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挑选下人 ...
-
苏悦来来回回的转着屋子，看着这黄花梨的桌椅，浅粉釉色的瓷瓶，桌上的白瓷描金的茶具，梳妆台上新的镜匣，还有小巧玲珑的银饰、玉饰、金饰各两套。
门口窗台摆放的花草，床上新铺的被子褥子，衣柜里多了几件夏日的衣裳，布料比苏悦前几日穿的要舒适的多。
这一切都让苏悦感到心情愉快，从昨天的晚膳就开始期待新的屋子，苏悦知道新置的屋子定然不会差，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好，比当初素梅还在的时候还要好。
鸳鸯在一旁跟着苏悦看屋子，只觉得这二姑娘像小大人一样，不疾不徐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看到喜欢的，双眼放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等到苏悦停下脚步，张妈妈把苏悦抱上榻上，鸳鸯这才问到：“二姑娘，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苏悦喜道：“处处都合我心意，多谢鸳鸯姐姐！”
鸳鸯脸上的笑意又多几分，自己的努力被肯定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鸳鸯温柔的回答道：“能合姑娘心意是最好不过了。这里还有一事，要向姑娘禀报。”
苏悦好奇道：“哦？姐姐请讲。”
张妈妈这时提了两个绣凳过来，让鸳鸯坐。鸳鸯向张妈妈道谢。
紧接着鸳鸯向苏悦回道：“二姑娘现只有张妈妈、荷花妹妹、莲花妹妹三人，老太太准备等过几日再为姑娘指一个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和几个打扫的小丫鬟过来。”
苏悦心想这事来了，希望到时候不要来难缠的人呀！面上却只笑道：“老祖宗的慈爱，如此为迎春考虑，只可惜迎春人小，未能为老祖宗做些什么……”
鸳鸯道：“二姑娘怎的不能做，二姑娘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常到老太太那里去顽，老太太便舒心了。”
说着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原是琥珀荷花带着婆子将东西搬了回来了，张妈妈便出去帮忙，指挥着把东西放好。除了衣服首饰体己和小银碗，其他都收在库房了。
鸳鸯便和琥珀一起向苏悦告别：“二姑娘，我和琥珀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只打发人来知会一声即可。”
苏悦道：“好，今日多谢鸳鸯姐姐和琥珀姐姐啦。”
张妈妈也说道：“好姑娘，紧着去吧。老太太那可离不了你们呐！荷花，去送送你鸳鸯姐姐和琥珀姐姐！”
荷花笑着把鸳鸯和琥珀引到院门口，边走边向鸳鸯和琥珀道：“今日可多谢两位姐姐，日后怕也少不了麻烦姐姐们的。”
琥珀只爽利道：“不妨事，你只照顾好你家姑娘便是，若有什么只管来前边寻我。”
鸳鸯也在一旁应和。
荷花眉开眼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们了，现下就有一事想要请教请教姐姐们。”
只见琥珀露出一个笑容，指着荷花对鸳鸯说：“姐姐你看，这丫头可机灵，这不就来了嘛！”
又转头对荷花说：“荷花妹妹，快来说说，有什么事，成了之后可得请我和你鸳鸯姐姐吃席！”
鸳鸯笑着瞪了琥珀一眼，道：“你个小蹄子，吃席吃席，天见得在想些什么，荷花妹妹小小的一个人儿就要请你吃席了，该是咱们给这两个妹妹接风才是！”
转头又对荷花温柔的说道：“妹妹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快来说说是个什么事？”
荷花只觉这两人亲切周全，并不因自己年幼而小看自己，只谢道：“琥珀姐姐说的是，日后需麻烦姐姐们时日多了，只是小妹才被罚了月钱，席确实请不起二位姐姐了，不过帕子、荷包却不缺二位姐姐的。原是这样，我家姑娘明日得向老太太请安，想问姐姐，老太太何时见人，可有什么时段不见人，若到时一不小心打扰到老太太休憩便是我们的过错了！”
琥珀鸳鸯便相视一笑，讲了贾母的作息，也顺道将贾母的口味，喜欢的花样细细道来，毕竟这些相处久了不难注意，不若卖这主仆一个好。
荷花又再次感谢了鸳鸯和琥珀。
琥珀只说道：“妹妹快别谢了，我们只等着你的荷包帕子呢。”
鸳鸯道：“是了，过几日，待新来的妹妹们来了，叫上抱琴几个，到时候咱们好好为你们接风。”
荷花笑道：“我便代莲花妹妹谢过姐姐们了，到时候可要一饱口福了。”
很快就到了老太太院门口，荷花笑着和鸳鸯们道：“姐姐们快去吧，我这就回去回了。”
鸳鸯们也笑着说道：“荷花妹妹快去吧，我们进去了。”
