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058 柏延受伤 ...
-
这些天,尧盛年很能作妖,不是缠着陈念剃胡须,就是要洗头擦澡,很能折腾且乐此不疲。约莫婚后半月天数,陈念外出在中心街闲逛时,碰上了热闹。
一家酒楼因后厨走水,好在大火扑灭及时,仅有几人受伤。街道上的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医护人员便抬着担架,穿梭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
陈念性子冷漠,本想一走了之,可偏偏担架上躺着个乌漆墨黑的人,眉眼着实太像陈柏延了,让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她止步问路人,“大哥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路人回头解释,“酒楼走水,恰巧有剧组在此拍戏,瞧稀奇的人也多了去了。故而房屋坍塌事发之后,砸伤一众人。”
陈念了然,这下更笃定方才那人,正是拍戏的陈柏延。这些日子不是被尧盛年缠着走不开身,就是在研究枪械改造。还一直没时间过问柏延演戏一事,如今更应该去一趟医院了。
北城最好的医院,仁和医院。
乌漆墨黑的陈柏延,神情恹恹躺在病床上,与纯白的床褥形成鲜明对比。白眼仁咕噜咕噜转着,盯着进来的女医生。
柏延第一眼瞥过去,一米六出头,斜分齐刘海,小脸乖巧,眉色张扬冷淡。小巧玲珑的脸型,由清淡的眼神点缀着,很有特色,让柏延心情好转几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此话果真不假。
目光落在她工牌上,写着“井田惠子”四字,是个日本人。当惠子冰冷修长的手,握住他手腕,他才堪堪回神。
柏延睇着她手里泛着银光的针筒,抽了抽嘴角,“你,你……轻,轻点啊。”
井田惠子抬眸,对上他公式化一笑,随即一针老练的扎进去,不眨一眼。柏延旋即惊叫唤,“你不会温柔点吗?”
他对她的象随之坏到极致,皮囊乖巧,可惜性子冷淡粗暴不温柔,难以相处。
她环臂抱胸,嗤笑冷睨,带着异国腔调,“我不会怜香惜玉。”
话落井田惠子就离开,不理睬身后暴跳如雷的某人,“喂,喂站住!什么叫‘怜香惜玉’!你什么意思,喂!”
陈念问了护士找了过去,与里头出来的女医生撞个正着。
井田惠子公事公办拦住陈念,“你与病人什么关系?”
陈念将目光落在病床上,“我是陈柏延的姑姑,请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吸入浓烟不多,呼吸道有灼烧的痕迹,休养几天就好了。”井田惠子眼神在两人间徘徊,有些不可思议两人的关系,冷淡的脸顿了小会,便离开了。
柏延一脸不自然,“小七你怎么来了?”
陈念冷哼反问,“我倒想问你,你怎么进医院了?”
他前脚一进医院,她就找过来,说不定知晓了一些事,但他绝不能不打自招。柏延坐直身板,撒谎道,“就,就跟朋友在酒楼闲玩,哪晓得后厨着火,这才进了医院。”
陈念盯着他,“你撒这谎有意义吗?需不需要我将楼下正在缴费的林导演请上来,当面对质?”
柏延张口结舌,傻眼半天,最后苦苦央求,“好好好,瞒不过你,我是去演戏了。可那也是正经工作,你先别反对,忙着给家里人通风报信,好吗?”
陈念气结,走过去狠狠拍了他脑穴,“你觉得我这是这种人?你演戏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柏延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你房间有三张影报,花好像馆有两张你的照片,到影院一看不就知道了。”陈念解释完,一脸幸灾乐祸,“倒是你,肯定没给家里说吧?他们怎会同意你演戏?纸包不住火,估计明天就能见报了!”
柏延还一脸佩服时,听到她最后一句,瞬间哭丧着脸,“小七,小七姑,你一定要救救我!家里人要是知道这事,铁定又要以老派思想,说我抛头露面,丢陈家脸面。”
“我怎么帮?”陈念云淡风轻,显然不太想为此事劳神。
柏延水灵灵望着她,“小七,去找褚旭,褚伯是报社主编,这事肯定能成。”
陈念听着他满口馊主意,不禁一抽,“你先问问你姑父同不同意我找师兄。”
柏延臭着脸,小声嘟囔,“果然嫁出去的女儿,胳膊往外拐,眼下尽想着尧盛年的心情,不顾侄儿的死活。”
陈念很想教训他,“柏延,你当我耳聋了?”
柏延丝毫不觉尴尬,厚着脸皮一笑,“要不将投递员收买了,明儿让他送一份无关紧要的报纸。”
“此计可行。”她点头赞同,忽而挑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缺胳膊少腿的,我就回去了。”
柏延性子爱热闹,瞅着陈念就要离开,愤愤不平,“来了就走,这么着急赶回去?重色轻亲,我还是不是你侄子?”
