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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爷的和离王妃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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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一行人去时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但也是紧赶慢赶走了十多天才到达寅州。
一到城门口,寅州知州便带领寅州诸位官员前来迎接:“下官拜见端王殿下,端王殿下舟车劳顿,还请入府放下行装休息片刻,再做其他吩咐也不迟。”
端王侧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神情萎靡将下巴搁在窗框上探头望向窗外的洛云锦,点头道:“那就有劳刘大人前方带路了。”
虽然王府的马车已尽量修得宽大舒适,轮子上也特意加装了一层防震装置,但到底是路途颠簸加之舟车劳顿,洛云锦先前又从未体会过如此出行方式,只新奇了头几天便感不适。
刘知州连忙摆了摆手,满脸恭敬地在前方带路。
洛云锦在府中休息了许久,脸色终于红润起来。她寻了府中管事问清端王与其他官员议事的地方,留下清平、清双两人继续收整行李,独自一人前去探听情况。
刚到门口,她就听见屋内传来的争吵声,便没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小心扒着门缝偷偷往里瞧,端王坐在首位捏着青瓷茶杯,面色冷淡地看着屋内众人争得面红耳赤。
洛云锦知道,端王若是生气,那脸色越如常、气得越甚,如今面上不显但是眼底已经漆黑如墨,怕是早已怒不可遏。
她很好奇,这些官员说了什么能让端王如此动怒,于是竖起耳朵在门口听了一会,听到最后她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些官员争吵不是为了百姓受灾情况,而是为得今夜给端王接风洗尘的事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钦差在此都敢公然享乐,私底下指不定是怎样贪图民脂民膏、穷奢极欲呢!
洛云锦撩起裙摆跨入门槛,勾着唇朗声询问道:“几位大人知道王爷是从哪儿来的吗?”
官员们正讨论得兴起,突然听见洛云锦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都愣了下来,相互对视了几眼不知她有何深意。
终是刘知州大笑着开口恭维道:“端王殿下当然是从京城特地为了寅州的水情而来,下官代表寅州百姓对殿下的善行感激不尽。”
洛云锦摇摇头,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端王身边,靠着他的手臂淡淡一笑,“王爷来自军中,而军中大忌便是胜则骄、败则馁,如今水灾未退,诸位大人提前聊起了庆功宴,怕是有些不妥吧?”
刘知州的笑脸冷了一瞬,摆了摆手,“不是庆功,只是为了感谢端王殿下前来的欢迎之宴罢了。”
“哦?”洛云锦面露吃惊,“原来只是接风洗尘啊,那确实是本王妃没有诸位大人们见多识广了,看到百姓受灾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竟还有心思考虑晚宴吃些什么,为此说了些瞎话,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端王有他的考量不好发作,她却没什么顾虑,直接一顿明嘲暗讽,将众官员们的脸色讽刺得又青又白十分难看。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摸了摸颌下的小胡子,趾高气昂地说道:“王妃可能是身处深闺不太清楚,寅州前年修建了堤坝,此次水灾,百姓们只受了些钱财上的损失,王爷来寅州前,知州大人就已经吩咐过我等开仓放粮,所以我们才有心思讨论给王爷举办接风宴一事。”
洛云锦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虽称呼了他们一声大人,但并非真意味着小小的一个地方官也有资格教训她。
知州也不过才是四品的官位,她身为王妃同他们说话都算抬举,竟胆敢出言讽刺,可见寅州官员是何等猖狂!
洛云锦面色不好,端王也不再忍着心中怒火,手腕轻晃,茶杯杯盖便向刚刚开口的官员飞过去,割断他的胡子,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吓得众人心中一颤。
端王没去看那官员吓得不住颤抖的肥硕身体,转头目光幽冷地望着寅州知州,说道:“若有下次,那条舌头也不必留了。”
刘知州笑面如常,眉头却紧紧皱起。他先前多次试探,端王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今端王妃一来便动了怒,看来端王果然如京城传言那样极为宠爱他的王妃,端王妃便是他的弱点。
思索完,他立马对着洛云锦屈身拱手,“是下官管教无方,下官在此给王妃道歉,请王妃原谅。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按冒犯皇亲国戚处置!”
洛云锦并未阻止,他们蛇鼠一窝,拉出去受罚不过是做给她看而已,不过她目前也没空管这些,直言道:“不必准备接风宴,简单吃食就好,先带本王妃和王爷去百姓受灾的地方。”
“这……”刘知州面露迟疑,“天色就要暗了,那处路途曲折,现在前去恐怕会有危险,不若明日一早下官再带王爷、王妃前去查看,如此安排可好?”
