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究竟谁才是渣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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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当头，齐邈躲在树上，隐蔽自己的气息，所以树下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而齐邈就大大方方地在树上趴着偷听。
“跟我和好吧，孟卿。”
说这话的男子长得俊朗高大，他伸手去碰赵孟卿，却被赵孟卿躲开了。
“沈开阳，最后一次，你别来找我了！”赵孟卿冷漠着一张脸对着这个叫沈开阳的人说。
齐邈在树上见沈开阳也穿着上玄宫的服饰，腰间佩戴着玉佩，看来也是个内门弟子。
不过，他跟赵孟卿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似乎有点东西。
被引起了好奇心，齐邈继续看了下去。
“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她是轻语楼的少楼主，我不得……”
沈开阳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赵孟卿打断了。
赵孟卿看着沈开阳，眼中满是憎恨厌恶。
“你不得什么？你不得不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跟她逢场作戏？”说到这里赵孟卿冷笑了一声，又说，“所以逢场作戏到了你要跟她道侣结契的地步？”
赵孟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沈开阳却还是一副赵孟卿不明白他的苦衷真心那样的急于朝他解释。
“孟卿，虽然我要跟她结契，但是我所钟爱之人只有你啊！”
“你钟爱的人是我，所以你要成为别人的道侣？”赵孟卿闭眼，深吸一口气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
听到这里，齐邈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个姓沈的是个脚踩两条船，现在要跟别人结为道侣还要继续招惹赵孟卿的渣男啊！
他之前遇到刘坤那个仗势欺人的，现在还碰见沈开阳这种渣男。
看来就算是仙道魁首上玄宫也是藏污纳垢之所啊。
齐邈轻哼了一声，感叹仙道还不如魔界的时候，有一白衣仙人从天而降，脚踩仙剑而来。
他白衣乌发，在树上的齐邈虽看不清究竟是何相貌，却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肯定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光看他腰细腿长的外形，想必脸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见原本两个人又多了一个人的加入，齐邈越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连身后蓬松的狐尾不停晃动也没发觉。
“季师叔！”
赵孟卿沈开阳见来的是季望舒，都低头行礼作揖，不敢违背。
季望舒乌黑的眼眸冷冷地扫过来看向沈开阳。
沈开阳突然就跟被人下咒定住一样。
“沈开阳，你已经是轻语楼的弟子了，上玄宫内门不是你随便就能进来的。”
季望舒的嗓音清冷，如流水击玉石，透着股寒意。
“我……”
被季望舒点名的沈开阳一改之前面对赵孟卿巧舌如簧的本性，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如此，季望舒负手而立说道：“交出玉佩，速速离开。”
那玉佩便是能够进入内门的通行证，如此一来，沈开阳没了玉佩，便会被内门的护山大阵挡在外面再也进不来了。
沈开阳不想交出玉佩，可是面对季望舒冷厉淡漠的眼神，最终还是只能双手递上。
将玉佩拿在手中，握住一用力，便成了一堆玉屑灰飞。
“你走吧。”季望舒说。
得此命令，沈开阳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离去，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赵孟卿，而赵孟卿索性转过头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沈开阳走后，赵孟卿朝季望舒道谢。
“多谢师叔替我解围。”
“无碍。”季望舒回道。
“师叔怎么有空到神农峰来？”
赵孟卿这次来神农峰拿药炼丹，若不是碰到沈开阳早就回去了。而季望舒云游刚回来，带回了即几株从不同秘境中遇到的灵药要交给赵孟卿的师父。
赵孟卿的师父持剑长老近段时间在闭关，季望舒就想交给赵孟卿让他再转交给他师父。
知道原来是这样后，赵孟卿收下季望舒拿出的灵药，替执剑长老对他道了谢。
二人正打算离开，在树上的齐邈瞥见了季望舒的容貌，心中骇然，竟直接从树上整个掉了下来。
他刚在正好趴在季望舒头顶的树枝上，这样一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入他的怀中。
见自己怀中突然多了一只狐狸，季望舒皱起了好看的眉宇。
而今凑近一看，更是看得分明。
齐邈赫然发现，这赵孟卿的师叔竟然就是……
