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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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下，方星柠把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收好。方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用针线缝着床单。
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摸着口子，一针一线穿来穿去，忙活着，嘴里打趣道：“没想到咱孙子睡觉还能把床单给撕了这么大一口子，力气挺大的哈！”
方星柠：“……”
昨晚纠结了一晚上，方星柠扯着被子直打滚，想到最后，唇齿并用，一个不注意竟然把床单撕了，嗯，实在太丢脸了。
他哭丧着脸，走到奶奶背后捏捏肩膀，一边讨乖一边撒娇，语调拉地长长地：“奶奶——您就别笑我了……”
方奶奶眯着眼，“好好，知道咱们柠柠脸皮薄，去写作业吧。”
方星柠还是站着没动，方奶奶停下动作，“怎么了？”
方星柠把头埋入奶奶的膝盖，低声细语：“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在陪在奶奶身边，我不想要后妈，不想要弟弟或者第二个弟弟妹妹。”
奶奶抬手在孙子头上抚过，缓慢地说：“柠柠，总会回去的，不能再任性了。”
他抬头蹭了蹭头顶上有些粗糙又干燥的大手，认真地问：“奶奶希望我回去吗？”
方奶奶只是含笑地看他，混浊的眼睛却有些泪光，她点点头，眼睛一转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予怀隔三差五地就来一趟，有意想把方星柠接回方家。这么一来一往，方奶奶也有点想法了，她一直觉得方星柠总是陪着她这么一个老人，难免有些寂寞，而他父亲那里，对他的生活和学业也有好处。
方星柠上楼做了会卷子，思来想去还是有点力不从心，他干脆拿出手机给肖以默发了个消息。
【柠檬茶真好喝：奶奶也想让我回去】
【柠檬茶真好喝：怎么办？】
【柠檬茶真好喝：哭哭/.jpg】
他等了一会儿，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一分钟之后，发了个语言。
他点开，那头的肖以默干笑了几声，“凉拌炒鸡蛋，要你去就去呗，大不了不和他们说话，安静如□□！”
【柠檬茶真好喝：滚蛋。】
真要在一个屋檐下了，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太想和江月相处，方予怀虽然没说过她的工作，但方星柠从她的言谈举止和强硬的做派来看此人并不简单。
就她那对待儿子的态度，像是把江宪云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想要了就拿出来展示一番，不想要了可以随意丢弃。
之前那餐饭他吃的味同嚼蜡，气氛压抑得不行，出了门才缓过劲来。
方予怀让他把东西收拾好，下周来老院里接他，方星柠和他提了个要求，除了工作日，周末照常回家看奶奶。
方予怀对于他做出的选择已经很满意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不算什么，大大方方答应下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周五了。一般学生到了周五应该是开心又快乐的，可是附中这学校并不“一般”。
周五不用上课，用来干什么——周测。
和月考不同的是，周测采取物理化理科综合考，语数英三门单独考，考的是前面所学过的全部内容。
早读时间用来巩固复习，第一节课铃响开始考试。
趁着老班出去，丁近找他借笔记本，方星柠抬眼看他：“你没记？”
丁近拉着他衣袖，笑得一脸臭屁，“考前看看学霸同桌的笔记有幸运加成。”
方星柠：……”行吧。
他整理了一下知识点，把几个易错的地方圈起来理了一遍思路，英语和物理掌握得还行，他最差的还是数学这门，每次考试只能拿个九十多。
一到考试气氛就格外紧张，四周都很少有人吵闹，背诵知识点的，刷题的，方星柠回过头去看江宪云，发现他又在睡觉。
他盯着他头顶的发旋，有点想拿笔尖在那戳出一个洞来，看他脑袋里是不是都是瞌睡虫。
第一门就是考数学，方星柠拿到卷子大概扫了几眼，开始避重就轻解答。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背后传来翻页的声音，方星柠看了眼自己，还在和填空题死磕着。
考试的时候，所有学生除了做题，还会特别注意周围的动静，如果有人翻页了，就会突然紧张地看一下自己的卷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慢了。
