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阡陌同归》桑溱

33、第 33 章

　　他最近总是半夜惊醒、精神恍惚的发呆，若不是闻锦渡发现还不会知道他整夜睡不着的事情。

　　本就因身孕而消瘦的人，心里压着事吃不好、睡不好的，整个人更是清瘦了，这也是闻锦渡为什么一直不停地找老者的原因。

　　“疫病的源头想来三殿下已经知晓了，我就不多说了。”

　　老者的话说完就从袖口掏出一剂方子放在手边的桌子上：“这是药房，殿下让人去熬了送到城外给那些难民喝了。”

　　“石夏，将药方送到太医院交到何院首手中。”闻锦渡并不避讳老者，石夏接过药方立马急匆匆的离开。

　　“这只是一些防止难民感染的，提高百姓身体免疫力的药材，至于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人就需要公子的帮忙了。”

　　“我需要做什么？”

　　老者的话让慕芷一愣，他看向老者轻轻闔动着唇瓣捏紧了手中的玉牌。

　　老者的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女人示意，慕芷明白了他的意思，闻锦渡自然也能看出来两人是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自己的，不过她并没有离开的想法。

　　慕芷抬眸看向她轻轻晃了晃她的衣袖：“殿下，你能不能……”

　　看穿他的想法，闻锦渡摇头拒绝：“我就在这儿。”

　　慕芷为难的看向老者，然而刚才还在看戏的人立马笑着耸肩：“其实也无妨，只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公子你的来历，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慕芷自己决定。

　　慕芷原本就猜测老者的身份不简单，如今更是无比震惊。他脸上的血色褪去想到刚才老者说的话，似乎更加证实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与他有关。

　　闻锦渡见他苍白的脸色担忧的望着他，虽然不清楚二人是在打什么哑谜，可潜意识里的预感让闻锦渡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家，你说吧。”

　　慕芷的目光看向她，说完这句话后他竟然有种轻松地感觉，仿佛心里的一块巨石被挪开了。

　　老者微微挑眉，虽然想要的目的没有达成，但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话。

　　“当初的钟言也回来了。”

　　这句话如深水炸弹一般落在慕芷耳边，他一阵恍惚才想明白老者说的什么意思。

　　“为，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当初的钟言回来了，那她知道他也回来了吗？

　　老者无奈叹息，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大概是九月份，我想三殿下的失忆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那时候妻主在塞北，钟言现在应该还在江南才对。”牵扯到闻锦渡失忆的事，慕芷也不胡思乱想前世的杂事。

　　闻锦渡见慕芷激动的气息不稳害怕他动了胎忙安抚：“别激动，听他说完。”

　　虽然还不清楚两人说的是什么事，但提到的这个女人的名字她并不陌生。想起前些日子让石夏描述的那些两人相处的日子里，她清楚记得在两人未订婚前，那个钟言也喜欢自己夫郎。

　　老者的看着他浮动的肚子一时无语，他喝了口茶：“她回来，但却不是现在的她。”

　　慕芷一愣，什么意思？他转念一想然后震惊的看向老者似乎是不敢相信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可想到自己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可能。

　　“那她此时在哪？疫病与她有关？妻主见过她？”

　　一连三问，老者摇头后又点点头解释：“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三殿下的失忆和这场疫病肯定与她有关。”

　　“那老人家，你有办法让妻主恢复记忆吗？”

　　慕芷担忧的看向闻锦渡，一想到闻锦渡在塞北时可能见过钟言便止不住的担心。所以还是尽早恢复记忆的比较好。

　　“殿下的失忆我有办法，你们不需要担心。”老者掏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是银光闪闪的银针。

　　自从老者说了他能够让闻锦渡恢复记忆慕芷就将人安排住进皇女府，闻锦渡虽然知道慕芷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但她现在失忆了也没有理由开口去问。

　　慕芷整日里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去和老者说话，唯一的好消息老者给的药方城外的难民试用确实有所好转。

　　夜深，闻锦渡刚从城外回来轻轻推开门，自从老者开始给闻锦渡针灸她最近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可是当她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却总是回忆不起来，看着就连熟睡时都锁紧眉头的人，闻锦渡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轻声呢喃：“小小，你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

