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空山心雨

25、第二十五章

　　终于到了周末，毕忠良和刘兰芝包下了郊外新建的城堡酒店，给陈深办一个草坪订婚仪式。订婚仪式的细节都是刘兰芝亲自把关，东西都是用得最好的，在草坪的最中央铺了红色地毯，地毯的尽头是装饰精美的一个舞台。地毯的两侧摆满了座椅，每个座椅上都贴上来宾的姓名，毕忠良出面请了很多76号重要人物，8点的钟声已经响过，来宾们陆续就坐。
　　唐山海揽着徐碧城的肩膀，二人盛装出席，一起入座，在第二排。徐碧城落寞的表情和郁郁寡欢的气质和周围喜庆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唐山海礼貌地跟熟人打着招呼，想趁人不注意安慰下碧城，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紧紧地搂住碧城，给她些许温暖。
　　徐碧城的手还缠着纱布，也不自主地搂紧了唐山海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此刻的唐山海是徐碧城唯一的依靠。李小男身着白色低胸连衣裙，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看去，像一个纯洁的精灵。徐碧城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一个女人，她即将嫁给陈深，成为陈深的妻子，那是她之前人生中最大的心愿，此生恐怕难以实现了。
　　李小男被刘兰芝拉着，介绍给来宾，她表面上笑逐颜开，但内心却十分忐忑。她知道陈深不爱他，陈深明确表示过不想订婚不想结婚。但李小男还是来了，因为她义无反顾地爱着陈深，另外她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在陈深身边，才能安心。
　　还有半个小时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司仪又一次催问刘兰芝男主角怎么还不到。刘兰芝生气地质问毕忠良，毕忠良一边安慰刘兰芝一边招手让唐山海过去，唐山海不得已留下徐碧城一个人赶紧过去。
　　“山海，你赶紧带人去找找，我让二宝跟着陈深绑也要绑来，这都几点了，连二宝都没有动静了。”
　　“处座，别急，我这就带人去。”唐山海叫来张行又跟着两个人，开车奔行动处。
　　行动处空无一人，唐山海赶紧带人去了米高梅，在米高梅附近的胡同里遇到了二宝，二宝和手下被人打晕，旁边停着陈深的车，车里空无一人。唐山海赶紧叫人把二宝他们送到医院，找个电话亭给毕忠良打了电话。
　　毕忠良放下电话，忧心忡忡，刘兰芝气哼哼地跑过来，毕忠良赶紧挤出笑容，赔着笑脸，“兰芝，你听我说啊，你先坐下。”毕忠良还是把刘兰芝按在椅子上。
　　“这还有10分钟就开始了，我哪里坐得住啊！陈深到哪里了？你到底有没有叫人跟着他？”
　　毕忠良擦了擦脸庞的汗水，“兰芝，陈深确实有事过不来了。”
　　刘兰芝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兰芝，你别生气，别着急，今天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当我们今年在这里庆祝了，陈深的婚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忠良，陈深晚一点过来的话，我们让司仪再晚一点开始典礼，好不好？”刘兰芝为了陈深简直操碎了心，为了今天这个典礼，刘兰芝忙了整整一个月，就连桌布上的花纹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唐山海仔细勘察了一遍现场，这确实是一个绑架的现场，但唐山海心里狐疑，陈深到底是被绑架了还是伪造了一个绑架的现场？唐山海带人保护好了现场，一直到毕忠良来了。结果剩下刘兰芝独自招待宾客，现场的订婚条幅也快速变成了结婚纪念日条幅，来宾们面面相觑，也并不好意思深究。李小男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里，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在脸上流下两道黑印。徐碧城坐在那里，心里没有预想中的开心、窃喜，只有一片茫然，她找了好几圈都不见唐山海，想问问毕忠良山海什么时候回来，却也没找到毕忠良，只能跟熟悉的同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个李小姐也是真可怜，订婚都被爽约。”
　　“可不是，哎，谁让他看上了陈队长，陈队长又对她不上心。”
　　“是啊，男人都一个样，越是上敢子的女人越是瞧不上。”
　　“谁说男人都一个样？你看人家唐队长，看起来风流倜傥，对媳妇多细心多体贴。”
　　“是啊，是啊……”
　　徐碧城听了，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是啊，我们家山海确实对我挺好的。”
　　“那能一样吗？结了婚和没结婚的就是不一样，结了婚是媳妇，没结婚的说不定是谁媳妇呢！”
