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东京夏日相会》幕下晞

3、03.臭味相投

　　及川彻是来东京检查脚伤的
　　说实话，他本来并没有打算为了轻微的扭伤而特地跑来东京
　　只不过INTER HIGH也近在眼前了
　　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一点点被疏忽掉的小失误，影响青叶城西的发挥，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教练临走前还告诉他，明天下午安排了一场练习赛，希望他能赶上
　　于是他只好预约了明天上午的检查

　　提前一晚上抵达东京的及川彻百无聊赖的在酒店周围闲逛
　　还没得到医生的首肯
　　他自然不敢私自加大练习量，以防增加负担
　　最后，只得选择了一间网吧来打发时间
　　不打游戏的他早在坐下来没过半小时就开始倍感无趣

　　真不知道游戏这东西，到底好玩在哪里

　　于是正质疑着网吧存在意义的少年，遇上了没有网吧大概就活不下去的少女

　　及川彻与夜久时弥面面相觑
　　就这样四目对视了足足一分钟，谁也没做开头打破僵局的那个人
　　晚饭也没吃，一天的糖分已经全部消耗完毕的时弥此刻强迫自己的大脑快速运转
　　对面那个男生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肩膀的力气十分放松，姿势也很是随意的靠在电竞椅上
　　虽说那笑容让时弥有些恶寒，但对她刚刚破口大骂的状态却表现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也是
　　既然都是打游戏的人，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看看他是哪个服的
　　如果刚好是一个服的话，那就好说了

　　时弥主动撇开了和对方持续交接的视线，将自己的余光放在了他身后的电脑上
　　抱着好奇心想知道对方是在玩什么牛逼游戏的时弥
　　彻底呆了
　　如果不是她看错的话...在他逐渐变成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之上
　　赫然打开着自电脑问世以来
　　就一直不断被复刻的经典游戏——蜘蛛纸牌
　　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每台电脑的自带单机游戏
　　这男的，就是为了玩这个才特地来这寸土寸金的涉谷商业街网吧的吗？
　　他的脑袋到底有什么毛病
　　短短几秒钟，时弥的思绪翻江倒海
　　大概是看她把匪夷所思写在了脸上，对面的男孩率先打破了僵局

　　时弥想过很多种，对方开口询问她刚刚暴躁输出的情况
　　‘你可真会骂人啊’
　　‘小姑娘，人不可貌相啊’
　　‘小小年纪，还有两幅面孔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
　　那男孩眯起眼睛，笑着开口问道：
　　“你吃饭了吗？”

　　确实没吃饭的时弥，像是在响应他的问话似得
　　肚子诚实地发出一声不争气的叫声
　　及川彻看着女孩像觉得丢了什么天大的脸似得，戴着口罩的脸不争气的逐渐变红
　　就连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脸上的笑意更深“那我们走吧”

　　说实话，她真的很难理解现在的状况
　　互通姓名之后，时弥和及川彻坐在9点的家庭餐馆里，点完了单
　　冰块融化在常温的乌龙茶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消融声
　　她握着杯壁上已经沁出水滴的玻璃杯，透过那模糊的透明色块，望见对方身着绿白相间的运动服上，写着的校名

　　“青叶城西”
　　“所以，你不是东京人？”
　　检索了一圈自己所知道的东京高校，并没有这所学校的名字
　　时弥不觉连呼吸都放松了

　　“怎嘛，我不是东京人”
　　“帮了你大忙了是吧”
　　要不是他刚刚目睹了这女孩张口闭口一句好话没有的样子
　　不然及川彻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安安静静喝乌龙茶的女孩和之前那个暴躁狂是同一个人

　　“是的呢~您没有生在东京，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及川前辈”
　　对付阴阳怪气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加阴阳怪气
　　时弥接过服务员送上的奶油炖菜，转过头勾起唇角，毫不吝啬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小心一点哦，小时弥”
　　“不然，我要哪天一时兴起，搞不好就上你们学校论坛揭穿你的真面目哦”
　　回以一个同样的笑脸，及川彻十分幼稚的威胁道
　　他看出来这女孩很担心自己真实性格暴露，不然也不会大晚上这么容易就答应和初次见面的人一起共进晚餐

