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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唐山海仰头靠在床边,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唐山海心里难受极了,早知道这样自己还极力解释什么呢?原来徐碧城说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唐山海自嘲地笑了。他吐出一个烟圈,还是不放心,想去要回协议,若徐碧城跟陈深真是互许终身了,徐碧城会不会把协议透露给陈深,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很被动!
      陈深拉着徐碧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徐碧城穿着睡裙,露着肩膀,手冰凉,紧紧搂着唐山海的枕头。陈深把徐碧城抱上床,拉过来被子给她盖上,徐碧城靠在床头,还是抱着枕头。陈深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来,披在徐碧城的身上。徐碧城一直恍惚不定,任凭陈深摆弄,她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唐山海耳边滴下来的血,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止血了没有。还有陈深踹唐山海那一脚,也不知道重不重,有没有踹坏了。还有她被陈深拉着离开之前,唐山海的眼神,有隐忍,有眷恋,有不舍,一想到唐山海的眼神,徐碧城心就闷痛。
      “碧城,还冷吗?”陈深坐在床边,双手放在徐碧城的肩膀上,温柔地询问着,满眼的关切。
      “陈深,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刀拿出来。”徐碧城知道陈深是为了自己,但她确实不想陈深伤了唐山海。
      陈深点了点头,道:“只要他不再欺负你!”
      “其实他没有欺负我。”徐碧城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并不打算跟陈深说实话。
      “还有,陈深,你踹他那一脚,重不重?”徐碧城满眼的担心。
      “大部分的力气都被他躲开了。”徐碧城对唐山海的关心让陈深心里很不好受。
      “哦,那就好!”徐碧城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唐山海对自己说,如果不去把协议要回来是很危险的,找到这个理由后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冲了出去。兜里揣着新锁头的钥匙,他怕徐碧城想回家的时候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唐山海冲到了陈深家门口,抬起脚想踹下去,想一想自己怎么能跟一个□□一样的素质呢。于是放下了脚,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睡衣,很绅士地敲了敲门。
      陈深和徐碧城同时看向了门外,外面响起了唐山海的声音:“陈队长,休息了吗?”陈深看了一眼徐碧城,并没有想搭理唐山海的意思,徐碧城却推了推他说:“你去看看。”陈深走过去开门,徐碧城心里有点兴奋,唐山海一定是来找自己回家的。
      陈深打开了门,自己却堵在门口,没有想让唐山海进门的意思。 “唐队长,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唐山海越过陈深往屋子里面张望,他看见了徐碧城在床上,靠着床头,盖着那床紫红色的鸳鸯大被,身上披着陈深的外衣,她的旁边是陈深的枕头,被子也掀开一角。
      很明显,陈深刚从床上下来,看来二人真是做了夫妻。唐山海对自己跑到陈深家的行为有些尴尬和后悔。他压抑住内心的酸楚,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要枕头了。陈队长不知道,我特别挑枕头,换了睡不着。”
      陈深无奈地瞪了唐山海一眼,回头看着徐碧城,用眼神询问她。
      原来还是为了枕头,徐碧城有点失望,噘着嘴,不说话。陈深明白了她的意思回过头来笑着对唐山海说:“根据我的经验,睡不着是因为不困或者不累。唐队长可以回去喝喝酒、抽抽烟、再不行就到楼下跑几圈,晚安了!”说完陈深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唐山海站在那里,哑口无言,手插在睡衣兜里,反复摩挲着兜里的钥匙。他实在不好意思把钥匙给徐碧城,也许她根本没有回家的想法,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唐山海转身慢慢走回了家,锁上了门。
      又坐回了地上,继续抽烟,一根接一根,脑子里浮现出白天的情景。自己在慌乱之下吻了徐碧城的额头和脸庞,还有人工呼吸,唐山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味着。徐碧城的皮肤滑滑的,嘴唇软软的,幸好,那时候她不清醒,否则一定会生自己的气。唐山海露出了笑容,脑子里又浮现出徐碧城躺在陈深床上的情景,笑容僵住了。也许,徐碧城下的老鼠药是想杀死他的吧。
      唐山海吐出一口烟雾,他终于知道了,徐碧城的心里装着陈深,又怎能装得下他唐山海呢?!唐上海下定决心,即使徐碧城是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唐山海的心里生根发芽,他也必须把她连根拔除。完完整整地还给陈深。
      唐山海又想起了陈深,摇摇晃晃吊儿郎当,拿把剃头刀飞来飞去,整个一小流氓。徐碧城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好使,想到这,唐山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铺盖,直接铺到了床的中央。心想,从此以后,这床归自己了。
      唐山海躺了上去,枕着徐碧城的枕头,闻到了徐碧城的味道,怎么也睡不着。又起身靠在床头,继续抽烟。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唐山海叹了口气,这首诗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最确切不过了,徐碧城就是寓娘,不过不是他的,而是陈深的。唐山海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此刻他是羡慕陈深的。“此心安处是吾乡”唐山海仔细品味着,那么吾乡在哪里呢?
      曾经徐碧城带给唐山海的安定和温暖,此刻都变成了伤害和讽刺。唐山海叼着烟,独自品味着深夜的寂寞和寒冷。

      唐山海离开后,徐碧城很失望,靠在那里一言不发,发呆。
      “碧城,你困不困,睡觉吧。”陈深想拿走徐碧城怀里的枕头,让她躺下睡觉。徐碧城躲开,依然抱着枕头,道:“我不困,睡不着。”
      陈深点了点头。
      “陈深,解风情是什么意思?”徐碧城抱着枕头低着头问。
      陈深挑了挑眉,注视着徐碧城,没有回答。
      “解风情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徐碧城继续问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十分介意唐山海说她不解风情,这一定不是好话,她想知道在唐山海心里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唐山海说你不解风情?”
