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40、魔高一丈（1）

　　归月皇在群臣面前吃了鳖，心里十分不痛快，本想找紫苏阁阁主与两个儿子继续修炼，奈何几人都没能参透那秘籍中的奥妙，拿不出归月皇这般的精力。左思右想，归月皇难得想到了自己的后宫。堂堂天子，还怕找不到人一起修炼不成。
　　深宫中，最得圣心的自然是两位皇子的母亲，其中徐离贵妃属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一派，丽妃属千娇百媚的狐狸精一派。这种修炼的事，归月皇原本想找丽妃，小狐狸精总愿意陪自己胡闹，谁知时候不对，下人传话丽妃娘娘染了病，还在养身子，归月皇不疑有他，回头就跑到徐离贵妃的宫里诉苦。
　　自从有了紫苏阁阁主，归月皇便极少与后宫妃嫔见面，消息传来时徐离贵妃惊喜交加，想不到那老道偷来的秘籍还有这种意外的收获。她立即梳洗打扮，甚至在浴池中用上了自己鄙夷的八卦安神香，确保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不会让陛下所不喜。
　　在众多宫女的努力下，三十出头的徐离贵妃仿佛换了个壳子，肤白似雪，口吐兰香，可她还觉不够，看着镜中那个端庄的美人咬咬牙，暗道圣上从前便是稀罕某个狐狸精那娇媚的样子，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自己也能更娇媚一些，那陛下哪还能再去找别人。想到此处，她朝侍女道，“将前些天你给本宫看的那秘籍拿来。“
　　侍女立即将书奉上，双颊绯红，“有了秘籍，叫陛下离不开娘娘。”
　　徐离贵妃脸上也不禁升起热潮，“就你多嘴，赶紧准备迎接陛下。”
　　归月皇哪里管徐离贵妃做了如此多准备，进门便开口大骂，唾沫星子喷在徐丽贵妃扑了好几层粉的雪肤上，
　　“那些个老东西一个个的都不识好歹，竟然敢拒绝朕，他们当谁都能练那功夫吗！？”
　　“陛下息怒，”徐丽贵妃面色不变，顶着满面“圣露”，为归月皇缓缓揉按着太阳穴，“陛下说的可是扬儿为陛下献上的张天师的修行功法？听说陛下昨夜已经练了整晚，今日在朝上还有精力找大臣们练，那不正好说明这功法的确有益龙体？”
　　徐丽贵妃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跟紫苏阁老道的安排，但也只是听说从那八卦安神香的铺子里偷来了更顶用的什么神功秘籍，至于具体什么样，秦扬让人偷来后始终自己保管，舍不得拿给任何人看。因此现在她也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说起神功，归月皇立即舒展眉眼，从关公化为弥勒佛，“的确是好东西，你看朕，“他站起来，得意地在徐丽贵妃面前比划几下，”练了一晚，便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真神了！”
　　徐丽贵妃仰望归月皇，眼中柔情似水，娇媚若花，“陛下当让有使不完的劲，臣妾…一直都念着。”
　　归月皇不碰后宫太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是朕忙于…求仙问道，冷落了你。”
　　徐丽贵妃趁机将头埋进归月皇的怀中，也不回话，只隐隐有抽泣声，归月皇更觉亏欠，默默用手轻抚自己爱妃的后背，以示安慰。
　　待徐丽贵妃冷静下来，她先侧头擦掉眼角的泪，再朝归月皇露出最妖娆的一抹笑，“今日陛下来了，可要好好陪我。”
　　“好，今夜朕与爱妃共度，谁都不许打扰。”美人泪中含笑，实在可人，归月皇立即就要将人往榻上抱，却被徐丽贵妃咯咯笑着推开，
　　“陛下可不能心急，臣妾等了那么久，陛下这么一会儿就等不了啦？”
　　归月皇被她激起兴致，“爱妃要朕如何？“
　　徐丽贵妃双颊更红，“陛下得了秘籍，臣妾近日也得了秘籍，可臣妾的秘籍只能男女二人同用，陛下可愿意与臣妾一试？”
　　归月皇听到这，立即明白徐丽贵妃在说什么，觉得甚是新鲜，“爱妃快拿出来，朕陪你试个痛快！”
　　“陛下等着，可不许偷看。”徐丽贵妃将人推开，就往床边走，她将东西藏在床下的暗格中，要拿出来得费些功夫。归月皇看她找东西，也闲不下来，将怀中张天师的秘籍拿出来继续翻看，抓紧任何空闲修炼。
　　“陛下先闭上眼睛…”归月皇没法，将双眼闭上，手上却还捧着那功法。
　　归月皇徐丽贵妃拿出东西转身，单手将内宮中的“秘籍”藏在身后，婀娜的走向归月皇。谁知刚走进，她斜眼一瞟，发现归月皇手中的东西似曾相识。她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朝翻开的那页仔细瞧去，越瞧越心惊，自己藏在身后的手出出汗不止，逐渐润湿了大半张书皮。
　　“爱妃，可以睁眼了吗？”
　　徐丽贵妃被这声吓得手抖，差点让手上的东西滑落在地，还好用精心护理的指甲抠住了，在被浸湿的书皮上又留下五道抓痕。场面如此混乱荒谬，可徐丽贵妃毕竟在后宫多年，借着指甲盖传来痛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来不及想前因后果，却只知道眼下最关键的是什么。
　　“啊…”
　　耳边传来娇呼，归月皇睁眼一看，只见自己的爱妃靠在桌边，正捂着腹部，脸色发白，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爱妃怎么了？”
　　徐丽贵妃吞下口中的腥红，虚弱应道，“好像是…好像是身子来了…臣妾今晚恐怕不能事奉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归月皇兴致缺缺地走了，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的后宫，但徐丽贵妃却觉庆幸。她咬破舌头救下的，恐怕是徐离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
