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星给你》池也噼里啪啦

16、第十六颗星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周末过后，又到了周一。
　　早自习下课，上周周测成绩排名已在教学楼一楼的公布栏贴出。
　　看成绩的学生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肖以默凭借学生会职务之便挤进前排看了几眼，就被人流涌出来了。
　　“柠柠，你这次有进步，进了前十！”肖以默高兴地喊道。
　　站在人群外的方星柠背着书包，听到周围讨论着同一个名字。
　　“靠，又是江宪云第一。”
　　“人家一中转来的天才，我们这些凡人比不上……”
　　有谁在愤愤不平，又有谁在低声哀叹。
　　方星柠抓紧了书包背带，开心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地难过，他在心里默默点头：是啊，都是因为江宪云。
　　他的进步都是江宪云给他补习的成果，如果通过自己的努力根本达不到这种高度。从这一刻起，他才明白自己的嫉妒心到底从何而来。
　　他羡慕江宪云这种天之骄子，干什么事情都得心应手，彷佛世界就在他掌中。
　　这时，肖以默用手肘戳了戳方星柠的胳膊，担忧的问道：“柠柠，你没事吧？”
　　方星柠摇了摇头。
　　回到教室，学生们都在教室吃早餐。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趴在桌上的身影，又撇开视线，径直走向座位。
　　刚坐下，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走到方星柠跟前，扶了扶眼镜道：“方星柠，你们组的作文还没交齐。”
　　魏子齐是语文课代表，讲话温吞又缓慢，活像个老夫子，但很讨老师喜欢。他各科成绩都不错，尤其是语文成绩是全校第一。
　　方星柠和他关系挺好，对于方星柠的作业他一般不会来催，今天这副样子肯定不是奔着他来的。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朝他说：“等一下。”
　　说完，方星柠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江宪云垂下来的手臂。
　　睡着的少年动了动手指，脑袋下交叠的手慢慢地松开，露出挡住的眉眼。
　　江宪云的眉眼锋利，此刻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还带着被吵醒的迷糊，神色有些不耐。
　　待看清是谁后，连忙扯出一个微笑来：“柠……方星柠，怎么了？”
　　方星柠指了指身后的魏子齐：“收作文。”
　　魏子齐看着刚才还露出笑容的江宪云瞬间变了脸色，从桌肚中找出作文本，懒散地站起来靠近他，语气很不好：“滚吧。”
　　魏子齐：“……”大哥川剧变脸哪里学的。
　　班上的同学都不敢轻易靠近江宪云，他的脾气有目共睹，除了方星柠根本没人敢和他说话。他讲话毒舌，非常不近人情，所以谁要是有事找他，都会找方星柠帮忙。
　　方星柠听完他的话皱了皱眉，“江宪云，你语气能不能不要那么冲？”
　　魏子齐是他的朋友，听到自己的朋友被骂方星柠肯定心里不舒服。
　　江宪云眼眸划过不明的神色，他垂眼压下心底不平的情绪，开口道：“对不起。”
　　魏子齐张了张嘴巴，惊愕地回过神：“没、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抱着作文本往办公室走去，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刚才那个氛围……怎么那么像训狗？
　　魏子齐抖了抖肩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教室里的空气凝固了片刻。
　　江宪云瞧见方星柠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方星柠拿出课本，打算预习下课文，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撂下笔，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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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后一堂课，老吴宣布了学科竞赛的时间，定在这周四上午，地点是市一中。
　　市一中是传统的竞赛名校，具有非常丰富的竞赛承办经验。以往的五大学科竞赛名额都是一中包揽下来，竞赛生和高考生无一不是考入重点大学，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当然也包括方星柠。
　　他不是没有过遗憾，初中时因为母亲重病，中考那段时间发挥失常，不然……他是有能力考上的。
　　下课后，其他学生都如同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讨论了起来。
　　一个男生拍了拍方星柠的肩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方星柠，物理竞赛加油！把一中那群人打趴下！”
　　“是啊是啊！咱们拿个第一，看他们还敢瞧不起我们附中！”一个男生咬牙切齿地附和道。
　　附中和一中一向水火不容，在论坛贴吧里，双方学校互相泼脏水，对狙什么的都是日常了。
　　此次竞赛在学生们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论坛里的帖子开了很多，无外乎都是在猜冠军到底会是哪所学校。
　　江宪云就是那个被谈论的最火热的话题。
　　他之前在一中待过，是一中的竞赛生，这次代表附中参赛，难免被人议论。
　　甚至有人抖出了之前他在一中时不少不好的传闻。
　　方星柠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还是丁近扯了扯他的袖子：“柠柠，看到帖子没，论坛都传疯了！”
　　“这……”丁近拿着手机递给方星柠，“江宪云以前真是这样？”
　　方星柠怔了怔，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附中学校论坛里有一个热门贴，目前已经盖了一百多楼了。
　　标题是：【扒一扒那个新来的学神】
　　【高二一班那个新转来的江宪云，最近在我们学校很有名啊，不过我听我在一中的朋友说他是因为犯事被退学了，有图有真相】
　　方星柠往下划了划。
　　【20xx年10月24日，我校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对于江宪云、周思瑾、萧垣等人打架斗殴事件作出以下处理：
　　所有涉及的学生给予警告处分，如有下次参与打架斗殴，学校将通知家长，勒令其退学。
　　希望以上学生从中吸取教训，严格遵守校规校纪，也希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特此通报！
　　H市一中
　　20xx年10月25日】
　　帖子里不仅有通告文件，还有照片，上面显示江宪云正把一个男生按在墙上，嘴角有血。
　　方星柠的心绪有些难以形容，他其实清楚江宪云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完美的人，他有这个年纪男生的缺点，嘴巴毒、脾气臭，虽然听江月说过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但亲眼见证还是给方星柠带来了不少冲击。
　　他不想以恶意去揣测别人，也许江宪云有自己的理由，他并不是故意的。
　　可是……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江宪云就是参与了斗殴事件，还因此受到了处分。
　　教室里许多人窃窃私语，丁近犹豫了下：“柠柠，你要不要找江宪云谈一谈啊？”
　　方星柠垂眸，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
　　他要以什么身份去问江宪云呢？哥哥？可是他们只是相处了半个月，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质问人家：你之前是不是真的做过这种事？
　　而且江宪云肯定不想说吧，那天晚上，如果他想说的话，肯定早就说了，可是他没有。
　　方星柠暗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