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夏季事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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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否定的迅速，曹无间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是脏的，没看错。
“哎，好，不脏。”
曹无间嘴角不住的上扬，说话都带着点气音，尤其是注意到小鱼儿的小表情后，心里就像有朵小红花一直在摇摆。
不过他也不明白小鱼儿怎么这么喜欢他，其实他也没做什么。
他没意识到的是他已经把从外婆那里学会的所有温柔都给了小鱼儿。
看到马大爷不情不愿地去搬那盆兰花，曹无间无言，厌烦得看了他一眼，来到洗手池。从水龙头流出的水被太阳晒过，温温的，哗啦啦冲洗着手指，打在内壁的白色瓷砖上，脑海里暴力的画面突然一闪而过。
“怎么你妈又不在家？去哪找野男人了？”
本就破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暴怒的吼声谩骂和浓烈烟酒味充满房间，逐渐昏暗了视线，模糊了听力。
“老子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他只能恐惧的蜷缩在墙角，挨受着无尽的拳打脚踢，痛苦又无法还手，曾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那时候确实是痛苦的，他甚至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
但他终将是活过来了。
明明只过了六年，记忆却已经模糊不清了，可以说小孩子不记仇吗？
可能因为他们都死了吧。
小鱼儿又有什么样的经历呢？
曹无间低头看旁边的小鱼儿，明明他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但就觉得他很不高兴，似乎自己得罪他了，好笑道：“有什么事？你哥我很好的。”
“以后可以不做那么危险的事吗？”小鱼儿委屈又生气，冲他吼了出来，曹无间讶异，心里有点淡淡的内疚感，补房顶没这么严重吧？
“打架算吗？”
“……”小鱼儿不知道怎么说了，有些生气却又憋着，轻轻说：“算。”
“那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受伤，行不？”
曹无间蹲下来，看着小鱼儿的眼睛，他想知道小鱼儿的眼睛藏着什么秘密。这眼睛就像太阳光，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可爱。
小鱼儿的眼睛在说：我不高兴。
他不知觉轻笑了一下，小鱼儿哼哼着扭过头不理人，曹无间轻轻把他的头扳回来，捏捏他柔软的小脸，故意道：“生气没？”
小鱼儿暼了曹无间一眼，脸上的触感还没有消失。他有意无意地低头看地，眨了眨眼，睫毛像小羽毛扫啊扫，嘴巴也无意识地抿紧。
“没有啊。”
马大爷抱着兰花慢腾腾走过来，身体一歪一斜，总感觉抱不住。他把兰花郑重交给曹无间，叮嘱道：“你要好好养哦？”
“嗯。”曹无间起身接过兰花，马大爷还不松手，他只是轻飘飘的看着，跟这个“老爷”说话是一点耐心都会被消耗完，他稍微用了点力，盆就被拿过来了。
“哎呀。”
曹无间带着小鱼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就被马大爷追上来一把抓住。
“不如我们再商量商量？”马大爷粗糙的手抓着曹无间的手臂，被猛地甩开还有点站不稳。
“一盆兰花，没必要吧？”曹无间厌烦他的磨磨蹭蹭。
“其实，这盆兰花是我……”
“我外婆的对吧？”曹无间扯了扯嘴角。
“嘿！你知道的哇？”马大爷尴尬地摸摸头，赶紧道：“我也不是偷……也没什么，你就好好养就是。”
废话。