他吃惊地不行，连忙在季望舒怀中挣扎了起来，可是却被季望舒一把拎住了后脖颈。
被拎住后脖颈的狐狸，宛如被命运捏住，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带着惊诧的神情看着季望舒。
季望舒没有注意到手中狐狸的眼神，反而看向赵孟卿问道：“从树上掉下来一只狐狸？”
赵孟卿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天上下狐狸了。
趁季望舒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齐邈用力挣扎，使劲歪着脖子咬了他一口，手一松开便立即跳到了草丛中溜走了。
季望舒看着自己虎口的咬印，还渗出了一丝血，轻蹙眉头。
“师叔要不要去上一下药？”赵孟卿关切地问道。
季望舒摆了摆手说：“不碍事。”
他们都走后，齐邈才敢从山林的一角钻出来。
季望舒……他怎么在这里？
狐狸久久地盯着之前季望舒离去时的地方，阳光灿烂地撒在它雪白的皮毛上，此刻染成了如黄金般的色彩，让人着迷。
齐邈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魔界的朱天君云无期是一副骷髅，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躺在他的嵌宝镶金的巨大牙床上睡觉。
被齐邈的灵镜传影吵醒，云无期只能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用来通讯的灵镜。
入眼就是一颗苍白的头骨，空旷的眼窝长闪动着两枚绿色的诡异魂火……
齐邈原本惊魂未定的心被云无期又是吓了一跳。
“你就不能把你画的皮套上吗？！”
齐邈在这边怒吼，云无期则不紧不慢地从身旁衣架扯了一张画皮往自己的头上慢慢套进去。
他一边套画皮，一边问着齐邈说：“你不是在上玄宫么？怎么突然找我了？”
他本来好好睡觉的，被吵醒，又被嫌弃，好无奈啊！
“我有事啊！”齐邈急着说。
玄玙去找郦珠了，齐邈不想打扰他，于是就想到了在魔界无所事事的云无期。
他现在头脑乱的很，也没个人商量，只能病急乱投医。
“行吧，你说吧，什么事？”
将画皮套在身上服帖之后，云无期从刚才那具白骨骷髅变成了一个带着书卷气的俊秀公子。
齐邈思量着该怎么跟云无期说这件事，最后他思量着小心问道：“如果你喜欢的人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留一封信就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了，你会怎么样？”
云无期皱着眉看灵镜中的齐邈，不知道齐邈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了。
“那就当他死了。”
齐邈一听，虽然云无期给出的答案大致不出他的所料，但是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结果还没缓过来，云无期又说话了。
“但是要死在我的手下。”
云无期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但是齐邈相信云无期绝对做得出来。
齐邈愣住了，还没想好后续该怎么问的时候，云无期又道：“你说的这种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始乱终弃……？”
“难道不是？”云无期反问。
云无期说完，忽然想到齐邈这次所问的事，于是试探地说道：“难道你被始乱终弃了？”
“不是……”齐邈艰难地开口。
“那是你始乱终弃了别人？”
云无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结果齐邈还真的回答了他。
“应该算是吧……”
“嗯？！”
原本还带着困意的云无期瞬间跟被淋了一身冷水一样清醒了。
“齐邈你竟然把人给糟蹋了？！是哪个倒霉鬼啊？！”
齐邈没有说话，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而云无期却在魔界开始了他的猜想。
“你难道是在上玄宫遇到他的？”
按照齐邈如今的地点时间来说，只有这个可能。
最后，齐邈承认了。
“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他。”
齐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夹杂着迷茫，满眼都是无措。漂亮至极的琉璃眼瞳像似蒙上了一层雾气，显得暗淡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离开后，季望舒会接任七曜的尊主。而今又是为什么，他会在上玄宫见到对方？
齐邈很迷惑。
为了避免见到或者听到有关季望舒的事情，齐邈一入魔界就是百年，此间没有踏出过一步。若非重曜令他前往上玄宫探寻昆吾的下落，也许也不会有这次相见。
如今，他们再次相逢；不知是缘，还是劫……
“那他认出你了没有？”云无期连忙追问。
“没有……”他狐狸的样子对方并不曾见过。
当时跟季望舒交往的时候，齐邈压根没说自己是妖族。
重曜让齐邈来上玄宫有一个缘由，因为天狐族的秘术，让人很难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直到如今，齐邈都是伪装成人族，潜藏在上玄宫中的。
“这么说来，你是对人家骗身骗心了？”云无期意味深长地问道。
