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长生》夏夜秋风

42、正派大师兄

　　“愿闻其详”
　　钟元闻声愣神，随后面色一转郑重，武道之路必尽心力走到新途却被最敬佩的敌人否定掉了，照常得到的不应当是鲜花和掌声么？。
　　“顾师侄，莫要做多废话，快杀了他”，一旁天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血染长襟躺倒在雪地中伸手指着钟元声嘶力竭的喊道。
　　钟元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不屑，“我与剑神坐而论道，你等自当扫耳静听，聒噪者自去”。
　　“武道至极天人合一，你未有踏至巅峰另寻他路本就存在着巨大的弊端”
　　弊端就是无法明悟斩我，钟元联想自身若有所得，“所以只能借剑神斩神一剑，但在此之后我亦有所得，魔意既是借它物而生，魔念亦可借它物而脱去，正如万相之理，即无我便无他”。
　　的确，将默念转到他人的身上也是一条可行的路，但这条路同样注定是一条死路，万相之理所说的是佛魔皆是众生，由此魔念转到他人身上在一剑斩去就是另一种斩我，这本是魔的果但也被佛的业所阻，业力加身，而后天劫之下定然形神俱灭。
　　由此，顾元贞摇了摇头，“你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可有想到之后的路怎么走？”。
　　“没有，我认为这已经是武道的极致了，我称之为天道境，是为天道无情，以万物为趋狗”
　　“武者练气，搬运周天，由内与外相合，是为天人合一，而在那之后便是打通内外天地”
　　“然而没有人走出过这样一步，如此便不能确定你说的就是对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我自有所闻，但至此者寥寥无几，更莫说之后了”
　　正如钟元所言，天人合一之路本就艰难，至此者百年难得一遇，就是到达了这一步也是古稀之年再有所进也是难上加难了。
　　顾元贞于钟元在内，先后细数着各大门派的武功心法开始论起，或是讲武当祖师太极之念或是天山太上忘情，在外众人皆是听得如痴如醉，等到简昭之带领众人赶到时刚要开口却是被武当一位长老拦了下来随后也加入了课堂。
　　“太极阴阳相合演化万物，太上忘情追寻天道，都是可以走到天人合一，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如今细数各家心法对于资质的要求过高，而这相对于众生不是过于不公么？”
　　“无极魔功，走到最后是什么？”，顾元贞答非所问，反而问出了一个钟元无法做出回答的问题。
　　“生灵涂炭，恶鬼相食”
　　无极魔功给世界带来的结果只有如此，不要求资质，进境快，尝到甜头的人一发不可收拾，备受痛苦之人为仇恨所驱同样走上这条路，道消魔长，长此以往，顾元贞预料的结果只能会如此。
　　而走至天人合一的强者却又不是面前这个已经结了武道金丹的魔头的对手，所以顾元贞也是有些无奈。
　　“很有道理，但武道之路不进则退，有成果自然会有牺牲，我也只是遵循着天道罢了”，钟元叹了口气，悲天悯人的感慨道。
　　“顾大哥，杀了他，求求你，快杀了他，求求你”，徐柠推开众人跪在了顾元贞身后的雪地上，膝盖之下尽是鲜血，泪水沿着面颊流下，钟元看在眼中却是透露出了怜爱。
　　“徐柠，你不应该恨我，是我饶过了你一命，你才得以活到现在”
　　“我宁愿你将我一同杀掉”
　　钟元向着徐柠摇了摇头，“你不知，剑神他前几日一剑将我枭首我便就是真的死了，而如今他已经杀不掉我了，你难道不想知道18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不等徐柠摇头，钟元将往事一一道来，“18年前，我同你父亲以及度吾结为好友闯荡江湖，却是偶然间发现了一位不知名的前辈留下的至宝也就是无极神功，但当时无极神功一分为儒道佛三本密传，我们分别各取一本，我拿到的就是总纲，度吾拿到的就是心法，而你父亲那一本则是记载佛道相化合一之秘，要想练成无极神功，此三者缺一不可，我必心必力破解出了总纲发现了这门心法本质上竟是一门魔功，于是前去寻那徐文卿相商毁掉魔功，却难想到你父亲虽是一口答应事后竟是将我囚禁逼问总纲”。
　　“我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徐柠慌张的开口否认，但在众人的注视中显得苍白无力。
　　“一个月后，见我不开口，徐文卿打造了一尊石棺将我活埋在了地下，哈哈，那才是最令人感到绝望的，石棺中我用石子将他想要知道的都刻在了棺盖之上，想着只要他心生愧疚再一次打开石棺便能”
　　“是度吾救了你”，顾元贞开口，确信的说道。
