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昨夜星辰（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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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我就把血液样本寄了出去，然后把怪盗基德完全抛在脑后，回归日常生活。
柯南因为找回“漆黑之星”的功劳被媒体大肆夸奖了一番，就连园子也夸了他，我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配合地夸他两句的时候，就听园子抱怨说羡慕他们两个都见到了怪盗基德本人。
我倒是觉得完全没什么可羡慕的，我还和基德打了一架，不仅打了一架，还成功见了血。
不过园子的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把话题带到别处去了。
比如考试，比如还有一个多月才到的暑假，比如捕风捉影的都市传说。
“我在网上看到啊，有人在米花公园附近目击到一个粉红色长发的女人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但是报完警之后那个人忽然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园子说着还加了点恐怖音效，小兰的脸色就惨白了几分。
一旁的柯南就用很嫌弃的眼神看她：“可是新闻完全没有报导啊。”
于是园子一拳锤在他头顶，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后续呢，后来又有人半夜去便利店的时候，看到一个粉色长发的女人被卡车撞上，血都溅在挡风玻璃上了，被撞的人却不见了。”
感觉到灵异故事气息的小兰抱着胸抖了抖：“那个、该不会是幽灵吧……”
柯南继续吐槽：“那只是都市传说而已啦，都市传说，才不是真的啦。”
我搂住小兰的肩，也安慰起她来：“对呀对呀，都市传说一定都是假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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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传说……都是假的啊——
个鬼啊！
回家一开门看见地上趴着一具粉红色长发的尸体是种怎样的心情啊！
吓到裂开好吗！
这种一看就是从阳台爬进来、往里面爬了一半、拖了一地血痕、伸着一只手指向前方的尸体……你是要去哪里啊！这间房已经满员了好吗！
我锁上门打开灯，放下挎包，避开血迹绕到窗边去拉住窗帘，然后回到尸体旁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都市传说啊……你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都市传说呢。”
粉红色长发的女人？明明是男人，虽然长着那样一张美艳的脸却是个男人——我知道他是谁，粉色头发就像我的红色瞳孔一样罕见，更别说头发上还分布着深色的霉点。
“我知道你没有死，如果死去就不会停留在这里了。”
被锁链困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期盼他的到来，病态地期待着他带着一些不严重的伤向我索取血液。
而现在的他，比那时的每一次都伤的更重。
时隔十年，终于又见到了啊——
“呐，boss，不，迪亚波罗。”
“尸体”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而后，他的脸缓缓转向了我的方向，在凌乱的头发的遮挡下，一双几乎失去高光的绿色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我。
我从桌上拿起小刀，熟练地划破手腕凑到他的唇边，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
“喝吧，你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绿色碎瞳闪了一下，手腕被含住，很快我就听见了吞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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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我的血而恢复状态的粉发男人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靠着墙壁抱膝坐好，一副自闭的模样，我正准备说些什么，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只好暂时放下他的事去开门，当然也没忘记把通往里屋的门关好，挡住可能窥见他的视线。
“哪位——诶？高木警官？”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心说不会是迪亚波罗从窗台爬进我家的时候被发现了吧。
说起来，我家是四楼，他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啊？他那一身血，是进我家之后才受的伤，还是在外面的墙上拖了一路血痕？
“啊，杏奈小姐，是这样的——二十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说是目击到有一个人影从外面爬进了这栋楼某一户的阳台，但报案的人也没看清是哪一户，所以我正挨个询问情况。”高木解释道，“你家没事吧？”
会这么问，应该就是外墙上没留下什么痕迹的意思吧？
我干脆地摇头：“没事呀，不是我家，我记得楼上住着一个特别好看的姐姐，似乎是模特来着，你要不要先去她那里问问情况？”
“我明白了，那我先上去看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再次锁上门后，我拆散发辫，摘下眼镜，回到里屋去。男人还在地上坐着，面容姣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把我的新地毯弄脏了，这块地毯只能干洗，但这么多血迹，肯定是要扔掉了。”
