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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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六岁的我缩在门边。爸爸的脸紧紧崩在一起，眼里是令人畏惧的光，我不敢出去。爸爸他一下又一下地踢着妈妈的肚子。我看到妈妈的小腹凹进去一大块，很柔软的样子。地上一滩一滩地都是红色的东西，有一些肉块一样的东西散落在其中。
奇异的是，我不害怕那些红色。很热烈的红色啊，是生命的颜色。“爸爸……”我不自觉地走出房门。
“晨晨。”爸爸像是清醒了似的看向我，然后把我抱起来哼唱起了一首儿歌，调子很是温暖“
“第一声，
斧头砍去皮的声音
第二声
剪刀扎进肉的声音
第三声
骨头断掉了的声音
第四声
娃娃哭的声音
第五声
爸爸笑的声音
第六声
‘乖乖，喝肉汤了。’
有人问
‘妈妈，妈妈
妈妈哪儿去了？’”
然后，我睡着了。在这一地血红和儿歌声中，睡得无比安稳。
————“无，你果然是我的孩子。”
第二天，家里喝的是肉汤，很香很香……我很高兴。因为家里很穷，不怎么吃肉。
那锅肉汤的味道很纯，吃不出是猪肉还是牛肉或者是别的什么肉。不过这也很正常，我人小，又不太吃肉，自然分辨不出来。
那一餐，爸爸给我盛了很多次汤。他笑得很开心，很温柔。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我问道：“爸爸，妈妈呢？”
爸爸突然捧起那碗肉汤靠在脸边说：“不是——在这里吗？”
然后，碗中的肉汤突然翻滚起来，一个圆圆的东西爬上了碗壁——那是，一个眼球。那个眼球像是有生命似的盯着我看，目光空洞。
我慢慢走上前去，心中莫名地振动。就在我的手将要碰到那个眼球的一霎那，它突然爆裂开来！
腥臭的乳白色浆液溅了我一脸，浓烈的尸臭几乎要把我熏昏。
“嘻嘻嘻嘻…………”
“嘻嘻嘻……咔……噗嗤……”
爸爸在眼珠爆裂的那一刻就开始怪笑起来，但不过几秒，他的口中就不断喷出红色的东西，还夹杂着肉块。就像昨天我在地上看到的东西一样美丽。
我看着他的脸变得灰白，倒在地上，然后，我擦去脸上的白浆转身回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已，不过床头却摆放着一个极其精美的笑脸娃娃，一个与这间散发着贫穷气息的房间格格不入的娃娃。
慢慢的，在这个笑脸娃娃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哭脸娃娃。与此同时，空间里回荡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声和哭声。
我拿起两个娃娃，分别放在颊边轻声说：“爸爸，妈妈，这下你们不会再分开了。”
————“无，你果然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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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真惨啊。”公园里，一个老头手上拿着一张报纸唏嘘着，那上面赫然写着“妻子爬墙，丈夫怒杀其妻又自杀！”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被坐在边上抱着两个娃娃的小女孩听到也很正常。
那个小女孩冷冷地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了。不久，一个阿姨拿着冰淇淋来到这个小女孩儿面前。
“晨晨，给。这么热的天，吃点冰淇淋吧。”
“谢谢沈阿姨！”之前在她脸上的冰冷和成熟像是幻觉似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符合这个年纪小女孩的天真可爱。
“晨晨真懂礼貌。好了，天这么热，我们回去吧。”那个沈阿姨牵起晨晨的手离开了。起身的时候，晨晨不小心碰掉了那个哭脸娃娃。
精巧的娃娃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落在了之前那个老头的脚边。他马上俯身捡起那个娃娃，使劲拍打了两下，笑眯眯地递给急忙跑过来的晨晨。
晨晨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说：“谢谢你，老爷爷！”她长至脚踝的头发由于这个幅度过大的动作，稍稍浮动了起来。
老人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快跟妈妈回去吧。”这个老人，是个好人。晨晨这么在心中给他下了定义。
“恩。”晨晨转过身朝沈阿姨跑去。走了大约3分钟后晨晨拿出那个笑脸娃娃，轻轻捏住了心脏部位。
即使是好人，他依旧该死。身后，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无，你果然是我的孩子……”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这是第三次了，到底是谁？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无……”
回去？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个地方……是地狱！
四周突然变成了血池，我仰起头，天空中有一个男人。他，是神吧……爸爸……记忆顿时混乱起来。那个人……是父亲……不对，是不相关的人。
“无，回去了。”他笑着说，一脸怜悯地看着我。四周的红色顿时暴涨起来。
“命！”这是我被红色吞噬之前，吐出的最后一个音节……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