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倾慕

4、回忆——初遇

　　当年的北朝国，可不是如今这番景象，萧璟和秦述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此地阴气重重，偌大的城池，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就连境外无处可归的乞丐都不愿来这里。
　　“萧璟，你……确定这里有红石草？”秦述十分不情愿的跟着萧璟进来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既然有人传这里有，别的地方我们又找不到，就只好来碰碰运气了。”萧璟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的。
　　“好……好吧。”秦述因为有洁癖，每走一步都要找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烦请二位速速离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姑娘，我们是来此地寻红石草的，还请姑娘告诉我们这里有没有。”萧璟说着。
　　“红石草，有倒是有……”这名女子突然出现在了秦述的身后。
　　“啊！！！！！！！！”秦述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啊，你们怎的来这儿寻红石草？”女子一身黑衣，气宇张扬，眉眼之间有一股柔媚和俏皮。
　　不可否认，萧璟对她一见钟情，而秦述因为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一个臭水洼里，立马起身喊着“你管我来不来，你谁啊，爷我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无所不能的秦述是也！”
　　“哦？既然如此有能耐，还被我吓到了？”黑衣女子往前靠了些。
　　“你给我住口，人无完人，还有啊，你说话就说话，还跑到我后面来，我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秦述准备拿出自己的毒。
　　一把小刀迅速架在了秦述的脖子上“公子，礼貌一点，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萧璟见黑衣女子把小刀架在了秦述脖子上，立马上前说“姑娘，有话好好说。”
　　“呵，姑娘，我想你可能没听过我秦述的名号啊，杀了我，你也活不了的呢。”秦述放出了这两天他刚刚研制出来的‘花里胡哨’，中此毒的人，会随机以任何死法死去。
　　“公子，你的毒好生厉害，不过，你的同伴也中毒了哦！”黑衣女子毫无担忧之色，就在秦述下毒的时候，她用细小的白绳沾上毒，悄悄放在了萧璟身上。
　　“啧，失策了……”秦述邪笑了一下“不过，我说过了，爷我可是无所不能的，不仅仅只会毒哦！”秦述握住黑衣女子的手腕，往前一扯，小刀还是划伤了秦述的脸，黑衣女子看着秦述的侧脸，被划伤的地方流着血。
　　被扯出去的黑衣女子后退了几步才站稳，秦述拿出解药给萧璟解了毒，侧眸看了一眼黑衣女子。
　　“喏，解药。”秦述把一个白瓷小瓶递给黑衣女子。
　　“我叫莫微，你们呢？”莫微服下解药，问着。
　　“爷我叫秦述，刚刚都说了，这个是我的好兄弟萧璟。”秦述本来想搭着萧璟的肩膀，但碍于他刚刚摔在了臭水洼里了，就没有抬手。
　　“喂，你这儿……有没有干净一点的地方，我想换身衣服。”秦述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
　　“跟我来。”莫微转过身，对他们说着。
　　他们跟着莫微来到了荒城深处，这里有一个房子，房子周边开满了许多红石草。
　　“里面很干净，进去右拐第四个房间是浴房。”莫微说着。
　　“嗯。”秦述拿着包袱进去了，而萧璟则是去房子边上看那些红石草。
　　莫微倚着大门前的柱子，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白瓷小瓶，跟秦述一样好看。
　　不一会儿，秦述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衣“萧璟，我拿错包袱了，你的衣服大了些，不过还是勉强穿的了的。”
　　同样是穿白衣，萧璟传的规规矩矩的，有一种王侯将相的感觉，秦述因为衣服大了，穿的松松垮垮的，但正好符合他放荡张扬的气质，倒也觉得挺适合的。
　　“姑娘，为何这里是这番景象？”萧璟小时候可是听说过这座城是第一大国的，这才过了十几年，却成了这番景象。
　　“这里啊，曾经可是第一大国，之后……就没有之后了，皇室离奇失踪，城中乱成一锅粥，能逃的都逃了，他们都说，天要这儿亡，才会先挑走皇室的人，别的国也没有人愿意来统领这里，生怕沾上噩运。”莫微说着。
　　“迷信……那后来皇室的人都怎么样了？”秦述问着。
　　“嗯……不知道，反正就是失踪了。”莫微蹲下来，轻抚着那着红石草。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这里乌烟瘴气的，除了这儿，哪儿还能住人啊。”秦述嫌弃的说着。
　　“因为只有这里，才愿意收留我啊。”莫微一只手掐断了一株红石草，站起身，把红石草从掌心丢下去，任它随着风飘到水洼里。
　　“为什么？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秦述问着。
　　“你们就不用问这么多了，反正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有吃有穿有住的，这就够了。”
　　“啧啧啧，你心可真大，愿意住这里，行了行了，萧璟，快些带点红石草回去吧，师父等着呢。”秦述踱步走到屋边，蹲下来采红石草。
　　萧璟也帮着一起，两人采完草之后，便准备启程回去。
　　这就，要走了……
　　莫微没有对他们说再见，也没有回应他们的告别，天下之大，她只会待在这里，他们也一定能在这里找到她。