陈念摆着黑脸威胁,“你再叫唤,我现在就回陈家。”
“小七姑,你一定要将事办妥哦。”柏延顷刻变脸,乖乖窝进枕头里,嘴甜的很,果然天生是演戏的!陈念脸一抽,无语转身离开,去处理柏延委托的事。
九月下旬,北城入秋,不暖不凉,气候宜人。
傍晚时分,柏延输完液便出去觅食填饱肚子了。路过电话亭,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陈家仆人。“喂……嗯,我是柏延……你给家里人说,今晚我在朋友家玩,不回去了……嗯,好。”
柏延本想去家饭店点餐的,恰巧路过一家面铺,碰见那娇小高冷女医生。梳着低马尾,半高领纯白针织衫,外穿暖黄风衣,知性干练。
柏延随性改了去饭店的想法,进了面铺打招呼,“井田医生!你也在这儿吃面?”井田惠子回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施以礼貌性微笑。
柏延朝煮面的点了碗面,“麻烦来一碗面,加肉加辣!”
一旁的井田惠子微乎其微地蹙眉。
柏延扭头问她,“你吃什么?”
她却答所非问,“你吃葱吗?”柏延不解,还是傻愣愣的点头。只见她点了一碗清汤素菜面,便寻了一张桌坐下。
柏延一怔,吃的真清淡,跟人一样寡淡得很。
继而他坐过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严格来讲是柏延“自娱自乐”。井田惠子基本只会单音节的“嗯”,这让一向很热络的陈柏延,尤感挫败。
好在两碗面端上来了,井田惠子却揽过红汤肉片面,面不改色吃起来。柏延愣住了,“井田医生,你那碗是我的,这碗清汤面才是你的。”
井田惠子拢眉,“我是不是交代过你,住院期间忌辣忌腥,多吃清肺排毒的食物?”
柏延凭借模糊的记忆,错愕点头,再瞅瞅那碗红汤肉片面,咽咽口水。认命地揽过清汤面,真诚一笑,“多谢你了。”
作为答谢,柏延把两人的面钱一并付了。他歪头一笑,露出大白牙,一脸心无芥蒂,“井田医生,待会回去挂点滴,可不可以轻点?”
望着他明媚的笑容,惠子一顿,双手一揣,便往医院回走。
回医院的路上,柏延瞅着一家小玩意工艺店很稀奇,顺手拉住惠子手腕,“我们进去瞧瞧?”
虽是商量的语气,可他行动毫不含糊,作势往店里钻。井田惠子有些不耐烦,显然在他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惠子讪笑揶揄,“你个大男孩儿,喜欢小女生玩意儿作甚?”
柏延一顿,回眸眼神幽深,在灯光折射下熠熠生辉,嘴角荡着笑意,透着点坏坏的味道。他俯身凑近她耳侧,“我是男是女,井田医生要不要亲自验验?”
惠子被他反将一军,耳尖微红,挣脱开手腕上的禁锢。佯装镇定,望向他下半身鄙夷说,“你还太小,我没兴趣。”
她的眼神冷清,像一块冰,滑下他小腹,惹得他骤然颤抖酥麻。待回过神来,才发觉她已拉远距离,往医院方向去了。
柏延舔舐嘴唇,快步跟上去,“井田医生,等等我。”回应他的,只是某人更快的步伐,柏延无奈含笑,看来井田医生并非无趣啊。
到了医院,柏延并没第一时间回病房,反而与值班的小护士聊起了天,倚仗他那张俊朗的脸,坑蒙拐骗问到了惠子的芳龄。
柏延边上楼,边自言自语,隐约含笑,“大我两岁,原来是姐姐呀,可脸也太显嫩了吧!”
惠子来挂点滴时,柏延眼神总似有若无在她周围打晃,弄得她很不自在。当她冰如玉的手搭上他手腕时,柏延放软含笑,“惠子姐姐,我怕疼,轻点啊。”
惠子一哆嗦,眸光清绝,“你再乱攀关系,我手上的针可就不听话了。”
柏延乖乖闭嘴,任她扎针管。她眉色淡淡,动作却轻柔不少,“明天我调休,有其他医生给你打点滴。”
“啊?”柏延缓过神来,还想搭几句话,人就已经走出去了。
次日,柏延躺在医院百般聊奈,可偏偏下午他就清闲不起来了。因为举家上下都晓得他演戏一事,找来医院。
王庆娇闯进病房,手里攥着报纸,气得发抖,“好你个柏延,果真在这儿!”
“奶奶,你们怎么来了?”柏延虎躯一震,难道陈念没办妥?不应该呀,她一向很靠谱的。
陈建安已有五十五的高龄,陈家商铺早就给陈敬安、陈敬康二兄弟打理了。如今知晓此事,他也跟来医院。陈建安猛跺拐杖,“我们不来,难道还等你爬回来不成?”
王庆娇将报纸扔在病床上,横眉冷对,“若不是你四姨娘今上午约人打牌,恐怕我们全被你蒙在鼓里!”
陈家养着的这些姨太,贯爱约人打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丽倩是二房一派,抓住机会就杵大房一派,今儿晓得这事,指不定在家里大肆宣扬,多阴阳怪气呢!
柏延思及此,一阵头疼皱眉。千防万防,姨娘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