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总裁共用身体后》炎炎原燎

9、心跳

　　“鱼鱼！救我！”封橙大半夜不睡觉，疯狂砸于日的大门。
　　于日甩开门：“干嘛呢，叙旧说了四五个小时，没什么可聊的。别打扰爸爸我睡觉。”
　　“不是，不是。你跟我来……”封橙半拖半拽把于日架到自己房间。
　　“被子上有虫子！黑不溜秋，愣大一个，你快把他弄走。”封橙扭头不敢看，颤抖的小手指个不停，“它刚刚还冲着我点头！”
　　“啥呀，不就是象鼻虫，山林里常见着呢。”于日凑近一看，淡定自如地说道，“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弄走！弄走！”封橙说。
　　于日双手环胸：“喊我一声爸爸听听。”
　　封橙梗住脖子，坚持不喊。于日呲溜窜出房门外，并带紧房门不松手。
　　封橙使劲砸门：“于日你个混蛋！把门打开。”

　　于日死命抵住门，叫嚣道：“叫你声儿子，你敢答应吗？”
　　封橙撕心裂肺地骂着：“于日，你没人性！哎呀呀呀……它在飞！在飞！快放我出去！”
　　于日正和封橙较劲闹着玩，突然听到裴天长长的舒气声，紧张地查看裴天的现状。没问题，一如既往地看英文书呢。
　　“天天，你有什么不舒服嘛？”于日关心地问道。
　　裴天毫无回应。
　　“在飞！在飞！飞门上啦！”封橙继续嘶喊。

　　若有似无的紧张情绪从裴天那里传来。于日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阴测测地说：“哦~~~原来堂堂的大总裁怕虫子啊！”
　　裴天否认三连：“别瞎说！不可能！我没有！”
　　于日双眼一弯，猛然打开房门：“别瞎叫唤了，丢人。爸爸帮你弄走。”
　　裴天略显惶恐的声音：“于日！你是故意的！”
　　于日一步步向象鼻虫靠近，不忘用极其欠抽的语调得瑟：“我就是故意的，你打我啊？想抢我身体？不行！我们有君子协定，不可以不经我的允许使用我的身体。考验你是否遵守约定的时刻到了。”

　　说着，于日已经将手慢慢伸向虫子。
　　裴天凝重又沉痛：“于日！于日！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日一手握住虫子，裴大总裁忍不住失声尖叫，原地蹦起。
　　三秒钟，开窗、放虫、关窗一气呵成。末了，于日淡然地吹吹手心。

　　“算你有点良心。”
　　“于日你没有心！”
　　封橙和裴天同时出声，一人惊魂微定，一人神魂出窍，血色全无。

　　“怎么不说话？生气啦”于日挥挥手告别封橙，脑海里逗弄着裴天。
　　“你一天天板着个脸，平静无波的，连个情绪反应都没有，整一活死人。我这叫刺激疗法，可谓是‘立竿见影’，你当时就嗨起来了。”
　　裴天拿起手机，准备给周秘书打个电话。想起于日说的，非工作时间尽量不要打扰下属，改为敲字给周秘书发微信消息：周秘书，限你三天之内收集到所有关于灵魂互换、心灵沟通、同身魂牵等方面的资料，整理好给我，重点标注出解决方案。尽快！！！

　　于日“啧”一声，还三个感叹号呢。把人惹急了，得赶紧顺毛捋一捋：“小气鬼，明天带你去骑车，作为弥补，可以了吧？”
　　裴天冷酷无情地将信息发送，心想，骑自行车，谁不会呢，还让你带，谁稀罕。

　　《致命师生》的剧组人员到明天才到齐，正式开机在后天。于日他们有一天空闲，相约一起出外溜达。
　　酒店附近正好有一家摩托出租的店，于日和封橙租了两个重型机车。
　　“阿圆怎么还没到？”于日翻身跨上机车，试了试马达，嗡嗡巨响，十分得劲。
　　“我刚出门遇到他。他说不来了，昨晚上写了一夜的剧本，早上刚睡下。阿圆说看见你，来了灵感，一定要给你好好加戏。”封橙说得酸溜溜，“我投资人还没提加戏的事，编剧先干上了。”
　　“哥们人缘好，不用羡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日潇洒地甩甩头发，黑色酷炫头盔一带，酷盖出街。

　　临渊整个县城建立在山与山之间的谷底，建筑密集，高矮错乱，抬眼便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县城内道路狭窄，于日二人顺着道路缓慢往下骑行，钢筋水泥的建筑物渐稀，从一个弯道驶出，豁然开朗，入目便是一条宽阔深翠的大河，笔直前行，看不见尽头，两岸翠绿的山峰高耸入云。