　　慕芷动了动身子却没有醒的意思，闻锦渡褪去外衣刚在一旁躺下睡着的人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贴近了许多，这熟稔的小动作让闻锦渡心里的烦闷消散了许多笑着将人搂进怀里。

　　三月初，离慕芷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闻锦渡的记忆却是一直没有恢复，城外的疫病也终于有所缓解。

　　慕芷紧张地看着最后一次给闻锦渡施针的老者，老者慢悠悠的收回银针闻锦渡由一旁的石夏扶着放平在床榻上。

　　“别担心了，等她醒来就好了。”转头就看见慕芷满脸紧张的模样打消了他心里的担忧。

　　说完没等慕芷有所反应就迈着步子走出屋外，顺带的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慕芷：“你和我出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谢谢您。”慕芷站在书房里轻声的说。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者颇为严肃的板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人：“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

　　慕芷点点头望着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开口。”

　　老者的身份慕芷已经不想去深究，短短半个月的相处，他发现老者说话待人的方式都与他知道的有所不同，隐约的慕芷就不去细想了。

　　但老者虚虚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说出他来这儿的目的：“我需要你们找到钟言，然后交给我。”

　　慕芷听到钟言的名字便忍不住蹙眉，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哪个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钟言：“那，我们该怎么找到她？”

　　“这个现在不急，现在主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平安出世。”

　　慕芷一愣，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鼓起的腹部：“怎么了？”

　　老者看着他嘴角的微笑，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重生一次的机会吗？”

　　慕芷不语，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怨恨钟言所以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吗？

　　知道慕芷心中再想什么，老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空的目光似是在回忆：“闻锦渡死在你死后的第二年春天。”

　　“怎么会！”慕芷惊愕的呼出声。

　　“那时候的妻主明明身体很好的。”慕芷轻声呢喃，不可置信的看向老者希望得到答案。

　　端起手边的凉茶，老者开始讲述：“你去世以后，慕大人严查了江南的钟言，当时塞北战急三殿下就临危上阵，直到一年后回来得知钟言被黜官又私下去了江南。”

　　“没想到却看见钟言拿着那块玉牌在钱庄取钱，一怒之下便将钟言带到无人处”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慕芷着急的望着他却也不好开口催促。

　　放下茶杯：“不知道后来她和闻锦汌做了什么交易，钟言死在了流放的途中，在得到她的死讯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她带着从钟言那收回来的玉牌自尽在你的坟墓前。”

　　描述的过程简单又平淡，却让慕芷忍不住两眼滚烫，他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摸着腰间的玉牌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直到老者离开书房，慕芷还依旧是一副失神的模样。他取下玉牌紧握在掌心用力到手掌硌出白痕却还是不愿松开，仿佛只有手心的钝痛感才能让他清醒来。

　　“你是为她而活的。”

　　老者临走前的话还犹在耳边，慕芷缓缓擦干脸上的泪珠扯出一抹笑意，唇瓣开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声。

　　云桐急匆匆的找到他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中担忧刚想询问怎么了，就被已经稳下心绪的慕芷出声打断。

　　“怎么了？”

　　“啊！主君，石夏让我过来告诉您殿下醒过来了。”云桐脸上满是高兴，虽然殿下失忆后对公子也很好，但一想到当初她带着阿兰回来惹公子难过云桐还是会觉得生气。

　　现在好了，殿下终于恢复记忆了！

　　慕芷浑身一震，没等云桐扶着他就迈着步子快步向主屋的方向走去。吓得云桐立马小跑着跟上去搀扶着他。

　　主屋里闻锦渡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石夏站在一旁，还有许久没有出现的石野也在。慕芷推开门与一脸正色的女子对视上熟悉的感觉一时间让慕芷不知道该不该迈进去。

　　看着呆愣着的夫郎闻锦渡对着二人摆了摆手石夏和石野悄悄离开，等慕芷回过神就发现云桐也已经跟着二人离开了。

　　原本的满心期待可真当见到人以后慕芷却又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他顺从的被牵着坐下身姿挺得笔直，看的闻锦渡心里忍不住发笑。

　　“小小这是怎么了？”

　　闻锦渡终于将人搂进怀里，她可没忘了失忆的这段日子里两人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日子，但看着自家夫郎就躺在身边平时却连最基本的搂搂抱抱都不敢做，可憋屈了。

　　如今恢复记忆自然是不能错过，更何况还有一堆事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