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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元节(3) ...

  •   “她在你身边啊,她一直在,她就这个样..嗝~”
      月亮晃晃悠悠的抱住了身旁的成渊,小手准确无误的,摸索到成渊胸前,顺带着捏了两把,“喏,就这个样儿。”

      成渊僵硬在原地,脸“唰”的一下烧了起来,脑袋登时一片空白。
      不可置信,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刚刚被...
      吃了豆腐?
      了豆腐...
      豆腐...
      腐...

      “你说宁意她...在我身边?”
      齐疏同的声调起伏的离谱,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听得到强压喉头的喘气声,厉明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背,他却终于大笑起来,笑得嘶哑,笑出了眼泪,笑得咳嗽不止。

      “顾宁意在哪?你叫她过来,我倒要问问她,怎么舍得那潇洒快意的人生,回到这长安城的刀光血雨中了?”

      月亮诧异道:“什么潇洒快意的人生,她死了。照这模样,许是死了月余了。”

      齐疏同脸上青筋暴起,拳头握紧,咬紧牙关道:“我只当月姑娘方才皆是醉酒胡言,再多说一句,便休怪齐某不客气了。”

      成渊一个箭步挡在月亮身前,面对着齐疏同,却是对厉明怀道:“明怀,今日本欲与你和齐兄畅饮一番,只是月亮身体还未康复,不便在外逗留太久,我们便先行回府了。”他拦腰抱起月亮,行至一半忽然停下,“月亮是我长安将军府的人,若是有人心生不满,还请到将军府亲自算账。”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雾弥漫间,骤然伸出一只手抓着她,她抬头,见有个老妇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道:“婆婆交代你两件事,你要牢牢记得。第一件,你的母亲,是被王氏所害致死。” 老妇人剧烈的咳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第二件,你母亲,不希望你报仇,你好好的活下去,找个机会,离开顾府。”

      她哭的歇斯底里:“婆婆,我知道了,你撑住,我去给你找大夫!”

      月亮的身体颤抖着,有泪从眼角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不认识她,却这么难过?
      云雾霎时散开,她在拼命的逃跑,沿着树丛,有粗糙的树皮割裂了她的衣服,划破了她的肌肤。跌跌撞撞跑出树林,却发现面前是一处无际的崖岸。她站在崖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竟好好的坐在房间里,手执一团扇。有人握着她的手,扶着团扇堪堪遮住她的视线,开口道:“幼时一见倾心,今时再见倾城。今日娶得佳人,来日盼得白首。” 她缓缓放下扇子,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半蹲在她身前,低头给她套上一个银白镶玉的镯子,这人是...齐家公子?!

      月亮猛地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越清阁的房间里。

      窗外月色悠悠,衬得那幅澧县山水的屏风颇有气势。她带着熊熊怒火一骨碌爬起,双目血红,只一掌挥去,在角落的一个黑影立刻发出嘶哑的惨叫。她箭步向前,一手掐住那黑影的脖子:“就凭你,也敢入我的梦?”

      说罢,她已一掌贴在黑影的额头,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凄厉的尖叫响彻了整间屋子。月亮缓缓张开嘴...

      “小姐?”轻轻的脚步声自外间传来。
      月亮一惊,反手将那黑影捏住,塞入袖中,忙忙坐回床上。
      “小姐,你醒啦?公子嘱咐奴备了蜂蜜水,你且喝了再睡。”
      正喝水时,却听阿德在外间喊道:“轻轻,姑娘可醒了?公子说叫姑娘去会客厅一趟呢。”

      从喝醉到醒来,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月亮揉揉发痛的脑袋。这该死的恶灵,害得她现在脚步都是虚的。进了门,成渊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招呼她过去:“可是好些了?”
      月亮愁眉苦脸的蹭过去:“没睡好,怎么这个点儿叫人过来。”
      “待会儿叫厨房给你熬点醒酒的汤,这会儿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了。”
      “啊?什么事情?”
      成渊朝里间扬了扬下巴:“人在里边等着你呢。说是要亲自给你道歉,可别轻饶了那小子。”说罢揉了揉月亮的头道:“本公子给你撑腰,去吧,我等着你。”

      月亮不情不愿的挪进去,齐疏同正发愣的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一只银镯。见月亮进来,他把镯子塞回到袖子里,朝她端端正正鞠了一躬:“月姑娘,今日是疏同无礼了。”
      月亮朝他堪堪回了个礼道:“无妨的,月亮擅自拿齐公子的家人说话,是月亮无礼在先。”
      “姑娘...可是真的见过她?”
      “醉酒戏言罢了,公子不必当真。既说开了,月亮便不奉陪了。”

      “姑娘,”齐疏道,“姑娘不想说便罢,只是疏同有件事却要说与你听。
      姑娘是成渊从澧县带回来的,说姑娘无亲无故,独身一人。恰巧那段时间,陈国人大肆寻找一位祈天大会丢失的客人,听探子来报,至今未有下落。陈国甚至不惜派细作混入长安,暗中查探此人。”

      月亮的脚步停在原地,齐疏同接着道:
      “起初我并未怀疑到姑娘身上,只是姑娘昨日的话,让疏同不得不想。姑娘并未见过我家侧室,又从何处得知她的姓名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你能看得见我们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听闻陈国祭司陈衍,懂八卦,通阴阳,能和死去之人的沟通,想必月姑娘,就是那位祭司的亲信了。
      ”
      月亮发狠道:“你尽管去告发我,那些人,我不怕。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姑娘说笑了。我与姑娘萍水相逢,又何必要害你。何况,我身为卫国人,何苦做这便宜陈国人的事情。只是...姑娘不考虑成公子吗?”

      “这与成渊有什么干系?”

      “这些线索,我且串联的起来,何况成公子。姑娘的伤其实早便可以行走了吧,他却要你平白坐了那许久的轮椅,凡是出府游玩,皆有他亲自陪着。姑娘是当真以为,这名动长安的成小公子这般悠闲?你又怎知,他私下里为你挡了多少冷枪暗箭?”

      齐疏同的话如利箭般射入她的脑子里,还打着旋的往里钻。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她寒着声音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帮我找到顾宁意。”齐疏同深深弯下腰,“疏同并不要姑娘白白帮这个忙。疏同自是希望姑娘往后一切安好。但来日方长,谁又说得准呢?疏同许姑娘一个人情,姑娘可随时来要。不计时间,不计代价。”
      月亮歪歪头,露出诡异一笑。手自袖中捏出那团黑影,伸出胳膊道:“你要找顾宁意是吗?她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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