洛云锦知道刘知州心中有鬼,是在故意推脱,明日一早会不会带他们前去还要另说,但如今确实时辰稍晚,她若假装任性偏要前去也不是不行,就怕路上遇到埋伏。
她犹豫不决之下,只能把目光转向端王,想让他拿个主意。
端王收到洛云锦的视线,思量片刻,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对刘知州微微颔首,“今日先行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结果第二日真如洛云锦所料,刘知州一早便没了身影,问侍从却被告知他临时被其他政务绊住,得等到午后才有时间带他们前去。
洛云锦听完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独自前往,却被门口侍从拦住:“知州大人有令,城中不甚太平,为了王爷王妃的安全,还望在此等候知州回来再做打算。”
寅州知州竟然如此嚣张!这是要将他们囚禁于此吗?
洛云锦气急想要硬闯出去,被端王抬手拦住,她气闷地走到院中石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得喝下,稍稍平复了心情,语气生硬地问道:“王爷,被人禁锢于此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端王似是丝毫没受影响,反而有心情调笑出声:“锦儿先前不是不愿让我前来吗?怎么如今来了这反倒比我还要心急?”
看着端王如此漫不经心,洛云锦冷静下来,努努嘴:“既然来了,当然要把差事办好,不是王爷对我说要百姓优先吗?”
说着,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底亮起一丝光芒,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端王,“王爷如此胸有成竹,莫非是私底下已经做了安排?”
端王不答,慢悠悠地端起桌上茶杯,在空中轻晃了几下,一脸悠闲地望着院中的花草。
洛云锦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娇嗔地睨了端王一眼,提起茶壶飞快地给他斟了杯茶,请他开口。
端王嘴角上扬,就着她的手轻抿杯中茶水,眼中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见她略显恼怒才低声道:“我已派人迁出灾区附近的百姓,仍留在河畔旁的百姓也已命人带他们往高处撤离,只留了些水性好的侍卫在暗处探查堤坝情况,就算有不测发生也不会殃及百姓。”
洛云锦激动放下手中茶杯,拍了拍石桌,一脸钦佩地赞叹:“王爷考虑得真周到!这样就不怕那个狗官拖延了!”
“只是,这么大的动作不会被刘知州的人发现吗?”她倒不是怕跟寅州官员起冲突,只是怕两方意见相左,最后还是百姓遭殃。
端王摇了摇头,解释道:“灾区百姓的搬迁是我命侍卫直接带兵去办,寅州知州就算知晓也无力阻拦,而河畔旁的百姓们并非此行重点,寅州官员们也从未在意,且是往山上撤离,只要分批而行,不会有人注意。”
难怪刘知州敢将他们困在知州府,原来是知道侍卫们不在王爷身侧。洛云锦撇了撇嘴,对知州的欺软怕硬有些不屑,不过仍是放松下来,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自从得知端王早有安排,洛云锦便任由刘知州拖延,没想到他真是大胆,一连拖了好几日。
直至这日,天空下了一夜的小雨,洛云锦起得稍晚了些。
她用完早膳才发现端王不在,知州府上众人不像往常那样漫不经意,个个都噤若寒蝉,对她小心谨慎得不行,摆放碗筷时偏了一分便满脸惊恐地下跪求饶。
洛云锦放下碗筷,抬眼看向清双,询问她早上发生了何事?
清双面露痛快,将清晨发生事宜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刘知州今早终于回府,却依然东扯西拉,还以受灾百姓大部分已经搬迁为由,再次推脱。端王提出到堤坝查看,仍是不允,惹得端王当场发火砍了一位官员,这才让刘知州妥协。如今这些奴才是怕得罪王爷被一刀砍了,才会对她们毕恭毕敬。
洛云锦听罢神色有些不好,剧情只提了堤坝在赈灾时突然破裂,导致河畔旁的百姓损失严重,并未标明具体崩塌之日,可千万别是今日。
她踌躇半晌,还是放心不下,命清平前去牵马,她翻身上马猛一抽鞭,马蹄便冲了出去。
可惜,老天并未听从她的祈求,她下马奔至端王面前,见他安然无恙刚要松下心神,便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向下坠了下去,跌入水中。
她躲避碎石拼命向水面上游,好不容易冲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转头望见不远处用手撑着轮椅艰难浮在水面的端王,连忙向他奋力游去。
却一次次被波浪推远,好不容易终于靠近,她又被一道巨大的浪花打下,直直砸入水中失去了意识,在她迎接黑暗之前只依稀记得有一道黑影向她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