　　“没错，是度吾救了我，看到了总纲便将我带走之后又是逼迫我破解他手中的佛经，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只改了一个字便叫他走火入魔后杀了一家五口，之后的事你们就应当都已经明了”，钟元似笑非笑，环视着四周众人，好似是在嘲笑又更似怜悯。
　　徐柠心中苦痛交加，从钟元口中道出的真相太过于残酷，是非对错很难道的清，钟元也并非想要走上这一条路，然而江湖就是如此，令人无可奈何。
　　“但你还是得死，留你只会让更多的人走上和你同样的路”，说罢，顾元贞起身走到徐柠身边伸手将其拽起塞到了苏倾的怀中，转身再次面向钟元。
　　“如今的你杀不掉我”，钟元同样站起了身，看着白衣胜雪的顾元贞摇头道。
　　“那就向前踏一步”
　　话音一落，就在钟元以及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顾元贞一步踏在空中，周身气息翻涌，高远而缥缈似乎随时便会破空而去。
　　天地之门破开，束缚顾元贞元贞的锁链尽去，世界屏障也展现在眼中，原来如此，顾元贞这才明悟于心，离开世界的办法一直就在武道的尽头，只是他踌躇不前罢了。
　　浩渺广大，众人沉醉的望着顾元贞，果然，依旧不是剑神的对手，只顾元贞踏空钟元便心知必死无疑。
　　顾元贞元神透体而出，却是似挣脱了锁链又如铁笼，似有若无，玄而不明，在场众人冥冥中感应道了这样的存在，知道顾元贞的元神向着呆立在原地的钟元挥出了一剑，这一剑贯穿钟元在远远的天边留下了一道裂痕。
　　“我，还是输了呢”，感叹着，钟元化作飞灰，形神俱灭。
　　裂痕中，灵气由外向内狂涌滋润着万物，天道有所感苏醒过来后瞬间狂喜，不停的向着顾元贞表达着雀跃之情，顾元贞元神入体伫立扬首看着天边的裂痕，他知道要离开了。
　　“赢了，我们赢了”，钟元飞灰湮灭众人狂喜相互拥抱在一起，而苏倾凝视着顾元贞缓步走上前。
　　“顾兄，你在想什么？”
　　“哦，我要离开了”，顾元贞回头与苏倾对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离开？，去哪里？”
　　苏倾咬着嘴唇，顾元贞见此转头看着天边的裂痕没有做答。
　　“一定要走吗？”
　　“一定”
　　“那，还会回来吗？”
　　顾元贞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还是这样的无情呢，苏倾强颜欢笑伸手入怀将一块带有淡香的软玉玉牌掏出递到了顾元贞手中，“送给你”。
　　顾元贞接过将手中的长剑作为回礼交给了苏倾，“我只有这把剑”。
　　“我很喜欢”
　　“我要走了”
　　“后会有期”
　　天边的裂痕减小，顾元贞向着苏倾以及师傅师弟们点头，犹在沉浸在欢喜中的简昭之几人只见一团金光从顾元贞头顶升起，留在原地的身躯瞬间没了生气倒下被已经是泪染长襟的苏倾揽在了怀中，直到那团金光刺破云层消失在天地间。
　　“祖师爷，升天了”，简昭之瞬间反应了过来拽着身边的几个弟子向着天边跪下。
　　老五一脸的懵懂，直到被简昭之拉着已经磕下了三个响头后才开口问道，“师傅，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简昭之对着同样很是疑惑的几位弟子唏嘘着解释道，“你大师兄应当是咱们天源剑派的祖师下凡，如今功成身退自然是要归天的”。
　　归天是真的归天，亲眼目睹，但是所谓的门派祖师，杨玉壶感觉师傅就有点扯淡了。
　　“原来如此”，简昭之身旁的几位各派的长老信有其神的一同点头，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
　　不过一代剑神顾元贞倒真的是破碎虚空而去，留下了新的神话传说。
　　天外天，顾乾元神游荡在元气之海中，犹如游龙入海，就在离开的时候天道为了表示感激挥手就给顾乾加了一圈道德金光，而那方离开的世界在此时的顾乾眼中便如一颗胚胎成长的天外天之内，汲取这天外天的元气缓慢成长，顾乾裂天之举无疑是将这个过程加快了，就在顾乾将目光转向天外天中其他的世界胚胎之时，扎根再顾乾元神中的系统却是发出了莫名的波动，而后顾乾便是转瞬间消失在了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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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正式完结，以后的路还要走，正派大师兄算是我放飞自我之作吧，黑历史，以后的故事尽量会写一些大家都爱看的，整点晋江都有的，话说最近我也试着接触了玛丽苏电视剧什么的打算取材，但，可惜我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看了一会儿就脑子发胀，看来我还得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