看到曹无间离开的背影，马大爷止不住叹息，颤悠悠走到柳树下，回想昨天在路上遇到的道士，说他今天有血光之灾，神神鬼鬼的事说不清，他做了十几年小偷，心头还是有点怕，但这道士狮子大开口，他就想着把偷的东西还回去不就好了，心头又纠结，丢不起那个面子。
“这种人也不知道怎么会有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嚯，小鱼儿看书了？”
曹无间回去就把兰草丢在院子的角落，古人云：兰，君子也。这兰草在马大爷那里呆了这么久，也不知听了多少污言秽语，角落里好好反省下吧！
兰草：……
曹无间补了个房顶回来已经是大中午了，果然休闲时光是过得如此之快。可能是今天没有兼职的原因，曹无间也罕见地感到无聊了。
正吃完午饭，正巧钱玉打电话说他到门口了，还叫上了林际越他们，说来玩。
挂掉手机，曹无间暼到电视桌那个抽屉，拉开翻了下里面的书，都是些旧小说，记不得哪来的，已经铺了好几层灰了。
“哥，钱玉来干嘛呀？”
“他来玩，而且钱玉比你大，叫哥。”
“我只有一个哥。”
“你把猫放下，感觉快被你挼坏了。”曹无间扭头看见小鱼儿在“无情”地对待小猫咪，疑惑了。
就这，他妈的还不黏我！
“噢。”
小鱼儿放轻力度，抚顺它的毛毛，然后走过去把它丢进哥的怀里，威胁着按住它不要动，这猫在挣扎与不动之间选择了不动，敌不动我不动，卑微。
“算了，你走吧。”曹无间一拍小猫的背。
小花喵顺利逃脱了魔爪，一溜烟跑了，站在饭桌上高傲地俯视。
“……”
“给老子滚下来，给你脸了。”
刚威胁完，小猫儿就被赶走了，小鱼儿一直把它撵到房顶。
这时钱玉走进院子，大喊曹无间：“曹哥，我来啦！”这个刚安静了点的院子又变得热闹了。
“我带了辣条，吃不吃啊？”钱玉看着小鱼儿，特意提着袋子抖了抖，被无视了，曹无间正把板凳朝院子里搬。
钱玉凑到曹无间身边：“还带了可乐，嘿嘿。”
“刚买的，冰的，喝起来爽！”
一个人的说话声可以抵挡一群大妈大娘了。
“垃圾食品。”曹无间坐在院子里接过零食，顺便开了一包。
“是嘛，曹哥每次都这么说，还不是……”钱玉收到曹无间的注视，用手给嘴巴上了个拉链。
他倚着桌沿摊坐着，对旁边刚拿出牌的曹无间道：“你这小孩儿在干嘛？看猫看半天了，都不理我。”
“看猫不爽。”
“啊？这小花喵这么可爱，怎么惹到你俩了？”钱玉惊讶，哈哈大笑。
不过是前后脚的时间，林际越也来了，后面跟着赵空悟和李野。林际越几步跨过来绕住钱玉的脖子，也不管他的挣扎，“你来得有点快哦。”
“哎呀，你们自己走得慢。”钱玉扒着胸口的手臂，伸头看后面没有顾枭，问道：“枭哥没来啊？”声音拉得老长。
赵空悟开心地看着他俩的较量劲儿，随意摆摆手，坐下道：“有事，他的哪个亲戚惹麻烦，惹到他家了，他去看看。”
“怎么，想他了？”林际越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话，抱着他的脑袋，重重地弹了下，“调皮，怎么不见想我？”
“狗东西，滚远点。”钱玉捂住脑袋骂道。
林际越不再逗他，松开手坐下，慢条斯理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副牌，朝曹无间道：“来，无间，今天一下午我们就打牌，我一定要赢。”
李野叹了口气，明明是个大块头，却要双手撑下巴，做祖国的花朵，问道：“林哥要打钱的吗？”但两个眼睛似乎在说：你有钱吗？
曹无间挑挑眉，甩给林际越一个眼神，自己体会。林际越咧着笑：“哎，谈什么钱？谈钱伤感情。”
“嗨呀。”李野摇摇头，“林哥，无论怎样，你都是会输的。你看谁赢得了无间，把你打成了散财童子多少次了，不记得了？”
林际越：“……”
“哈哈哈，散财童子转世的林妹妹。”钱玉就喜欢林际越吃瘪，笑得拍桌，被林际越猝不及防“啪”的打了屁股，气得停下笑，一口气还没喘匀：“嗝～”
“哈哈哈…”众人大笑。
曹无间停下笑，挑衅道：“那我还需要打吗？”
“来，我怕什么？”林际越勒住曹无间的肩膀，嚣张地放话，他不怕。
“作死。”钱玉嫌弃道。
当然，曹无间还是被排除在外了，剩下四人凑一桌斗地主，钱是不会有钱的，就随便打打，真老年人生活。
吃会儿辣条，打了几盘，曹无间在旁边给小鱼儿讲怎么玩，有时调侃几句他们打得怎么样，说得四人想丢了牌揍人，但可能还揍不过曹无间。
于是他们打算轮流让曹无间上，钱玉赢了几次，眨眨眼对众人娇羞一笑，林际越顿时黑了脸，追着他打，让开宝座，曹无间上。
