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路》我要上幼儿园

6、第 6 章

　　李一一躺在床上，今晚的月亮真圆，月光洒满了星空。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照在了屋顶。

　　她看着那光，用眼睛追随着，看她多会消失。尽管会来临，但也终会消失的，不是吗。

　　时间很慢，她甚至感觉能听到以前奶奶家时钟左右摇摆的滴答滴答声。

　　光从她的头顶，她的身上，她的脚上，窗帘上缓缓的消失了。

　　她闭上眼睛。

　　来到这里后，她从不曾刻意的打听过。

　　六个星期的星期一升旗仪式，是她最期待的时刻。。

　　所有老师、学生都要来到操场举行升旗仪式。

　　班主任都站在各自班级后面，其他老师则是随意找队伍，站在后面。

　　她不曾站到最后面，以可以看到所有背影。

　　她是最后一个离场的老师，她看着每一个背影。

　　她想，如果人群中有他的背影，认不出来，不如转身离去，不必认了。

　　她知道没有，她相信她的直觉。人有时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什么也不相信，却只相信自己的莫名其妙。

　　人的记忆有时很奇妙，有时能忘记很多事和很多人。

　　有时又固执的记住有些事有些人，尽管记忆模糊，但是总是像有一个影子那样，偶尔在梦中出现，偶尔在脑海中出现。

　　这样就很好，能够将梦里的影子看清。

　　听着起床铃声，她沉沉的起床。

　　简单洗漱了一下，她跟在跑早操的学生后面跑步。

　　跑步是她的一大爱好，跑了有好多年了。

　　学生都回到班级上早自习了。

　　她继续跑。

　　这里晨跑的老师不多。除了班主任、体育老师和值周的领导，剩下的几个在跑步的就真的是爱好跑步的了。

　　大家都点点头，微笑一下示意一下就好。

　　偶尔也速度一致的跑上一段。

　　今天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影。

　　就在她的前面。

　　她跟着跑了两圈。

　　三三两两的开始做着拉伸。

　　她路过微笑打着招呼。

　　“小李老师”这个是散步的杜老师，政治老师。她不跑步，每次都是等学生散了后，来走上几圈。

　　“几圈了”看着额上一层汗珠的年轻面庞。

　　“五圈吧，开始还数这，后来就忘记了”她做着拉伸。

　　“就应该运动，你看现在的年轻人，来运动的还没有老年人多”。

　　“岳老师，也来跑步了。”看着路过她们的人。

　　“杜老师。”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学校里最爱说的杜老师。

　　“老师，我是李一一”。她面向着她。

　　“岳老师也教过小李老师吧。”

　　她看着打招呼的两个人。

　　“岳老师是哪年来的，我看看，我们家帅帅上高中那年。”

　　他们都毫不怀疑，杜老师是真的能算出来的。

　　“哦，小李上初二那年，岳老师来的学校，也教过你。”有些自豪的声音。

　　现在李一一有些不确信了，杜老师是真的记得她的吧，有些小高兴，被人记住的高兴。

　　“你们继续运动吧，我得回去做饭了。”

　　她家住附近，不在教室食堂吃饭。

　　“老师，我是李一一。”我看着杜老师远去，又重复了一遍，很慢很慢，字字清楚。

　　“李老师”。他说了一句，就打算离开。

　　看着要离开的声音，她抓住了他的衣服。

　　回过头，声音有些严厉，“松开。”

　　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又看向已经放下手，正看着他的人。

　　嘴唇紧抿着，眼睛已经储满了泪水。有些委屈，有些倔强，但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以前，他能记得的以前。

　　可是什么都没看到，还是一双严肃沉静的眼睛，脸。

　　她想大声喊，怎么可以不记得，怎么可以只是她一个人。

　　得不到回答。

　　他平稳了一下情绪，装作没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样子，看着有人向这边走来。

　　他转身离开。

　　李一一看着走远的人，闭上眼睛，眼泪一半流到了脸上一半流回了心里。

　　她知道，他记得。

　　如果不记得，应该是和她打招呼的。不应该严厉的。

　　冷静，冷静，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她也有些被自己的举动吓一跳。

　　这里是哪里，怎么能胡来。

　　可是，可是，有时候，理智是没有用的。

　　又看看，她知道，不能的。

　　无论结局好多，都不能太过不堪。

　　“哈，想什么呢？岳老师。”周念突然跑过来。

　　这次她成功了，正在走路的人果然被她吓了一跳。

　　“周念。”看着得逞的人，有些无奈。
　　“不要这样突然吓人，小心叫你爸知道了。”

　　“哼，知道就知道。”

　　“诗琪这星期回来吗？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

　　“不回来，补课呢”。

　　“哦，这么小就补课”。有些失望，看了看旁边的人又说“补课也好，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你去跑步来”。

　　“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师，我们住一个宿舍，她也爱跑步的”。周念说着话，又偷偷的看着身边的人。

　　她也很奇怪，是挺好的，但是也就是正常呀，至于吗。

　　“好多跑步的，你说的是谁”。

　　“哦，没谁。”

　　“岳老师，你不去食堂吃饭吗。”

　　“不去了，回家一下。”

　　“哦”。
　　“家里也没个人，回去干嘛去。”她小声地嘀咕着。

　　“我是有家不能回啊”。

　　说回家的岳老师，其实没有回家。

　　他像学校的东面走去了。

　　这一早晨发生的事，都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又想起那个大胆姑娘，都是个大人了，做事又怎么不计后果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岳老师，这是去哪，要上课了。”迎面骑着自行车的杜老师，停下了车子。

　　“就是，都忘了时间了。”

　　“别想太多，去了县里，孩子还就不是你的了，那的教育是比我们这好。”

　　“听说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和数一数二的老师”。

　　“嗯”。
　　“这两口子过日子，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想开了就行。”

　　“这里也很好，你看越来越多 ”

　　岳城是真没有谈心的打算，杜老师学校著名的广播员，孩子在外地工作，老公去世几年了，她还有两年也退休了。

　　最大的爱好就是谈家常，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