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阡陌同归》桑溱

5、第 5 章

　　三月初八，小公子的及笄礼办宴，整个相府都喜气洋洋的。

　　给慕芷绾发的的全福人是许意的好友余正夫，慕芷向上方坐着的双亲敬茶，慕南风和许意欣慰的看着幼子终于长大了。

　　按照规矩，慕芷要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才情，便是琴棋书画。

　　府中侍从把早就准备好的书卷和画卷挂在竹竿上高高挑起，展示给众人欣赏。

　　慕芷便在一旁坐下抚琴，云桐看着众人的目光被自家公子的书画所吸引心中满满的骄傲，慕芷只看了一眼便认真的抚上琴低眉看着琴，发丝随微风轻扬增添几分飒意。

　　闻锦渡受慕芙之邀来参加小公子的及笄礼，果真没让她失望，惊才艳艳的慕小公子在京都怕是藏不住了。

　　与往日的白衣不同今日的小公子穿着一身粉衣称的人娇嫩嫩的，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若影若现的琴弦上翩翩起舞。

　　哪怕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也不见胆怯，神色认真，粉樱的唇轻轻上扬，白皙精致的面庞挂着浅浅的笑。

　　一曲高山流水止，众人才恍恍然从那悠然的山上下来。面对众人的赞叹慕芷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他还是那个京都第一公子不曾改变。

　　被云桐扶着离开高台，转身朝男席走去，虽说大夏比之前朝民风开放不少，对男子的限制也少了很多，但依旧有很多需要遵守的规矩。

　　及笄宴，男女分席，是许意为了自家幼子的声誉做的特别安排。

　　本来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及笄礼，一家人吃个饭就简单成礼，谁料几日前女皇竟然当朝提起丞相嫡子的及笄礼。

　　慕南风自然明白这是女皇在给自己施压，也是在给那几位皇女提醒，所以相府嫡子的及笄宴除了慕南风、许意的好友也少不了几位皇女的存在。

　　这边慕芷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他抬眼看向来人立即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慕芷看着面前许久不曾听阿姐提起的人，不解地问：“钟小姐，你这是何意？”前世的钟言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

　　看着已经几个月没见到似乎更加引人注目的小公子，钟言心中思念和激动竟然让她不顾场合的拦住了他，得到小公子的质问这才发觉自己失礼：“抱歉，慕公子，我有几句话想对公子明述。”

　　云桐看着只是见过自家公子一面的女子，上前拦在公子身前：“钟小姐，请自重。”

　　慕芷看着身前的云桐没有开口，云桐便侧身礼让：“钟小姐还是先去坐席吧。”

　　“慕公子我，”钟言没有动，她好不容易能见小公子一面，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尤其是在那日后，慕芙明显对自己不看好的态度，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太低。

　　云桐挡在两人之间，慕芷没有侧目再看旁边一眼，迈着平稳的步子准备离开。

　　看着人就要消失在假石后，钟言突然表明心意。“慕公子，我心悦你。”

　　一时间慕芷和云桐，主仆二人皆是变了神色。云桐只觉得这位钟小姐是半点不将自家公子的声誉放心上，慕芷更是神思游走，他前世究竟是如何瞎了眼的，简直可悲。

　　“钟小姐，慎言。”慕芷无意与她纠缠，他向来是知错就改的明白人，尤其是看清楚这个人后，更不愿意与她纠缠不清。

　　钟言看着要离开的人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的手，云桐伸手拦住了她只是瞪着她，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礼收回手：“我真的是心悦小公子，日日思之......”

　　女子如此大胆言论让云桐瞪大双眼，气的脸颊通红：“钟小姐！”

　　慕芷轻拍云桐的手臂，无声安抚着，“钟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或是方才的话还不够清楚。”

　　打断钟言自顾自的发言，慕芷冷着脸，“慕芷愿长伴青灯古佛，此生不嫁。”彻底断了女子的念想。

　　闻锦渡路过假石后，刚好听见小公子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钟言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当这是用来侮辱自己的拒绝心中气恼：“慕公子，是不是觉得钟某的身份配不上小公子？”

　　这是事实，她一个进京赶考的考生，与相府嫡子，明眼人都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

　　慕芷不言，钟言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做出保证：“慕公子，我这次定会高中。”女子眉眼间满是自信，出口坦然。

　　“我相信钟小姐会金榜题名，但与慕芷毫无干系。”慕芷神情淡漠，对她说的并不感兴趣。

　　说完，没等人再开口便带着云桐离开。

　　许意看着久久没有回席位上的幼子，做好吩咐后，带着身边的小侍匆匆赶来，就看见从假石前出来的二人。

　　“小小，怎么耽误这么久？”许意上前握住幼子的手，有些担忧。

　　云桐正想把刚才遇见钟言的事与主君说，慕芷轻笑，“没有，让爹爹等久了。”