　　“呜哇，前辈你还知道怎么上校论坛吗？”
　　“我以为你只会玩蜘蛛纸牌呢”
　　及川彻被那女孩看似天真无邪的反问戳中怒点，强忍着眉头跳脚，从旁边的餐具盒里拿出餐具摆在面前
　　“哈？蜘蛛纸牌才是电脑游戏的元老”
　　“你最好不要瞧不起”

　　早已压抑一天的时弥，既然已经暴露本性，又怎能错过唯一发泄的机会
　　“果然是前辈”
　　“年龄的阅历是后辈我怎么都无法补足的”
　　随即装作输了似得，撇着嘴巴小心翼翼缩了缩肩膀
　　开始一个一个的从奶油炖菜里把她讨厌的胡萝卜挑出去

　　居然变着法子说他老——
　　这女孩的嘴可真够毒的
　　在这被她激怒可不就着了这只调皮小猫的道

　　“挑食的话会变丑的哦，小时弥”
　　“话说前辈，刚见面就直呼其名，是你们那的风俗吗？”
　　女孩塞了一块西蓝花放进嘴巴里，原本消瘦的腮帮子里鼓出一块，竟显得有些可爱
　　及川彻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多少女孩愿意被我喊名字呢”
　　“你可真是不知趣”

　　时弥随即瞪大了眼睛“就你？”
　　此时此刻，原本想游刃有余的轻松解决掉黄毛丫头片子的及川彻，终于上了时弥的当，彻底炸了毛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青叶城西校草，想跟我约会的人，能从宫城县排到东京！”
　　“倒是你这臭脾气”
　　“学校里肯定没人追！”

　　相比恶狠狠吃了一口牛排肉，看起来就气疯了的及川彻
　　时弥显然慢条斯理多了“前辈你可真好，这么关心我”
　　“不过平均每三天就会有一个人跟我告白的记录，还没那么容易打破呢”

　　“那是你们学校的男生有眼无珠”
　　“光被外表所迷惑，等我揭穿你的本性，到时候走着瞧”
　　....有眼无珠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及川彻说完和时弥一起懵了，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有本事你就去告发好了”
　　“看看到时候学校里的人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路人甲”
　　这顿饭就在时弥和及川彻一句不停歇的互怼中结束了
　　感觉似乎会消化不良的样子

　　不得不说多吃了两年米，到底还是挺能言善辩
　　棋逢对手，时弥最后也有点被气到
　　他们两都是热爱捉弄人，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而苦恼的类型
　　从来都是自己捉弄别人，哪能被捉弄呢
　　于是这胜负欲也就被莫名挑起，彼此都不肯服输

　　上完洗手间，望着镜子里自己，时弥略微出神
　　她的脸颊是红润的
　　心脏的跳动仿佛因为主人激动的情绪，久违的加速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生机勃勃’的和别人说话了
　　初中时期，她更是比现在表现的还要表里不一，整整三年，未曾在老师同学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真正的自己
　　只有在打游戏的时候，才感觉到她是自由的

　　至少刚刚那顿饭的时间，她是全然放松的
　　这一点，或许还是应该感谢及川彻
　　时弥深深呼了口气，片刻思索过后，径直走向了收银台结账

　　“让女孩子请客吃饭，可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个绝对史诗级夜晚的及川彻，在得知时弥提前买过单之后，脸色越发不好
　　他虽然平时是有点恶趣味，乐于捉弄别人
　　但对待女孩子从来都有自己的绅士道德
　　虽说这位夜久时弥同学，嘴毒又讨人厌，但也不能改变她是个女孩的事实
　　更别说，她还比自己小两岁
　　让学妹请客吃饭，得多丢脸啊
　　这件事如果让岩泉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一整年
　　还幼稚的在纠结今晚的互怼大战谁输谁赢，本想用结账扳回一城的及川彻有点不高兴
　　他还想拿着账单威胁一下女孩，让她低声下气的说‘谢谢前辈’呢
　　这女孩做事也太周全了
　　这下好了，要反过来被嘲讽了吧