日落西头，众人尽了兴，笑得正欢，“怦！”被一爆破声打断了，还有很大的吵闹声，果然是马大爷家，夹杂着粗鲁的骂人声，砸东西的声音。
他们还没回过神，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是放鞭炮的声音，曹无间停下牌，钱玉提议说过去看看，他们四个人陆续爬上墙头，看热闹。
他们都以为是马大爷他败家儿子回来了，其实不是，是两个不认识的成年人，大概有三四十岁，个个身强体壮。四人心头“咯噔”一声，惊奇地对视几眼，一个两个跳下墙头，不看热闹了，跟曹无间说了下情况。
“完了，这是要出人命啊。”钱玉慌道。
“这疯子又惹了什么祸？”李野嫌恶道。
“欠钱了呗。”赵空悟抱着手臂，啧啧道。
“还凑热闹吗？”钱玉茫然。
“打不打得赢还是个问题。”林际越拍拍钱玉的背，安慰道：“你不要慌。”
几人打商量，钱玉在家看住小鱼儿，其他人悄悄溜到马大爷家门口看情况。过去时闹声还在继续。
“儿子欠钱，老子还钱。”
“养老金是有的吧。”
两个大汉和一个老头对峙着，马大爷心头打咚咚响，骂那个白眼狼，嘴上坚决说没钱，大汉恼火了，说：“不要以为你是老头子，我就不敢动你！快点给钱，不然今天你就不要想好过！”
“真的没钱啊，你看这个房子这么破，我修瓦的钱都没得。”
大汉才不废话，直接一脚踢在他腿上，马大爷摔倒在地，下巴嗑得生痛，全身都痛得要命。
“你就说，要钱还是要命？一个小偷，我不信没钱。”
曹无间背靠墙壁，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林际越蹲在地上，听到这里对他道：“要管闲事吗？”
曹无间沉默，他是不想管的。
马大爷又被踹了一脚，哇哇直叫。李野生气道：“艹，他就不能拿点钱吗？难不成钱比命还重要？”
赵空悟特憎恶这个老头这种人，翻了个白眼：“越穷越惜钱呗，妈的吝啬。”
“观望一下，没闹人命就行。”曹无间朝门里嗦了一眼，冷漠道。
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也是活该，这种威慑人的打手一般都是雇佣的，惹上了不好脱身，而且他们也不是真只混社会的，不过是经常打架的人。
“如果要管可以报警。”曹无间低头，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无间最近老是找警察？”李野咧笑，不知道什么意思。
曹无间飞速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李野笑意依旧，曹无间淡笑，眼睛有一丝狡猾：“虽然没用，但交给警察还是简单点。”
这野东西喜欢打架，也要看情况，打不过就是蠢了。
而且我可是三好市民啊，答应小鱼儿的。
“行，看情况，报警就行。”林际越消失了刚才的冲劲，这人死不死活不活都不是他们的事。
马大爷也是抵不住两个大汉的步步紧逼，被打得半死，终究是把钱拿出来了。
“早拿出来不就好了？”
大汉甩了甩钱，洋洋得意，看着地上坐着喘气的老大爷，不屑地吐了一口痰，“好好管下你的孩儿，老大不小的，天天这样也是折磨不是？你早点走还可能是解脱。”
马大爷居然觉得这句话说得有道理，我活着是干什么呢不是？
“是吧，我也觉得。”马大爷笑呵呵道。
锤子，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去死了？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
门外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艹，老子刚刚没放完的鞭炮，哪个小孩儿给我放完了？”
大汉走到门口，没看到什么人也没在意，喊上另一个人就赶紧走了。
“半个小时还没来。”他就知道这些警察的速度从不会让他失望。
四人躲在巷子深处，看着这走远的两人，心头也是烦躁。
“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夏季事故【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