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拥抱（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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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到了一定程度，是会被疼醒的——这个事情叶思宁是知道的，但也只限于知道，还没遇到过。今日竟让她体验了一次。
剧烈地撕裂感将叶思宁的意识从虚无中拉扯出来，不过她的意识却时断时续。
整个人除了疼痛感，其他的感受在其面前都被削弱了。甚至时间流过的感觉都变得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思宁的意识终于慢慢的集聚，才感受到周围的情况。
她呼吸着这冬日里寒气，与香兰温暖的体温形成强烈的对比。
香兰的呼吸有些沉重，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是那样清晰。香兰步伐走的急却稳，脸颊传来风刮过的触感。
意识越清醒，痛感越严重。虽然想极力的忍住，可手却越握越紧。
这样的关头，叶思宁却在想那个梦。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下裙绝对都是血了，手心也早因为忍受疼痛而抠破了，那个梦中的景象都应验了。
上辈子是李思思时总是做梦，却没有一个是有用的，到这里之后不怎么做梦了，她还为不再频繁做梦而庆幸过。
却没想到做完记住的第一个梦，一个不是好兆头的梦却成真了。
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人，上辈子的叶思宁虽然一直没得到心爱的人，但也没遭过这样的事情。老爷天是看折磨不了她的精神，所以要在身体上折磨她吗？
她一直猜测这个孩子留不住，一开始也想过，要不干脆在崽崽还小就动手解决这个问题得了。
可每次真到那一步，就犹豫，万一……万一这只是猜测呢？万一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呢？那她不是太残忍，为了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剥夺了ta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而且看大家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高兴的样子，她就不忍心。
后来，慢慢地她也有了期待，崽崽动的时候，她会摸摸肚子回应崽崽，即使她知道崽崽根本感受不到。
她开始因为崽崽的存在而高兴了，就更下不去手了。
然后，就犹豫到了现在。
要是留不住，老天爷你干嘛不在前面就给她一个痛快！
非得到这个时候嘛！让她在期待、犹豫、矛盾和担忧中度过这几个月，老天爷你就美了是不是！！
她还记得，娘亲跟她一起给宝宝做女红的时候，曾无意提起过，“不要以为过了前三个月就可以稳如泰山了，要是不注意，等月份说不大也算大了，说足月也不够的时候小产，可比足月生下来要疼十倍，那更有你罪受！”
她那时候还笑着安慰娘亲，“娘亲，怎么会呢？你看这些人，就算我自己不注意，难道这些人是吃白饭的吗？”
国公夫人看着那些人，也认同的点点头。但还是嘱咐了她好久，她那时忍住没问娘亲，为什么娘亲会知道这个，最后只是想了想也认同的点点头。
又一阵疼痛袭来，疼得她一个使劲。
“小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您忍一下，他们去找大夫了，马车就在前面，马上就好了！”香兰感受到她的动作，语气焦急带着点安慰。
“好。”虽然叶思宁很想安慰香兰，让她不要着急，可她勉强的也就回答了个好，再多的她不能多说了，再接着说，她怕疼得吭出声来，那样香兰会更着急的。
好在马车如香兰所说的那样的，不久就迎着她们过来了，侍卫一个用力，马匹嘶鸣一声，停在她们面前。
上了马车，叶思宁的疼痛感并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在增强。就像那潮水，一波比一波澎湃。好在马车上有软垫，不至于还让她还继续扣手。
马车在管道上疾驰，但叶思宁依旧没能挺到大夫到，就又疼昏过去了。叶思宁昏过去时，车窗外是一年难得一见的灯火辉煌。
……
不知过了多久，叶思宁醒来之后，也是迷迷糊糊的感知，又断掉。
反复几次，叶思宁后来就麻木了，大概也是慢慢地习惯了。
等再次意识清醒，叶思宁睁开眼时屋里已经起了灯火。
感受到一只手被握住，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已经平平的肚子，内心里不由得叹一口气，她们娘俩到底是没有缘分。
从手掌处传来的湿润的触感，转头看去——周世言握着她的手依靠在床边睡着了，在她转头时的细微动作，惊醒了他。
那周世言这是一手的冷汗啊……
她的目光望去两人相握的手时，周世言也顺着望了过去，下一刻周世言立马把手松开。