　　将近十点，初夏的晚风还带着些许微凉
　　赶着乘坐末班车的人们脚步急促，似乎没有人关注着餐厅门前的少年与少女
　　悬挂在路灯上的彩色灯饰缓慢而徐长的散发出微凉的光
　　正像此刻，他们心跳的节奏
　　意料之外的，不是嘲笑

　　她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侧过身回眸，那颗泪痣点缀在眼尾，融化在夜色阑珊之中
　　“是封口费”
　　时弥的语气里，平静之中带着些许调皮
　　“吃了我的饭，就得为我保守秘密了”
　　“及川前辈”
　　跟前让出的空地，就像女孩话语里的退让一般，她给了他一个台阶
　　自己主动退后一步
　　像是故意给他一个把柄捏在手里
　　让原本还在胜负欲中纠结的及川彻，像奋力跃起准备漂亮拦网的时候，对方却打出了一个吊球似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霓虹灯落在她的眼底，如同小时候常喜欢玩的万花筒
　　转动之前，模糊一片，停下之时，清晰而美轮美奂
　　刚刚那个喜欢顶嘴，对待前辈也当仁不让，不懂礼貌的黄毛丫头片子
　　此时此刻却又这般懂得察言观色，体贴懂事，知道要主动退让
　　及川彻叹息着摇了摇头
　　最终，败下阵来的人，还是自己啊
　　他几步走到时弥身边，借着身高差用力揉乱了女孩的头发
　　“喂——及川前辈！”
　　这才是，16岁小姑娘该有的可爱模样啊

　　一天收获两位帅哥的电话号码
　　时弥的心情却平静如水
　　在她和及川彻算是吵架吵出臭味相投的气氛之后
　　本想就此别过，今生不必再见的时弥前脚刚走一步，后脚就被及川彻拽住了书包带子
　　“干什么，你还有事？”
　　“没事”
　　“没事你拽着我书包干什么”
　　她宣布今日营业截止，连一个笑脸都懒得再装模作样
　　然而及川彻死死拽着她不肯让她走
　　“到底干嘛！”
　　男孩笑的一脸爽朗，搞得时弥还以为他刚拿到蜘蛛纸牌全国大赛的冠军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自认丢脸，却一本正经的把丢脸的事情说的如此坦然
　　“所以，好人做到底”
　　“送我回去呗”
　　对于及川彻来说，女生从前只有两种
　　一种是他妈，一种是他的后援团
　　但从今天起，女生中又多出了一个新的分类
　　被自动归类在新物种里的夜久时弥，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把及川彻送回了酒店
　　最后被他强行交换了手机号码

　　“等下次你如果来宫城县，我可以请你吃饭”

　　那时还一本正经的想着：我没事去宫城县干什么的夜久时弥
　　哪里想得到，自己在宫城县街头走失的时候，及川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呢

　　到家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十点
　　“时弥——你是不是又去网吧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很少在这个点遇到哥哥的时弥表示自己已经用光了今日份的营业额
　　连话都懒得说
　　“诶，今天你和小黑...没事吧？”
　　训练结束到家刚完吃饭的夜久卫辅，听妈妈说时弥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摸准了妹妹肯定又去混网吧了，这家伙怎么就学不乖呢
　　“能有啥事”
　　“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时弥随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接着一路上袜子外套的脱了一地
　　认命在背后收拾烂摊子的哥哥边给她捡，边碎碎念的跟在后面
　　“小黑他挺聪明的”
　　“你和他私下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点可能要暴露哦”
　　拉开自己的房门，时弥连个正脸都没舍得给她哥露
　　“好了哥，今日营业已截止”
　　“反正从明天开始，我会避开你们部门的那些人的”
　　“放心吧”
　　接着，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面对挂着[close]门牌的房门，夜久卫辅长叹一口气
　　她说避开....
　　看来时弥还没搞清楚，从前未相识的时候，或许避开还很容易
　　但一旦相遇了，当那些原本与自己无关的模糊存在，有了清晰的色彩之后
　　避开，还会那么简单吗

