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20、永恒相信

　　无泪是发着呆熬完这顿饭的。
　　饭局一完毕，无泪就回到了楼上官方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思虑再三，揣着那本林可手札去到了希尔特边境。林可手札里曾经提过，从一个区到另外一个区，是要从每个区的希尔特边境出发，走到一个叫“世界的尽头”的湖边，得到守卫的放行便可。
　　无泪出了月满西楼，坐马车到雪山矿村，出了个传送门，便到了希尔特边境。根据林可手札里的提示，无泪找到了那个湖。而因为现在是全民歌唱大赛时间，所以湖边没有人把守。无泪深呼吸了一口，跳进了湖里。
　　一开始，水包围着无泪，无泪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但很快，那种感觉就没有了，无泪发现自己站到了湖底，如履平地，呼吸自如。湖底有十一个传送门，分别写着十一个区的名字。无泪在身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鸢尾区，走了进去。一阵晕眩之后，无泪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希尔特边境的“世界的尽头”湖湖边。
　　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到了鸢尾区，无泪走到附近一个怪物前，用自己手上的蓝光之锤狠狠对它敲了一下。看到怪物被自己打得疼了，叫了出来，才确认自己是真的回到了鸢尾区。因为非本区的人员是不可对本区的怪物造成任何伤害的。无泪放下心来，见刚才自己打了的怪物正追着自己要打，快速奔跑着向雪山矿村跑去。
　　而无泪最终的目的地是乐园镇，月满西楼。
　　是的，她要去找紫陌，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同时要问清楚，林可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无泪出现在乐园镇的时候，人们有点骚动。毕竟在比赛期间，自己区的选手跑回来的确算件怪事。
　　“她该不会是临阵逃脱吧？”有人说。
　　“她肯定是害怕。”也有人说。
　　“她估计是输了吧。”还有人说。
　　但是，无泪不在乎这些。她直奔主题——月满西楼。
　　无泪走进月满西楼的时候，紫陌正好从楼上下来准备盘点。于是，两人的视线一交碰，时间仿佛就静止了。
　　无泪和紫陌的视线交缠，眼里都是厚重的思念。良久，紫陌撇开视线，转过脸去，道：“你不是该去王的饭局？”
　　“你竟然敢没耐心了！”话一出口无泪就自己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有近朱者赤。和妍一起混得久了，竟然也能说出如此彪悍的话了。
　　“你自己都笑出来了，还好意思问。”紫陌扶额，“那两大帅哥怎么没陪你？”
　　“你有去？”无泪一脸黑线，“那是个意外。”
　　“意外？”紫陌马上黑脸了，“我都还没亲过你呢！你已经另有良人，我何必再等。”
　　“……”一瞬间，所有月满西楼的员工和客人都转过了脸：怎会有这样奔放的女人！当着大家的面，前去亲了月满西楼的少东家！非礼勿视啊。
　　“确实没有必要再等了，”无泪强吻完某人，退后了一步，脸红得要滴血，“你已经等到了。”
　　“……”刚转过脸来的月满西楼里的人再次转过脸去：现在的年轻人，大庭广众的又抱又亲的，太不像话了。世风日下啊！

　　“就是这样。”梦境平原里，无泪把那天明希怎样对待自己，还有梦云天出手救自己的事告诉了紫陌，紫陌一把抱住了无泪：“你受苦了。”
　　“紫陌，我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无泪回抱着紫陌，这个怀抱，自己那样留恋。无泪放开紫陌，说：“紫陌，林可她，是怎样的人？”说着，掏出那本林可手札，递给紫陌。紫陌随手翻了下，不由得惊叹：“好详细的资料！”
　　“你有没有觉得……太详细了？”无泪迟疑着问。
　　紫陌用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延伸盯着无泪，终于开口：“你用了这本手札这么久，现在才来怀疑林可的动机，你觉得自己对得起林可？”叹了口气，又道：“你怎么跟当时反对她和游在一起的其他人似的。我和齐跟她学习那么久，可以肯定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她的恋人是游？”无泪睁大了眼睛。
　　“你是洗过礼的，你不知道不怪你。”紫陌摸了摸无泪的头发，“你想想，如果林可真的是间谍，又怎么会让落落把这本手札给你？直接给她的同族带回去不是更好？”
　　无泪沉默了。确实，林可没有必要把手札给自己。原来，自己也是肤浅的。自己这样，再卑鄙不过了。
　　“你别想太多。”紫陌把发呆的无泪拥入怀里，“无泪，林可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连我都这样想……”无泪喃喃地说说着，“我本来打算，在大赛里公开我有林可手札，说出其他职业的新技能。现在，连我都会这样想，其他人，想必更接受不了了……”
　　“无泪。”紫陌紧紧地抱着无泪，“我们别再管手札了吧。把里面的内容发扬光大的事，我们交给更有办法的人吧。”
　　“？”无泪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紫陌。
　　“这是林可的遗物，想必游是最想要，也是最适合拥有的人吧。”