齐邈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云无期话中的那句骗身骗心。
云无期一脸调侃地透过灵镜看着齐邈，齐邈生出一种应该往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想法。
死了算了……
“没想到你那么渣。”
齐邈继续低头认错。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他知道就不用来问云无期了。
云无期用一副“你太令我失望”的眼神看向齐邈，随即说道：“你还是别再霍霍人家了，江湖两相忘吧。”
对此，齐邈听见随即便皱紧了眉峰。
又见到季望舒，齐邈觉得自己大概是放不了第二次手了。
如果可以，谁有愿意背弃故人，两两相忘呢？
看齐邈的样子，身为局外人的云无期感觉这小子是陷进去了。虽然不清楚齐邈的那位故人究竟是谁，不过喜欢看人间香艳故事的云无期搜罗了一堆话本，却是想不到自己身边就有一出恨海情天的大戏。
跟云无期聊完之后，齐邈也没有得到能够解决他目前问题的办法。
反而脑子里都是季望舒那张脸。
貌若神君，风华盖世。
眉棱眼角在看向他人的时候 ，总是淡然克制，夹杂着冷漠疏离，而唯有在看向自己之时，仿佛玉山倾倒，冰雪消融般，眼神中溢满了专属于他的温柔神色……
不过，他不辞而别，一走了之之后，季望舒还会如当初那样对他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没有恨死自己就算不错了……齐邈绝望地想。
当陆灵芸来找齐邈的时候，齐邈已经恢复成了人的样子坐在药圃的一角发呆。
他恍若失了神一样，抬头望着天空。
陆灵芸随齐邈的视线抬头看了看天上，只是漂浮了几朵白云的晴朗天气，与寻常日子并未有什么不同。
“秦师弟，秦师弟？”
陆灵芸叫了几声齐邈，齐邈方才回魂对着陆灵芸问道：“师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灵芸点了点头，便在齐邈的身边坐下了，然后对他说道：“季师叔回上玄宫了，日后他会在内门的讲师堂开课，你要去吗？”
内门的讲师堂一般由内门长老授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只要是身在内门中的人便都能去听。
前山弟子那么铆足劲儿想要进内门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就算没有拜师，但是可以在讲师堂听课修习功法，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可以自身长进的方法。
听见陆灵芸说到季望舒，齐邈立即生出了兴趣。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现弄清楚季望舒在上玄宫究竟是什么身份。
“师姐口中说的季师叔是何人啊？”
知道齐邈是新入门的弟子，陆灵芸立即向他解释说：“季师叔是执剑长老的好友，便来上玄宫当客卿长老了，他在剑道上的造诣极高，所以只要是修剑道的弟子都会去听他的课。”
说到这里，陆灵芸又说道：“之前季师叔外出云游了一阵子，现在刚回来，我听师姐们说起，便来问问你想不想去。”
陆灵芸性格温柔又乐于助人，见齐邈刚入门，所以对他多有照顾。
“那什么时候上课，我也去听听。”
季望舒现在竟然会是上玄宫的客卿长老？他难道不用待在七曜了？齐邈纳闷地想。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我来叫你。”陆灵芸笑着说。
“那就多谢师姐了。”
“没事儿。”
陆灵芸临走之际，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对着齐邈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季师叔就是大名鼎鼎的论月真人。”
看见齐邈怔住了，感觉很是有趣的陆灵芸扬起唇瓣问：“怎么了？很吃惊吗？”
“呃……还好。”他紧盯着陆灵芸又问道，“是仙道战力前三的论月真人？”
“是啊。”
之前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排出来仙魔两道的战力，其中魔界前三就有魔尊重曜还有玄玙，而仙道前三则是贯日论月御星三位真人。
最重要的是，他此前听玄玙跟他说过，魔尊重曜一天天不在魔界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上了仙道的论月真人，一直穷追猛打不肯放弃。
所以，如果季望舒就是论月的话。
他齐邈现在算是要跟魔尊抢人？
魔尊现在喜欢的人，曾经是他抛弃的老相好。
这个世界再一次的天崩地裂。
陆灵芸见齐邈得知季望舒是论月真人后愣住的表情，不由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秦师弟？”
回神的齐邈连忙对陆灵芸解释自己刚刚走神了。
“那好吧，我走了。”
陆灵芸不疑有他，说完便踩着飞剑离开了。留下面上淡然，实则心里已是掀起滔天巨浪的齐邈。
这还真是遇上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究竟谁才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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