没好气道：“不是，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在打情骂俏了！”
“你们俩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还说不打情骂俏？”丁近哼了一声。
方星柠：“……”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揍人。
江宪云倒是淡定地看着他们俩斗嘴，并不插嘴，只是在旁边观赏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丁近忍不住去瞄江宪云，结果一瞥，正好和江宪云的目光对上了。 丁近愣了一下，连忙别过目光。
这人的气势好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眼神……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除了方星柠谁还敢和他这样讲话啊……他把目光移向专心听讲的方星柠，越想越觉得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啥。
“……同学们！不要放松，不要懈怠，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等到李主任终于讲完了，学生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如愿散场。
一上午各科老师都把江宪云夸了遍，喜上眉梢宛如见了宝，而主人公还是如往常一样，进了教室倒头就睡。
以往江宪云上课睡觉，老师还要提醒一下，现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了。
夏天的室内空气很闷，两节课下来，不少人也开始昏昏欲睡。
上英语课时，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丁近看着方星柠整个人恹恹地，左手撑着脸，看着没什么精神，连笔记都很少做。
他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提醒：“方星柠，讲第二页了。”
方星柠整个人抖了一下，像是刚回过神，连忙把卷子一翻，转过头友好地笑了下，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了声谢。
他这么一转过来，脸色苍白如纸，丁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方星柠揉揉自己的脸颊，说：“我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他喉咙有点不舒服，咳嗽了一声。
他昨晚大概是有点认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空调温度开的又低，所以有点轻微感冒。今早上升旗时还好，现在困极了，就总想睡觉。
“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丁近皱眉，有点担忧地说。
方星柠朝他笑了笑，“不了，我趴一会儿。”
课间操也没去，他跟班长请了假，走到厕所里吐了一阵子，吐完之后感觉好了许多，这才慢吞吞走回座位，坐回椅子上。
没一会儿，教室门被毫不留情地踹开，江宪云从外边走了进来，脸色很沉，一把拽住他胳膊。
“怎么了？”
江宪云没搭理他，拽着他往楼梯口走去。方星柠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赶紧喊道：“哎，你干嘛呀？”
“疼疼——你轻点！”他脑袋还晕着，差点站不稳。
江宪云听了稍微松了下手，方星柠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胳膊，由感冒引起的鼻音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江宪云扯了扯嗓子，一向清冽的嗓音此刻尤其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去医务室。”
他又道：“听话，别让我动粗。”
方星柠有些莫名其妙，江宪云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他乖乖地被江宪云捏着命运的后颈去了医务室，校医看到他们阵仗乐了一会儿，调侃了一番。
检查的时候方星柠整个人靠在江宪云的肩膀上，普通的感冒加低烧，校医给他开了些药，叮嘱了注意事项，就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便出去了。
他躺在床上，江宪云坐在他的旁边，目光阴晴不定。
方星柠有点郁闷，自己到底哪惹他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方星柠小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白色的被单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他把手伸出来戳了戳江宪云的胳膊，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啦？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板着个脸。”
“没有做错什么？”江宪云的语气很沉，似乎是在压抑着怒火：“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停顿，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星柠被他吓了一跳，江宪云一直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不管遇到什么都冷静自持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江宪云这幅样子。
他动了动身体，想爬起来，但江宪云却突然俯身靠近他，然后他整个人都被抱进了怀里。
“ 别动。”江宪云低声说，鼻息喷在耳边痒痒的，声音哑哑的：“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方星柠被他摁在怀里，不敢乱动。
少年人的身体成长速度惊人，骨架很大，隐藏在宽大的校服下的肌肉却很结实，胸膛十分宽阔，贴着自己的脊背，仿佛一堵墙。
江宪云抱了一会儿，便放开了方星柠。方星柠坐直了身体，感觉脸颊有点热。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江宪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星柠的视线跟他撞到了一块儿，两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片刻，方星柠先反应过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指，扭捏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真的没事。”
江宪云的手指捏紧了又松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片刻才低声道：“对不起。”
“嗯？”方星柠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江宪云没有回答他，垂眸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烧已经退下去了。”
“……噢。”方星柠应了一声，有点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他觉得江宪云今天的行为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等方星柠的状态好了一些，两个人便回了教室。
江宪云刚坐下，一个女生走到他座位旁边，满脸通红，羞涩小声地说：“江同学，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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