　　翌日
　　到学校之后，时弥明显感觉到同学们望向她的视线比以往聚集的更多
　　想然估计是昨天被拒绝的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
　　替她好心的散播了点什么信息
　　时弥自觉算了算了，这不也是她想要的效果吗
　　过两天就好，这些花边新闻最多只能在热爱八卦的高中生们中存活两三天
　　习惯了被人瞩目的时弥自我安慰道

　　“时弥，一起去吃饭呀？”
　　几位平时关系不错的女生下课之后便习惯性的发来邀约
　　时弥笑着答应，与她们一起往食堂走去
　　“不过，时弥，那件事是真的？”
　　“什么事？”
　　午休时间的食堂人总是格外的多，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能坐下三个人的空位
　　这才开始闲聊起来
　　“时弥...你连我们也要瞒着吗！”小苍林檎忽然的委屈弄得时弥一头雾水
　　她拿起餐盘上的草莓牛奶，有点莫名其妙的转头去看另一边沉默不语的白石绘里奈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才开学几个月，你都交上男朋友了，还不告诉我们！”
　　“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吧”
　　不不不，不是她不把你们当朋友
　　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朋友，她本人也不知道啊！

　　“更何况，还是那位超受欢迎的前辈——”
　　谁啊，这学校还有谁比她更受欢迎啊
　　内心大言不惭的时弥一脸懵怔，全然已经状况外了
　　虽说她确实一门心思放在了二次元世界里，但也不代表她不关注学校里的事啊

　　“所以，我男朋友是.....？”
　　一脸不明所以的时弥保持着微笑，努力求知
　　但她对面的小苍林檎却突然愣住了，没过一会，白石绘里奈也转过头没了声
　　就在时弥想持续发问的时候
　　身边的女孩揪了揪她的袖口，视线跟着逐渐走近的人，由远及近
　　最终落在了她身后
　　“来了，你男朋友”

　　“这里有人吗？”
　　餐盘放在了自己眼前空出的桌子上，时弥手里的吸管还没来得及插进草莓牛奶的瓶口
　　接着那牛奶，就被人轻轻拿了去
　　少女匪夷所思的转过脸去，发现黑尾铁朗笑着站在她身侧
　　他非常自然的将那根吸管插进了瓶口，然后才稳稳放回时弥还保持着原样楞在那里的手中
　　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

　　“没有没有！欢迎你前辈！”
　　白雪绘里奈激动的快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她拼命给对面紧张到一句话不敢说的小苍林檎使眼色，但显然并不管用
　　运动社团的男孩子天生带有吸引力
　　他们阳光，高大，青春洋溢，光是那宽阔的肩膀就充满十足的安全感
　　更别说，黑尾铁朗还长着一张女孩们非常喜欢的容貌
　　比起那种正统帅气的优等生外貌，现在的女孩们，却更喜欢有点坏的男生了

　　“黑尾前辈，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食堂吃饭啊？”
　　大脑逐渐衔接上的时弥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说，她的绯闻男友是黑尾铁朗？
　　.....等等，昨天那个傻小子，到底是怎么替她传播信息的啊！
　　难怪今天同学们的视线都格外特别关注她，敢情是因为八卦传错了

　　“那个，打断一下”
　　“绘里奈，林檎...你们可能搞错了”
　　眼看两位好友已经快把黑尾当成了自己人，时弥深谙要及时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
　　“我和黑尾前辈”
　　‘并没有在交往’这几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坐在对面的男生便笑着接过了她的话头，前后衔接，甚至没有一点点的不协调
　　“刚开始交往，还是想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呢”

　　他勾着唇角，说的分外温柔

　　？？？
　　但时弥的表情却再也绷不住了
　　她几乎是用瞪视的眼神，望着对面那个擒着笑意的男孩
　　无声的怒喝道：
　　你在讲什么鬼话？？？

作者有话说

　　在小太阳的：二传收割机之后
时弥也拥有了新外号：恶趣味男孩收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