　　我们会再见到的，秦述。
　　这是他们的相遇，三个人里，萧璟的一看钟情，莫微的心头悸动，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不会很美好。
　　秦述和萧璟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师父已经被杀害了，他们之所以会被派出去寻没什么大用，又罕见的红石草，是为了保护他们。
　　秦述并没有像别人死了师父那样悲伤，然后再复仇，而是一言不发，好生安葬了他师父。
　　“萧璟，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师父啊，您就安息吧，徒儿会努力为您挤出一滴眼泪来的。”秦述自此以后，性情大变，不再是从前那副模样，因为这件事，他一直要装作自己很成熟，很冷静，他保护不了师父，他还要保护萧璟。
　　他们云游四海，走到哪里是哪里，他们到过的每一处，都会在那里种下一株红石草。
　　两年后，他们又来到了这座荒城。
　　这里依旧是两年前的那副模样。但不知莫微是否还在这里，他们走进去，两年前好歹除了莫微之外还有几户人家，现如今，已经没有人了。
　　“来这里干嘛，乌烟瘴气的。”秦述还是同两年前那般，极其嫌弃这里。
　　“这位公子既然如此嫌弃这里，那来此地作甚？”先闻其声再见其人，莫微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秦述后面，这次秦述只是侧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莫微，莫微能够明显的察觉到，秦述跟两年前不一样了。
　　“莫姑娘，好久不见。”萧璟十分有礼貌的对莫微说着。
　　“嗯，好久不见。”
　　秦述站在萧璟身后，什么也没说。
　　“莫姑娘，这两年……这里？”萧璟欲言又止。
　　“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废话，这种地方肯定是能走的都走了。”秦述有点受不了这里的脏乱差。
　　“秦述，不可无礼！”萧璟对秦述说着。
　　“哦……”秦述漫不经心的说着。
　　“莫姑娘。你就没曾想过改变这里的环境？”萧璟问着。
　　“为何？我觉得挺好的啊。”莫微环顾了一下四周。
　　“又脏又乱又差，小小年纪怎么就眼瞎了。”秦述嘟囔着。
　　“秦公子，既然这样，还烦请你走吧。”莫微说着。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收拾一下这里，毕竟你在这里生活，收拾一下总没错的。”秦述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好，他的脑子总是跟不上嘴巴。
　　“莫姑娘，秦述不是这个意思，他大概想的跟我差不多，只是表达方式有问题。”萧璟说。
　　“嗯。”莫微虽然嘴上应着，但还是对秦述刚刚的说辞不满。
　　“既然如此见不得别人说这里不好，那就把这里修缮一番呗……”秦述说着。
　　莫微往前凑近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灵光“行啊，你帮我一起修啊。”
　　“哼，莫姑娘说笑了，我又不住这里，这里如何，与我何干？”秦述别过头说着。
　　“嗯，是与你无关，也对，你也没这个能力。”莫微本想着用激将法，让秦述和她一同修城，让他多留一会。
　　秦述听到“你也没这个能力”的时候，他想起了两年前，两年前他没保护好师父，没那个能力保护好师父，他真是个废物。
　　“对，我是没这个能力，我就是个废物。”秦述转头就走。
　　“唉……我……”莫微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莫姑娘，你是不是很好奇，秦述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还记得我们两年前来这里是为何吗？”
　　“记得，寻红石草。”
　　“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的师父被仇家杀害了，秦述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在师父墓前，不吃不喝不睡的守了七天，他一直怪那时的自己能力不够，保护不好师父……”萧璟的话戛然而止，又说“这时候还是别再去打扰他了，莫姑娘！”
　　莫微没有听萧璟后来的劝告，而是追了过去。
　　城郊荒城处。
　　秦述躺在草丛堆里，莫微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无所不能的秦述。”莫微看了看秦述，继续说着“你若放不下两年前的事，你大可以去报仇，何必一直活在两年前的阴影里？你觉得你没那个能力，那是你觉得，秦述，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也很厉害，想深入的了解你，想让你帮我一起修城，秦述，可以吗？”
　　秦述缓缓坐起身，看着莫微。
　　“我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人，算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莫微起身打算走。
　　“可以。”秦述缓缓的说着“我一直都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无所不能的秦述，师父的死对我确实影响很大，但还不至于让我变个模样，我帮你一起修城，但我想让你重新认识一下我，我也重新认识一下你。”秦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
　　“我是秦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无所不能的秦述。”
　　“我是莫微，嗯……特别有能力，特别厉害的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