　　在栀子区瞭望塔上的被紫陌提到的那个人，游，正保持着他的招牌姿势——背对着某人。
　　“游，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对么？”落落看着游的表情已经与往常不一样了，只可惜游依然是背对着人家，没有看到。
　　“对。”游的回答一如往昔，干脆得让人难堪。
　　“好。”落落眼里似乎有泪，“游，我落落•里德尔从这一秒开始不再爱你了。就这样。”说完，落落擦了擦眼泪，转身要走。
　　“谢谢。走好。”游依然没有转身，声音里竟带了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本来想回头再看游一眼的落落，直接大步离开。
　　一直站着不动的游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哈比月亮，苦笑道：“可可，我会一直为你坚持。”
　　而刚下了瞭望台的落落低着头走路，竟撞到了个人。落落心情不爽想要骂人，抬头却发现自己撞到的是鸢尾区的王，桑。
　　“落落美女，游在不在上面？”桑当然看到落落脸上的泪，也知道落落对游的感觉，只是自家那小姨子拜托到，只好问问这位美女游的行踪了。
　　“嗯。”落落不想和桑多说，手里摸了摸腰间鼓鼓的钱袋，丢下一句：“先走了。”便匆匆离去。
　　那钱，是刚才饭局完了后，皓给她的。皓真是傻啊，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游，还对自己这般好。即使现在离婚了，也担心自己没有钱用。大家同为一区之王，虽然自己大手脚了点，哪会有钱不够用的道理？但落落看着皓那担心的眼神，还是把钱收下。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皓是傻瓜呢，自己不也是一直在奢望一份不可得到的感情？所以皓的感觉，自己是知道的。皓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内疚一分。可是落落实在无法像游对待自己那样对皓。如果无法冷淡对待，那么，有所回应会不会好点？

　　瞭望塔上，桑果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桑挠了挠头，想着怎么开口，游却首先发话：“落落走了？”
　　“啊，是，刚走。挺伤心的。你啊，人家好歹美女一个，你就不能温柔点？”想不到怎么开口，只好先接话了。谁知道贸然开口的话游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走后门？
　　“不能给她承诺，就不要给她希望。像皓，被她折腾得多辛苦。他们这婚离得好。”游终于转身，看了眼桑，“什么事？”
　　“呃……那个……嗯，就是……”桑还是不好开口，这小姨子，怎么就给自己那么大一个难题？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游没好气地说，他的头发有点长，只绑了一小束，月光下显得媚惑万分。
　　“我小姨子想见你！”死就死吧，我真没走后门啊游！
　　“那个无泪•菲尼克斯？”游心里一颤，他也正好想找她！她还送上门来了！
　　“咦，你对她有印象？别啊，千万别啊，我这小姨子刚处了个男朋友……”桑开始替小姨子担心起来：可怜的无泪，绯闻没断过啊。先是亦煜，然后是紫陌，接着是救人收钱事件，最近是梦云天和楚云雪。好象都是帅哥呃？
　　“我对她手上的东西有兴趣而已。”游打断了桑的脑补。
　　“？”桑作疑惑状。
　　“落落说可可死前有东西让她转交给无泪。”游解释道。
　　“啊？原来那个全智是她搞出来的啊。”桑似乎有点明了了，“我说呢，改革先从祭司开始，蓉儿那么根深蒂固的装备祭司，怎么一下子就改全智了？原来是林可她想到了然后传给无泪。想必是无泪觉得自己是小祭司不够格提出来没有说服力吧。”
　　“她说想什么时候见我？”
　　“明天中午！明天她没比赛，你早上要坐在现场当评委。”
　　“可以。让她中午在这个区的修道院等我。”
　　“好，我回去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