      “没有,没有,就是听别人说的,我不太明白。”徐碧城红了脸不肯承认。
      陈深也靠在床头上,想想说:“风情是指女人的韵味。”徐碧城认真地侧耳倾听,陈深继续道:“女人就像花一样,各有各的芬芳。牡丹富贵、梅花坚韧、兰花坚贞、荷花纯洁、菊花高雅……各花入各眼,不必强求一致。”徐碧城听得入迷了,露出了微笑,问道:“那你说我是什么花?”
      “你?”陈深用手挠了挠鼻子,认真思考着,说:“没有哪一种花能够完全代表你。”
      “那如果非要选一种呢?”徐碧城笑着追问。
      “嗯,那就荷花。”陈深注视着徐碧城,一往情深。徐碧城感受到了陈深炙热的目光,脸红了。
      徐碧城继续问道:“陈深,比如说,我是说比如,柳美娜像什么花?”
      “这个,你得去问唐山海了。”陈深知道徐碧城对柳美娜如此关注一定是因为唐山海的原因。如果徐碧城如此介意唐山海和柳美娜的关系,那么是不是代表徐碧城对唐山海也是有感情的?陈深心里突然有点慌张。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徐碧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觉得呢?”
      “其实山海跟柳美娜只是同事关系,我跟柳美娜的关系也很好。……”徐碧城极力解释,仿佛是在说服自己,手臂更抱紧了唐山海的枕头。
      “碧城,你不必跟我解释。”陈深看了眼徐碧城怀里的枕头,他知道枕头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徐碧城视若珍宝的。陈深抓住了枕头,“碧城,你放下吧休息吧,我不会动的。”
      徐碧城想了想还是没有放手,也没有躺下,她怕自己躺下了陈深也躺下。徐碧城虽然极力替唐山海解释,但心里仍然不放心,又想起了白天唐山海对柳美娜的甜言蜜语和亲密举动,气又在胸中聚集了起来。
      徐碧城抱着枕头下了床,穿上了拖鞋,说道:“陈深,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吧。”
      陈深一把抓住徐碧城的手臂,“碧城,你就在这休息吧,我睡沙发。”
      “不用,那是我家,要走也是唐山海走,凭什么我走。”说完徐碧城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留下陈深独自愣在那里。
      徐碧城推了推门,锁着的。掏出钥匙,没有打开门。掏出了发卡,捅了几下,门锁开了。徐碧城露出了得意的笑脸,一推门,仍然推不开,趴在门缝一看,唐山海居然按了两道门栓。徐碧城气得不轻,换了新锁不说还安了门栓,这是不想让自己回家了吧。
      徐碧城左手抱着枕头,右手使劲敲门:“唐山海,开门!”
      唐山海一听是徐碧城的声音,赶紧从床上下来,跑过去开了门。看见只有徐碧城自己,唐山海想她应该是回来取衣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也没说什么回到床上继续躺在被子里。
      屋子里烟雾缭绕,徐碧城咳嗽了几声,眉头皱得紧紧的,跑到窗户边把窗户都打开了。
      徐碧城看见唐山海没有跟自己说话,更生气了,跑到床边,质问道:“谁让你睡我的床?”唐山海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你起来,还没有男人睡过我的床呢。”徐碧城站在床边抱着枕头说。
      唐山海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没有男人睡过你的床,你跑到男人的床上不是一样吗。唐山海无意与她吵架,站起身,卷起了自己的铺盖,依旧放在了地上,展开,躺进去,闭上了眼睛。仍然是没有说一句话。
      徐碧城本想与唐山海吵架,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谁知唐山海根本不搭茬,架都吵不起来。徐碧城气呼呼地站在床边,又咳嗽了几声,见唐山海还是无动于衷,就跑过去把自己的枕头抽出来,唐山海脑袋磕到了地上,看了她一眼,仍旧不说话。
      “唐山海,以后你跟柳美娜我不管了,你可以随便跟她发展,你可以跟上峰申请跟她结婚。”徐碧城梗着脖子,口不对心。唐山海睁开了眼睛,默默听着。
      徐碧城掏出枕头中的协议,把枕头扔到唐山海头上,枕头弹到地上。唐山海坐起身回头瞪着徐碧城。徐碧城扑到唐山海身上,摸到了他睡衣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协议,“唐山海,如你所愿,协议再也没有了,你以后随便吧,我不会介意也不会管你了。”
      差一点烧到了手,徐碧城一个激灵,松了手,火苗落到了唐山海的被上。唐山海和徐碧城都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唐山海的被子也起了火,徐碧城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唐山海身后,抓着他的睡衣,摇晃着,“山,山海,着火了。”
      唐山海一下子蹿起来,用被头盖住被尾扑火。火苗被裹在被里隔绝空气变小了,就在马上要熄灭的时候,徐碧城迅速跑到门口端起洗手盆,一盆水泼下来,正正好好泼在了唐山海的身上。
      盆应声掉在地上,唐山海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碧城,身上哗哗地往下滴水。徐碧城愣在那里,不敢说话。唐山海看了看自己身上湿透了的睡衣,烧掉一半的被子还有湿漉漉的褥子,心中已经没有愤怒,无比平静,“徐小姐,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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