看到周世言的动作与神情，叶思宁叹了口气，用力撑起身子，拥着周世言，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世言，就算过了好久还微红的眼尾，紧抿的薄唇，以前他顶多是有时温柔一些，但从没有这般每根头发丝都透露着小心翼翼过。她实在是不忍心，希望这个拥抱可以安慰到他。
十五岁的那个鲜花怒马少年郎，终究被一次次的坎坷，打击得露出这般模样。
相对她早有猜测，心理也有一丝准备而言，周世言呢，他是真的被当头一棒吧。
叶思宁感受到被拥住的周世言开始僵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抱住她。
肩头一点点被润湿，周世言的哭泣声被他压抑着声音极小，要不是叶思宁离他这么近可能都听不见。
又想起他上辈子对女儿的样子，他对小孩是真的喜欢期待吧……
“对不起。”
周世言的道歉声打破了他隐忍，声音中带着哭泣的鼻音。
叶思宁以为自己是坚强的，这种事她可以坚持住。
可听到周世言这句道歉，眼泪流下根本不受叶思宁的控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眼泪却停不下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泣不成声是这般样子的，到了这她倒是奉献了好多第一次，既然是第一次有些她也没有面对的经验。
细细的品，大概是委屈吧。
而且越想越觉得委屈，她不知道为啥来到这里，要是改不了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呢？老天爷你能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当初有本事就不要让她怀上嘛！让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又亲手打碎这个梦。最主要是可疼死她了，她这么怕疼的人，生平还是第一次遭受这种罪。
越哭越委屈，眼泪越来越多，刹不住闸了都。
有些事情哭出来之后，心情会好一些。周世言的情绪一点点缓和，本就忍着不哭出声来，这会儿眼泪都少了些许，声音基本上没啥了，而叶思宁呢？她从开始那哭泣声就丝毫不加遮掩。
周世言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听到叶思宁的哭声有些不知所措，半响之后，周世言只想到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叶思宁的后背。
待叶思宁情绪平缓了些，周世言才出言继续安慰她，“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已问过太医，我们还年轻，日后定能如愿。”
这会儿叶思宁哭的脑子有些懵，一时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确实他有一部分过错，就认真地点点头。
看着叶思宁柔顺地点头，他内心的内疚感被无限扩大，他揽着叶思宁的手蓦然收紧。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哀大伤身，你也累了一天了，只有之前强灌下去的参汤，伙房一直温着粥，你吃一点怎么样？”
叶思宁点点头，化悲愤为食量。
周世言扶着她，轻轻地躺回床上。然后喊了人端了粥进来。
周世言喂她喝鲜鱼粥时，香兰的眼神要是能杀人，周世言会如那射击馆的箭靶一般无二。
香兰她的出身跟芳无不同，所以这些年叶思宁也下意识地放纵她一些，就比如现在这种状况，芳无就低着头在一旁侯着，而香兰就敢梗着脖子瞪着周世言。
越看越觉得好玩，叶思宁的嘴角带上了笑。而时刻关注她的周世言，投来不解的眼神。也回头研究了片刻，不过看来看去也不甚了解，索性放弃，继续手中的事宜。
…………
以前周世言对她的好，一般都是需要叶思宁去留意才发现的。后来有了崽崽之后，周世言的关心流露的更明显一些。可崽崽没了之后，周世言像是被按了什么按钮一般，殷勤的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不光他自己向叶思宁献殷勤，还指使阿齐和阿森来打听她的爱好。
香兰更是被阿森烦得，对阿森进行了一番动作上的教导。芳无的周身氛围也在变化，体现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不过这个变化中，其他人遭受了什么………嗯，看看阿齐的惨状就知道了。
这样过了几天，叶思宁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结果，有一天晚上，周世言被阿齐和阿森搀回来。
眉头微皱，这还是叶思宁第二次看见周世言喝醉。上次还是记忆中的，周世言因为后来的小皇帝和叶思婉翻脸，被伤的够呛才喝酒买醉的。那这次是为了什么？如果因为失去的崽崽，那应该第一天就去才是，不应该这都好几天才这样。
“王爷，这是怎么了？”
阿齐和阿森对视了好久，最后阿齐上前一步，组织了一下语言。
“王爷这几天听到了些谣言，说是王爷他造的杀孽太重，才导致王妃腹中的孩儿早产。”
叶思宁双眼微眯，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拥抱（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