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之芳华绝代》梦已新

23、桐城流民

　　烁乐拿起一撮头发，回忆着其他人帮她盘头发时的样子，照着盘上去。可一松手，那撮头发便又掉了下来。烁乐懊恼地盯着镜中的一头乱发，有点冲动地想剪了它。她都盘了快一个时辰了，可还是弄不好。
　　以前见侍婢们帮她梳头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么难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会。做为公主，从小头发便都是别人帮忙梳的。在楚家的时候也有一个银杏帮她呢。可现在……
　　“如果红儿在这就好了！”今早便是红儿帮她梳的头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怯怯的声音，“请问，有人在吗？”
　　“红儿？”听出是红儿的声音，烁乐兴奋地跑过去，打开门，“红儿！真的是你！太好了！”老天！你对我太好了！
　　“烁儿？你怎么在这？”红儿吃惊地看着烁乐，“莫非你就是大公子让我来伺候的人？”
　　“你是说，楚离让你来伺候我？”
　　红儿突然扑嗵一声跪在烁乐面前，“烁儿！不！姑娘！奴婢之前忘了尊卑之仪，冒犯了姑娘，请姑娘恕罪。”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烁乐一跳。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拉红儿起身。“红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
　　“红儿不敢！”红儿低下头，一想起自己跟烁乐说过的话，就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我命令你！快起来！”烁乐累得满头是汗却还是拽不动她，只得换一种语气。
　　“是！姑娘！”红儿这才起身，可依然头低低的，不敢看烁乐。
　　烁乐扳正她的脸，“红儿！我是烁儿，叫我烁儿！知道吗？”心里忍不住翻白眼：为什么有那么多什么所谓的礼啊节啊的！都快烦死人了！
　　“红儿不敢！”红儿又谦卑地垂下眼睑。
　　“我命令你！叫我烁儿”烁乐双手叉腰瞪着她。红儿站在那绞着衣角，一脸不知所措。
　　“你这么怕我不会是因为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吧？”烁乐恍然道。闻言，红儿惶恐地抬头，“姑娘，奴婢……”
　　“好了！我知道啦！”烁乐打断她的话，眼珠一转，“红儿！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心里奸笑，这算是威胁吧。
　　“是！”红儿忐忑不安，心里猜想着烁乐会让她做什么事。
　　“你做我妹妹！得叫我姐姐，也不准再自称奴婢了！”
　　“这……”红儿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有什么好犹豫的！”烁乐差点想撞墙：这也太不信任人了吧！我有那么不可信吗？“做我妹妹可是有很多好处的哦。比如说就可以经常见到公子他们，有时还可以说说话啊什么的。”看来也只能威逼利诱了。
　　成功地看到红儿两眼放光，烁乐心里暗笑：还是美男计管用！“是吧？我要的不是奴才！”
　　“是！烁儿姐姐！”红儿心里一阵感动，从小卖身为奴，还从未有人这么正视过自己。
　　“这就对啦！快起来！”烁乐扶起她，“来帮我梳一下头发吧！我都弄好久了，还是不行，”
　　“好！”红儿开朗一笑。心里想好了，以后就好好服侍烁乐。突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捧着的衣服，“对了！烁儿姐姐！这是大公子吩咐送来给你的。让奴……我给你打扮好，他说他在下面等你，带你去外面玩。”
　　“玩？怎么不早说！”说到要去玩，烁乐蹦达起来，“快点，帮我梳理！”说完，乐滋滋地坐到铜镜前。
　　“是！”红儿无奈的笑笑。

　　“哎！这个好！我喜欢！还有这个！”桐城街头，烁乐一手拿着一件小物品，回头朝楚离和楚枫甜甜一笑。
　　楚离不发一语，挥挥手，楚宁便上前去付款，楚枫则憋不住笑出来。“我说，烁儿！你怎么对每样东西都这么好奇啊？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野丫头。”从一上街到现在，烁乐都在兴奋地蹦达着，见一样就拿一样。现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侍卫人人都捧了满满一手，全都是烁乐买的。
　　“是啊！我本来就从没有离开家嘛！这是第二次上街哦。”第一次，当然就是在柳城遇到孟玉的那次喽。十四年来，她从未离开过皇宫。平常都会在皇宫里的各院遛哒，有时耍耍父皇的那些后妃玩玩啊什么的，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出宫来。而且宫外比她想象的好玩多了，有好多东西她都没见过。比如现在，简直是满目琳琅。
　　“你家是干什么的？把你藏得可真密。”楚枫好奇地问。
　　“我爹爹是地主。”不过，是天下最大的地主！烁乐扬起嘴角，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公主，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呢？算了！还是以为再告诉他们吧！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遍女孩。
　　“你们这群臭乞丐！给老子滚出去！脏死了。”
　　“求求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前面传来一阵吵杂，寻声望去，一个客栈小儿正一脸厌恶地驱赶着一群衣衫烂偻的人，还用脚不停地踹着一位年迈的老人。旁边众行人停下脚步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说一句。
　　“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看到这种情况，烁乐气愤地把手中的东西往楚枫身上一丢，走上前去。“喂！你这个人怎么可这样！你不懂得什么叫敬老吗？”边说着，边把坐在地方的老人扶起。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烁乐身上。先是一片静寂，紧接着一阵低声窃语在众人间散开。
　　那位老人怔怔地任由烁乐扶着起身，惊为天人，一时忘了自己会说话。
　　店小二一愣，脸上稍红，有些心虚地说道：“关，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有你这么对待老人的吗？”烁乐义忿填膺。
　　“我……”平时尖酸的店小二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人从客栈内走出来。
　　“掌柜的！”店小二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求助地看向客栈掌柜。那掌柜的毕竟熟知人事，扫了四周一眼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转向烁乐，“请问姑娘对小店有何意见？”
　　烁乐脸色稍缓和了些，“你就是这家店的主人吧？你不好好管教你的伙计！不给人吃也就算了，还对人拳打脚踢的。这叫什么道理！”
　　“小人管教无方，若开罪了姑娘请姑娘海涵！只是，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天下流民何其多，若招待了这批，马上便有更多找上门来，并不是我这小店所能承受的。而且这些流民呆在这只会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小人无奈，也只能如此。”客栈掌柜的一言一语，说得合情合理，烁乐竟一时接不上话。
　　“烁儿！”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楚枫轻声叹了口气，“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管得了的。”
　　“可是……”烁乐无法接受，迷茫地看向楚枫。什么流民何其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吗？难道是自己呆在深宫什么都不了解？
　　一锭金子放到客栈掌柜手中，一个声音淡淡道：“去给这些流民准备几桌饭菜！”
　　“楚离？”烁乐吃惊地看向楚离，轻轻笑了，“谢谢你！”楚离不自在地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