　　封橙说道：“我昨个打听了，顺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能到达临渊山脉最高峰。放眼望去重峦叠嶂，美得很。搞不搞？”
　　“来！”于日点头。
　　盘山公路如一条蜿蜒的巨蛇盘旋而上。路上没什么人，两人的车速逐渐加快，每行至一个弯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跌入万丈深渊。

　　裴天昨日刚落定的心脏又开始急速跳动。
　　他的声音微微颤动：“这是你说的骑车？”
　　“对啊。”于日心情十分轻松，甚至哼起来歌谣，“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马上就到家了，它让我远离烦恼和忧伤，它带我重新回到自由天堂。”
　　裴天冷哼：“哼，当真是下一秒就能直升天堂。”
　　“拐弯啦——”于日声音轻飘。
　　一辆面包车迎头撞来，裴天又一次尖叫：“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裴天的尖叫声，于日笑出了鹅叫声“鹅鹅鹅鹅鹅鹅”。
　　机车擦着面包车飞过，狂野地继续奔驰。
　　于日笑吟吟：“在大学暑假，我和封橙曾经一起骑行西藏。我还考到了赛车手C证书。放心，你死不了。”
　　裴天有气无力：“您的兴趣真野。”架子鼓、摩托车……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鹅鹅鹅鹅鹅鹅鹅……”
　　每一处过弯口，裴天和于日总是响起二人合奏。
　　终于到达山顶。裴天明明一直端坐在办公室，硬生生升起一股眩晕想吐的感觉。

　　“别愁眉搭眼啦。看！”于日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流淌。
　　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什么叫“荡胸生层云”，裴天第一次有了具象的感知。比起山河，你是多么的渺小，当站在它们之上时，又是多么的开阔。
　　“开心吗？”于日问道。
　　裴天的心微微颤了颤。打鼓的时候，于日也这么问过自己，现在仍这么问他，好似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开心与否。
　　裴天这次没有沉默，给予确定的回答：“开心。”

　　“你整日不是在工作，就是一个人独处……有了于日小爷，让你感受不一样的人生。我要带你去看遍世间山河，带你做从未做过的事情。你愿意接受吗？”于日轻声问道。
　　这个总裁啊，一点都不快乐，反而可怜得很，让人不自觉心疼。既然自己遇到了，又成为好朋友，于日想打开他的心结，希望裴天真正开心地生活。

　　裴天愣了，于日这是……在对他表白？
　　裴天眼神飘忽，抿了抿唇：“你给我考虑时间。”
　　于日无语：“咱俩这情况，你阻止得了吗？考虑可以，但没有必要！咦？我能感受到你情绪起伏很大，心跳得贼快，贫两句而已，要不要这么生气？行行行，考虑考虑，好好考虑！”

　　裴天办公室内。
　　“周秘书敲了好久的门，没有回应。推门进来，发现裴总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椅上，眼神涣散，没有聚焦，好似丢了魂。
　　周秘书赶忙凑近，想看清楚些。裴总的眼珠忽然动了动，一瞬间满脸通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想起裴总让自己找的什么灵魂之类的资料，莫不成裴总他……中邪了？！

　　“裴总！裴总！”周秘书急切地呼唤。
　　裴天还有一丝恍惚：“嗯？”
　　“您是发烧了？还是中……邪了？脸红得吓人！连耳朵尖都红了！啊！脖子也红了！手好像也红了！完了完了，要不要找个大师来看看。”周秘书神情特别紧张，说得特别认真。
　　裴天：“滚出去。”
　　周秘书：“啊？”
　　利刀似的眼神甩过来，周秘书立正站好，速度地退了出去。裴总还是裴总，仍然冷酷得吓人。

　　两人骑着摩托下山，裴天全程保持静默状态，任于日挑逗，不说话。于日嘟囔两句，莫不是昨个和今天做得太过，把裴大总裁给气大了。
　　退还机车，于日他们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街道旁。
　　四五岁样子的小女孩不小心摔倒在地，哇哇大哭。有个清秀俊雅的男生扶女孩起来，为哄女孩开心，用温柔的声调轻声哼起童谣：“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于日一声‘师哥’还未出口，突然感受到来自裴天强烈的心跳声。
　　于日看了看师哥封絮那张屡屡出圈的神仙面容，再感受了感受裴天咚咚咚咚个不停的心跳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于日带着自己的师哥被人认可的浓浓自豪感，极其兴奋地向裴天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天天，你对我师哥一见钟情了吧！”
　　“？？？”裴天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