　　许意看了眼身后的小侍，听到他这话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说的什么话，各家主君还在里面等着你呢。”他作为爹爹有什么，倒是仍客人等久了终归是无礼的。

　　翌日，慕南风下朝回府。

　　丞相府书房里，慕芙将那日钟言拦住慕芷的事情经过告知丞相大人。

　　“母亲，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她邀请钟言入府赏雪，两人也不会见面，不会给弟弟惹来麻烦。

　　慕南风看着女儿懊恼的表情，“小小有找你说过什么？”孩子终究是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念着母父，小男儿的心思也多了。

　　“没有，倒是我之前去找过小小。”慕芙将之前钟言私下找自己的事情简单说明。

　　对于幼子的才情样貌，女子倾心与他，丞相大人毫不意外，甚至心里隐隐骄傲：“小小怎么说？”

　　“小小说他对钟言没有情意，让我不要多想。”

　　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丞相大人点头：“既然如此，去将主君和公子请到书房。”

　　“是。”门外应声离开。

　　慕芷慢步走着，心中思量着母亲喊自己是因为什么事，视线落在一旁云桐的影子上，大概有了头绪。

　　果不其然，慕芷笑着上前：“母亲、爹爹、阿姐。”

　　“嗯，快坐下。”许意笑着答应，慕芷在慕芙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慕南风看着及笄后越发出色的幼子，摩挲着茶杯：“小小，听说及笄那天钟小姐和你说了些表明心意的话？”

　　“是的，母亲。”

　　慕芷点头，心里落定，抬眸看向一旁的阿姐，慕芙被弟弟的眼神看的下意识揉了揉鼻尖。

　　却说那日慕芷与家人说明自己对钟言并无男女之情后，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加上春闱临近钟言更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考试上没有时间来找慕芙。

　　而慕芷自从及笄之后进门说亲的便要踏破相府的门槛，许意再三询问后发现慕芷真的一心要伴青灯古佛，不愿对幼子发脾气，只能跑去和丞相大人哭诉。

　　慕南风原来也只当自家幼子那日说的话不过是拒绝钟言的说辞，哪知道慕芷整日除了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剩余的时间就真的在抄写经书，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规劝。

　　许意更是气的把慕芙抓来骂了一通，慕芙挨了爹爹的骂也不敢抱怨。

　　这一日天气明朗，慕芷带着云桐和几个侍卫出门去了。慕芙好不容易这天不用上宫学想带着人出去玩就得知弟弟又去云隐寺烧香了，连忙追过去。

　　相府门前，闻锦渡没来得及多问就被人匆匆忙忙推着上了马车，她好笑的看向好友：“不是说要带小公子出游吗？”

　　“小小他又去山上了。”慕芙一时间也是语塞，怎么就从树上摔一跤后跪了祠堂，把人都摔得不恋红尘了呢？

　　闻锦渡好笑的看向不知不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好友摇了摇头，慕芙也没在意是不是有人回答她。

　　这边慕芷已经到了寺院门口，门前的小和尚已经认得这位年纪尚小的施主微微点头施礼，慕芷和云桐回礼就跟着小和尚走进去。

　　按照往常一样，慕芷亲手把抄写的佛经摆放在佛祖面前，替家人求了平安，又让云桐从香囊里掏出些银两添了些香油钱。

　　两人刚穿过大堂就看见门前的院中姻缘树下围着一圈人，云桐好奇地看向里面：“公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慕芷微微一愣，想起了当初自己为了钟言而费尽心思得来的签文以及不顾身份做那些的蠢事不由得发笑。

　　云桐看向突然笑了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担忧的看着他：“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这是在求姻缘，云桐等会儿也去求一卦吧。”

　　“公子在胡乱说些什么啊！”

　　慕芷看向身边突然红了脸的人，上一世云桐还没来得及嫁人就因为自己断送了性命，那这一世就还他一份好姻缘，慕芷如是想到。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慕芷才带着云桐走近，云桐只当刚才的是玩笑话走近了才知道自家公子是认真的。

　　看着云桐摇出来的签文，慕芷竟是比云桐还要紧张的看向解签的老者，老者摸着木签看着签文念念道：“缘随主，半生尽。”

　　“先生说的是何意？”慕芷垂眸不敢看向老者轻声问，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声音微微颤抖并不像看着那么平淡。

　　“你这主仆倒是缘分难得，这位小奴的缘分随着公子的缘分啊。”老者晃着手中的竹筒递给一旁的人。

　　“缘随主尽？”

　　老者的话让慕芷一晃神脚下一软云桐急忙扶着他，瞪了眼老者。老者也不在意，说完轻笑替一旁的男子解签。

　　老者将签筒放在慕芷面前：“公子不如也求一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