我又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我才看见他稍微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音节来。
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死亡的诅咒停下来了”。
我知道，他是求生不得，而我是求死不能——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求死了，而用我能够治愈一切伤口和病痛的血，却能让他成功求生，离死亡远一些。
我没有能力解开哥哥对他“无法到达死亡的真实”的诅咒，但是我能够让他活下来。
只要经常喝我的血，他就能活下来——在我身边，像是我的附属那样活下来。
我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只是暂停而已。”
那一点血可以维持几天呢？几天之后，他又会回到死亡循环之中吧。
而他像是终于找回了发音的方式，抬起头看向了我，开口：“卡拉美拉——”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我受刺激般尖利地打断他嘶哑的声音，“安娜，安娜·布加拉提，这才是我的名字。”
“布加拉提……他竟然活下来了吗？”
我愣了几秒，才忽然意识到他的记忆很有可能还停留在刚刚中了黄金体验镇魂曲的那一刻，连同他没有丝毫年龄变化的身体一起。
我不知道在时间的长河里——在他“无法死去亦无法存活”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他都在哪里，但谁都没有试着寻找过他，哥哥说“他哪里也去不了”，也就是没有任何威胁，也没有非要确实杀死他的必要。
即便现在的状态远比直接死亡要痛苦得多。
“我的替身能力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在我完全自愿的条件下。”
我轻声说。
“不止是布加拉提先生，还有阿帕基、纳兰迦，以及暗杀组的所有人，他们都活过来了。”
哥哥的能力是将非生物变成生物——人体部件也办得到，而我能够召回人类的灵魂。
这意味着当我们配合着使用能力的时候，甚至能够唤回死去千百年、尸体都已化作尘埃的人类，更别说是死去没多久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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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没再试着跟他说话，而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拿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那是热情总部boss办公室的电话。
迪亚波罗应该猜到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试着阻止我，像是已经完全认了命。
接电话的人是哥哥：“安娜，难得这个时间你打电话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些撒娇的甜腻：“是有一点事，哥哥是一个人吗？”
“布加拉提也在。”
“那让布加拉提先生也听一下吧，我想他应该也会在意。”我注视着迪亚波罗的眼睛，没有从其中看到一丝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恨意。
是因为敌人远在意大利而无所顾忌，还是因为对太多次的死亡感到麻木了呢？
布加拉提先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似乎是按下了免提键：“安娜？”
“你们那边大概是午餐时间吧，我就不耽误时间直说了。”我直白地说，“现在迪亚波罗正坐在我的对面。”
电话那边立即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半晌我才听见哥哥开口：“你准备怎么办？”
“唔、我是想先问一下哥哥你们的想法啦，还有特莉休的想法，如果你们觉得他继续反复去世比较好，我就立刻杀掉他，如果你们觉得无所谓的话——”
“就交给你来决定吧，安娜。”是布加拉提先生，他的声音正直而宽容，“他早已无法再继续作恶，我们也不再有非杀死他不可的理由。”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记得你说过，迪亚波罗对你……很温柔。”
我垂下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的，在被哥哥给予自由之前，他是唯一将我当作‘人类’的主人，也是难得没有将我送进实验室、而是仅仅锁在安全屋、还按时给我食料的主人。”
“安娜，别想那些事了。”哥哥说，我能想象得到他担忧的神情。
“我知道，没关系的，即便回忆起那些我也不会感到痛苦。”
我站起身，几步走到迪亚波罗面前，手轻柔地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无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是多么罪大恶极的存在，但对于我而言，他就是曾让我感受过短暂幸福和温暖的恩人。
所以我要回报他。
“既然哥哥和布加拉提先生都不介意，我就将他留在身边了，只要经常喝我的血便不会再次死去……只不过，我要换一个大点的房子啊。”
搬家也是件麻烦事。
我低下头，轻声问道：“呐，搬家的时候你会帮忙吧？”
我看见他颤抖着点了点头，有透明的水痕滑过他的脸颊，落在了地毯上。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昨夜星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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