所以这一声翻页，全班同学都听见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某人看过去，宛如活见鬼。
老班背着手走过来，环顾四周，“看什么！自己做自己的！”
对于重点班，老师们监考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靠他们自觉。
监考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坐讲台上打盹儿，偶尔喝一口茶，眼镜一摘，下面只要干点小动作都发现不了。
做最后一道大题时方星柠准备画辅助线，右手手肘碰到旁边的橡皮，滚了几圈掉下去了。
方星柠眼睁睁看着它打了几个滚，掉在了后方的凳子底下。
他趴下去，试探着身子去捡，那双碍眼的腿却挡住了视线。
方星柠起身，手指了指脚下，示意他把脚挪一下。
江宪云看他一眼，低头弯腰一气呵成。
少年的手掌宽大，指骨修长，橡皮却是可爱的熊猫图案，小小的一块躺在上面，很不搭调。
方星柠快速伸手拿起，转过头不看他了。
江宪云把手放下来，不由自主地摩擦了下指腹，刚才方星柠的指尖温度仿佛还在上面，柔软的触感，有点凉。
他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看了几秒，才把刚才那种微妙地想法压下去。
这个小插曲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等他坐回座位，发现丁近一副被刷新了世界观的表情。
他拿笔在纸条上写写画画，偷偷递过去：“不是吧，你俩啥时候好上了？”
方星柠被他的组词恶心到了，一脸嫌弃地回复：“注意用词，普通前后桌关系，OK？”
丁近还想再问，坐在讲台上写教案的老班抬起眼，警告道：
“丁近，你俩干什么呢！”
丁近慌张站起来，一只手揣兜把纸条撕碎，解释着：“老师，我向方星柠借橡皮呢！不信你问他！”
（一）班的班主任出了名的偏爱好学生，方星柠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自然也就对他有所偏爱，这不，果然，他语气缓和了点，抬抬下巴问方星柠，“他说的是真的？”
方星柠自然不想把他们的谈话暴露出去，只得点点头：“是的，老师，丁近没带橡皮，刚才找我借橡皮来着，不过我刚橡皮掉了，才捡到。”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各科课代表被叫到办公室交试卷，整个教室又沸腾了起来。
方星柠把笔收入文具盒里，几个人围着一圈过来对答案：“方星柠，物理选择题最后一题你选什么？”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笃定地说：“我觉得选A。”
方星柠属于考完就忘的类型，考了几场试，谁还去记哪一道题选什么答案，只有一些学渣才会死死记着答案对照一下，算算自己到底及格与否罢了。
“不记得了。”
“靠，你还是学霸吗？”
方星柠：“学霸的脑子不记这些东西。”
众人：“……”
这头大家一哄而散，江宪云那边倒是比往常还要热闹。
丁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站起来拍了下江宪云的桌子，“我靠，不是吧，江宪云你这做题速度变态级别啊！”
“是啊，你太牛逼了！这次第一肯定是你！”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宛如苍蝇在耳边不停嗡嗡叫，江宪云莫名有些烦躁。
他语气冷硬：“我不喜欢别人拍我桌子，手拿开。”
被冻住的丁近瑟瑟发抖，颤抖着把手收回去。
他这一激动，就给忘了，此人不好惹啊！
江宪云的脾气不好，这一点从他转学那天来大家都有目共睹。关键这人也不骂人，他那身高，往那一站就是压迫感，班里好几个平时捣乱的老油条的经过他桌子旁边都自觉起来，没有人敢惹他。
这会儿各科课代表都返回教室，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抄在黑板上，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就走得没几个人了。
方星柠把几本试题册和卷子塞入书包，安抚地拍拍丁近的狗头，“走了。”说完转身走出了教室。
丁近扯着嗓子喊，“诶，今天不和肖以默一起？”
方星柠挥挥手，丁近还在疑惑着呢，就看到江宪云也站起身来，单肩挎着背包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丁近：？？？
啥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颗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