　　众人听了都掩嘴笑了出来。
　　吃完了饭，宴会散去，唐山海和毕忠良依然没有回来，徐碧城搭着处里派来的车回到家里，等唐山海回来。
　　傍晚时分，唐山海才疲惫地到家，坐到了沙发上，一言不发。
　　“山海，你怎么才回来？忙什么了？”徐碧城倒来了一杯水，递给他。唐山海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全程一直盯着徐碧城，“陈深没有去订婚，你是不是挺开心的？”
　　“哪有？今天不去，早晚有一天也得去。”徐碧城转身要走被唐山海拉住，按在了沙发上，“碧城，陈深失踪了。”唐山海平静地说。
　　“失踪？”徐碧城想了想说：“肯定是他不想订婚故意藏起来了。”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现场是个绑架的情形，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陈深伪造的，太真实了，难以分辨。”
　　徐碧城听到这里心里有点紧张了，身体向前倾斜，“山海，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唐山海没想到徐碧城这么问，对于徐碧城的怀疑他感到有点气愤，“我绑他干什么？就算绑，我也不会今天绑！”唐山海怎么会阻止陈深去订婚！
　　“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后悔了，又想杀他了？”徐碧城还是不相信唐山海。唐山海低头不语。
　　对于徐碧城的若即若离唐山海总是患得患失。每一次二人感情升温的时候总是因为陈深的缘故戛然而止。不涉及陈深的时候，徐碧城对唐山海十分关心、温柔，但只要涉及到陈深的问题徐碧城总是寸步不让，丝毫不考虑唐山海的感受。
　　徐碧城站起身欲往外走，被唐山海一把拉住“你去哪啊？”
　　“我去找陈深！”徐碧城想甩开唐山海的手，甩了几下没甩开，“不许去！”唐山海一使劲把徐碧城推到沙发上，徐碧城起身瞪着他，“我去卫生间。”
　　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唐山海去接电话，徐碧城虚掩着卫生间的门，趴在门缝上偷听，只听见唐山海说“做得好！看紧了！”徐碧城心里一阵紧张，果然是唐山海叫人绑走了陈深，他这是要干什么？自己不能眼看着陈深被他杀掉，徐碧城紧张地抠着卫生间的门框，想着办法。
　　直到晚上唐山海都没有出去，在家看着徐碧城。徐碧城自然也只能在屋子里面乱转。二人早早躺下，但都各怀心事，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唐山海就去顶替二宝继续带领二分队寻找陈深的下落。徐碧城非要跟着唐山海去处里加班，鉴于她从早上就开始表现良好，殷勤地给唐山海热牛奶、熨烫衣服，系领带，唐山海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得带着她去了行动处，徐碧城答应了唐山海只在办公室等着，绝对不问、不出行动处。
　　唐山海忙了一上午还是毫无收获，上楼的时候遇到钱秘书，“山海，有没有陈队长消息？”
　　“没有啊，哎！”唐山海叹了一口气，“老钱，大家都得当心那，你也别太晚回家了！”
　　“是是是，山海，你也小心！”
　　“嗯，我先去跟处座汇报一下。”
　　“你忙，你忙！”钱秘书给唐山海让开路。
　　“哦，对了，山海，我刚从后勤回来，徐小姐拿走的那些老鼠药后勤老李说过期了，说找到了新的，让徐小姐去拿。”
　　“哦，好的！”唐山海纳闷没见家里有过老鼠啊，但他也未作多想，赶紧去找毕忠良商量下一步对策。
　　唐山海到家的时候徐碧城已经到家了，正在做饭，唐山海有点惊讶，随后一想徐碧城这两天的表现，为了让自己努力寻找陈深，徐碧城还真是瞬间变成了贤妻良母了。唐山海无奈地笑了笑，洗了手换了衣服，把菜端到了餐桌上。徐碧城端着两碗稀饭出来，笑吟吟地递给唐山海，“山海，忙了一天饿了吧，我做得不好，水放多了，将就吃吧。”
　　唐山海接过饭，开心极了，这是徐碧城第一次给自己做饭，一天的疲惫仿佛瞬间消失了。徐碧城殷勤地给唐山海夹菜，唐山海开心地大口大口地吃着，目光怎么也离不开徐碧城，也不忘给碧城夹菜让她也多吃。
　　吃完了饭，唐山海去洗碗，徐碧城把唐山海拉出了厨房，按在床上，“山海，你休息一会儿，我刷！”
　　“不用，碧城，我已经不累了，我刷就行了。”唐山海心里高兴极了，原来这就是过日子，有个妻子过日子的感觉真好。唐山海看着徐碧城，他只有在徐碧城面前才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个有情有爱的男人。徐碧城把毯子给唐山海盖在身上，微笑地哄着他说：“山海，你休息一会儿，我下楼刷碗。”
　　唐山海躺在床上，很舒服，从到上海他就没有睡过床，此刻还枕着徐碧城的枕头，上面有碧城的味道，唐山海闭目躺在上面，仿佛碧城就躺在身边一样。突然间，唐山海感觉肠胃火辣辣地疼，他突然一怔，睁开双眼，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己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