　　有侍女上前想为她擦脸，被她一手挥开，
　　“传我的话，宫内之人不许提那春宫图一个字，任何人手上有留存的立马收缴销毁，让我再看见一本便砍掉你这双没用的手！”
　　“还有，让人立即给皇儿带话。”
　　不知道内情的皇帝继续修行着那神秘的功法，可堂堂天子练的到底是什么，早已像暗流一般在朝内外流传开来。不过暗流终归是暗流，不肯掀出一丝波浪，让等待观潮之人开始心急了。
　　萧府。
　　萧青崖正在欣赏一幅画。那副画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天日，画轴上的蛛网太多层，费好大劲才清理出来，画上的颜色也不再鲜艳，还有不少窟窿。可萧青崖却极其小心的扶着画轴，用最温柔的眼神欣赏着。
　　画上画的是某种仪式。中间有位红衣女子，盛装打扮，端坐于高台之上，台下有八名小童正在朝中间的女子朝拜，远处人群拥挤却有序，都双手合十，虔诚地低着头，看得出来中间的女子是个极受敬重的人物。这情景分明跟春莺与乞丐三兄弟去宫里忽悠妃嫔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人数不够，三个孩子当作八个用。
　　“原来贤侄让他们去宫中演的那出来自这里？这画哪里来的？”简行凑过来也想看，萧青崖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将画收了起来。
　　“是我母亲留下的旧物。将军也知道，我母亲来自弋凤，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简行知道萧青崖娘亲的事是萧家最不愿意提及的事之一，无意戳他痛处，只顺着话头说道，“那故事编的的确厉害，现在后宫里都传遍了，说有蛮人用来锁住情郎的春宫秘术，人人都抢着要，这招用在后宫真是正中下怀。”
　　萧青崖扯扯嘴角，“可惜还不够。”
　　“我这边可真尽力了，”简行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我不知道摆了多少席，熟悉的不熟悉的那些官员们都被我拉过去好好介绍了那春宫图，虽然不是那些说得上话的，但至少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有些刚进官场不久，看起来还有点骨气，还敢给我甩脸色，真没想到，竟然一个人都…”
　　“说起来，你家小矮子倒有点意思，他抓着我问你有什么计划，我跟他说了，你猜怎么着？”
　　提到家里的娃果然让萧青崖动了动眉毛，“将军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这有啥，就该让他知道你背后废了多少心，再说我看那小子，心思可多了。他知道后，在那学堂里也开始给人说那春宫图的事，你知道陈思礼吧？就陈慎之家的。”
　　“那娃把东西拿回家偷偷看，这些家里都管的严，哪能发不现，被痛打一顿，那东西也被陈慎之收了。据说陈慎之在朝上那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他哪里敢点破。”
　　简行：“你说对了，确实没有。这朝野上下，真没一个有骨气的。”
　　“你还说徐离贵妃那边也发觉了？”
　　“没错，正上下清剿，一本都不许留。”
　　萧青崖面色不变，但来回踱步的姿态分明透出几丝焦虑。他来到墙角，抚上放在木架上的香盒，“阴与阳俱在，就差一杯热茶…”
　　“主子！那天那个公主身边的…”萧琴明快的声音插入，打破室内的压抑。二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不顾萧琴的阻拦，迈着大步走来。
　　“奉公主之命，给萧大公子带句话。”殷谷斗无意久留，利落地抱拳道，“劳你…额，师傅费心，接下来的事本公主自有主张。”

　　暗流藏的再深，也逃不过秦解忧的眼睛，再者还有丽妃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件事最开始便是由她任性而起，现在也该由她来结束。想通了萧青崖背后的安排，她更加用心地“照顾”她的父皇，生怕错过一点机会，今日她又来到兼明殿观摩归月皇修炼。
　　归月皇现在干脆让紫苏阁阁主住进宫中，每日来兼明殿报道，教他练功。二人现在已经揣摩到神功的后半部。紫苏阁阁主毕竟是假货，更不像萧写意会功夫，能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现在到了后半程，对于皇帝的很多问题已是招架不能，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这偷来的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归月皇正维持着其中一页的姿势，双腿扎着马步，上半身朝前倾斜，双臂朝前伸展，手掌在空中似乎撑住了什么。他紧闭双眼，用力体会其中的奥妙，实在顶不住快摔出去，才直起身道，
　　“阁主，这一式与前面某几式极为相似，且都很难保持平衡，似乎需要…需要有什么作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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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准备一连三章，把这个故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