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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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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卿安睁开眼,眼前是一顶带着蓬纱的床顶。
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可这里的环境是自己所陌生的,周围的光线暗沉沉的。
呆愣愣的看了一会,卿安突然抬手痛苦的捂住了头,像是有千万根针扎进了脑子里。
“轰…”
一段记忆出现在脑海里,记忆里是那一片熟悉的彼岸花海。
熟悉的场景却不是熟悉的视角,这是应该是属于花灵的记忆。
直到回忆起花灵问孟婆要镜子的时候,卿安才明白了这段记忆,究竟属于谁。
那时的花灵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女孩都有爱美之心,花灵也不例外。
当那面镜子照出了熟悉的面孔。
这是...我自己!之前记忆中模糊的脸骤然全部清晰。
原来这些都是我的记忆,及笄之时原来指的是我…
那一刻卿安只觉得自己像沉浸在大海里,身边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
所有的记忆恢复后,卿安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过了一阵子,卿安被外面嘈杂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只听外面传来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哀伤,脚步急促而又沉重。
跟在这之后的那个脚步声就要慢多了,嘴里满是无所谓的语气:“急什么...不就是个女娃娃么,按照净谷的规矩就不该救!”
在大夫看来,不过是个女孩子,死了没什么可惜的,给她用了药反而可惜了药材。
那中年男子神色一冷,却还是请着大夫一同前往。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卿安看见门口探进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头,眼珠是墨绿色的,瞳孔如蛇眼一般窄细,此时这双眼中满是焦急,眉头紧锁着。
“卿安...你醒了啊...”男子的语气里没了之前在外面的沉重,看见卿安睁着眼睛己然苏醒,很轻很轻的询问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惊着了她。
“...嗯。”卿安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新的记忆,从自己蹒跚学步的时候开始,眼前这个男人一直陪伴着自己,教会自己生活的本领和知识。
净谷......
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记忆里自己的父亲,卿安感觉自己似乎在梦里,暗地里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卿安直直呼疼。
男子以为卿安醒来感到不适,赶忙走上前,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请着大夫进了门。
大夫本就是自己恭恭敬敬求着请来的,若是怠慢了怕是没有人同意为女儿问诊了。
“哼!”大夫从鼻腔间冷哼出声,一甩衣袖,挺着身板在床边坐了下来。
如不是自己欠了这家伙点人情,有谁会为了个女娃娃走这一趟,在净谷,女性的价值是很低的,不值得相救。
“你女儿都醒了,还有什么好救的。”
大夫嘴上这么说着,出于自己出山必救的医德,手却是很自然的搭上了卿安的脉。
“面色红润,脉搏稳定,只是气息稍有薄弱,老付,你不是说你闺女被丢进...火墟了吗?”
“卿安没事吗?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男子赶紧上前,把卿安扶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确认了她真的没有事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窄细的瞳孔渐渐放松,变成了椭圆型。
“老付......”大夫又开口提醒他,“你确定你闺女真的被丢进了火墟?”
“是啊!那群老东西太狠心了!”被叫做老付的中年男性咬牙切齿的,随后又心疼的看着卿安,“还好...卿安你没事...”
卿安愣愣的看着这位自己的'父亲'各种变脸,感觉这信息量有点庞大,让自己应接不暇。
“这、这是被丢进火墟的样子?”大夫瞪大眼睛把卿安看了又看,指着卿安问着,“你看看你闺女身上有哪一处被烧伤了?”
“嗯?”老付这才反应过来,又上上下下把卿安检查了一遍。
“这...卿安你...”
大腿上真实的疼痛感还没消散,这让卿安不得不相信自己魂穿了。
穿到了这个整日光线昏暗,对女性极度不公平的净谷。
卿安的记忆里,是眼前这个男人,原主的父亲用心照顾她,随原主所喜欢的,教她本领、知识,送她进学堂。
但是进入学堂以后噩梦就开始了,就算原主做的再好,在学堂的老师眼里,他们认为这些知识教授给女子是一文不值的。
但父亲与与原主并不以为意,认为能学到知识就好,不必在意那些眼光。
直到...有人偷学了学堂禁术...
老师们对女孩的偏见根深蒂固,认为以前都是男孩学习时从未出过事,一定是卿安所为。
可老师们怎么还会记得,以前发现学生偷学禁术的时候,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晓,只因为他们老一辈骨子里刻着的男子为栋梁,□□为未来的思想。
卿安被老师们扣上了偷学禁术的罪名,按照规矩把她丢进了火墟里,准备让她在火中活活被烧死。
这时候卿安的父亲才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改变的,他为自己送卿安进学堂这个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
......
许久,卿安都没有说话,她对这世界极尽的不公平感到一阵恶心。
“...没关系!女儿没事就好。”老付的瞳孔又缩紧成窄细,尽管当时自己亲手救下卿安的时候,她身上裸露的皮肤有的都被烤的焦了,但是老付还是选择忘记这些,女儿还平安就好。
但是他不会忘的是,学堂里那些老东西丑恶的嘴脸!
大夫再检查了下,确认卿安身体无碍之后就准备要走,“老夫我就走了,欠你的情我可就算是还清了,莫来找我了,不然老夫的脸可不够丢了。”
想想这些年这老付,为了女儿来求了自己多少次了,一个女娃娃舞刀弄枪的,十五年已是满身疤痕,哪有女子的样子,以后怕是相夫教子也没人要。
大夫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家中还没安静片刻,只听见外面传来“砰!砰!”的撞门声。
不消一会儿时间,木门被撞破,外面走进来好几位神色僵硬的老者,眼光锐利,身板挺得笔直。
“付融!把付卿安交出来。”
来人二话不说,开口就要付卿安,正是学堂里最德高望重的三位老师,当然,是对那些男孩子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