荷花只心里感叹：原来自己连见都见不到这些大丫鬟们一面，如今却也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可见她们如何周全，不过分亲密，又让人觉得被看重，自己还差的远呢！如今自己和姑娘到了老太太院子里，却万万不能丢了姑娘的脸面。过几日又有新人来，自己定不能被比下去。
……
鸳鸯琥珀先去拜见贾母。只见贾母斜靠在一个缎子做的隐囊[1]上，两个小丫头正服侍贾母提她捏肩捶腿呢，贾母则闭着眼养神，只眉头有点微微皱起。
鸳鸯挥了挥手，两个小丫头便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鸳鸯和琥珀便接替起两个小丫头的工作。
鸳鸯替贾母捏肩，琥珀替贾母捶腿。
只一上手，贾母眉头便舒张开来，只觉那力道恰到好处，双眼抬起，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回来了，这手法在没有别人了！”
对着两个小丫头道：“快速给你们的两个姐姐端杯茶来，润润嗓子。”
两人道谢后，小丫头便端来茶水，贾母挥了挥手让其退下。鸳鸯琥珀便知有话要问。只轻轻嘬饮一小口润了润嘴唇，便又回到贾母身旁。
贾母道：“说说吧，今日事办的怎么样，迎春可满意？”
鸳鸯道：“二姑娘看着新屋子很是满意，还向老太太道谢呢，只说自己人小，不能为老太太分忧呢！”
贾母笑道：“这小人儿真这么说？可真让人怜惜，老婆子只想着她天真喜乐，平安顺遂，到不曾想让她为老婆子做些什么。”
鸳鸯道：“是呢，只二姑娘念着您的好，想在祖母跟前尽尽孝呢！再说了，有您这样的祖母疼惜，也是二姑娘的福气。”
贾母笑骂道：“尽会贫嘴！”
又问道：“迎春身边的那两个小丫头如何？”
鸳鸯转头看了眼琥珀，琥珀接到眼神，回道：“回老太太，大些的叫荷花的到是不错，对主子的事上心，心思细腻，处事也周到，年纪不大却也沉稳，只还有些稚嫩，规矩也有些不通，让嬷嬷调教一二便也能用。”
又道“小的那个叫莲花，还懵懵懂懂，却不莽撞，憨憨的，只跟着二姑娘，一眼不错的盯着主子，主子说让往东绝不往西。胜在忠心。”
贾母眯着眼睛道：“若真如此言，确是不错。罢了，留着看吧。”
鸳鸯道：“老太太对二姑娘可真是一片慈爱之心。这般细致的过问。”
贾母感叹道：“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姨娘没了，老子娘也不看顾她，我这做祖母的再不看着点，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
鸳鸯道：“是了，老太太一片慈心，天下再也没有比您好的祖母了！”
这话说若叫苏悦听见怕是会在心里大骂虚伪，之前也不见多问迎春几句话。还是快死了才想起有这么个孙女。若不是元春要进宫，家中现只有这么一个女孩，想着可以拿去联姻，也不会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
荷花回到苏悦院子里时，张妈妈已带着婆子们把东西都归置好了。
正逗苏悦说话，看见门外有个人影走来，定睛一看，是荷花回来了，大声道：“荷花丫头回来了。”
荷花进门来，向苏悦行了个礼。
苏悦赶紧道：“荷花姐姐赶紧坐吧！”
张妈妈也说：“是呀，丫头快坐，今日这一奔波，你可还未好好歇歇呢！”又指使莲花去给荷花倒水喝。
荷花坐下，喝了口水。输出一口气，只觉身子疲惫，但一想到与鸳鸯们的交谈，心中又觉得未来很有奔头，便也不觉得累了。只将自己向鸳鸯琥珀打听来的事一一和苏悦道来。
张妈妈只觉当初让荷花们记自己一个人情可真是太对了，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思虑周全，日后迎春也必定重用她。
便更热情的说道：“荷花了真仔细，姑娘可得好好奖赏荷花才是。”
苏悦也觉得荷花好，但又觉得张妈妈有些多嘴，面上却不显，只笑道：“是啊，不过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妈妈不若没人抓一把银锞子，只是荷花姐姐要多给点。”
张妈妈没想到自己还有，便急急的向苏悦道谢，又起身去匣子里一人拿了拿了二十个银锞子，给莲花和自己分别五个，又给荷花拿了十个。
主仆四人都觉未来光明。
晚膳后，苏悦再一次被美食诱惑到了，吃撑了！
自己悄悄服了消食的药剂，在丫鬟的服侍下睡了。
苏悦终于理解什么叫高床软卧这四个字，睡得很香，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洗漱打扮完，被张妈妈抱着去向贾母请安。
苏悦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元春更早。心中想到：果然在最大老板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啊！
先向贾母请安问好，又向元春问好。被问到昨晚睡得好不好，饭食还顺口吗，还需还需喝几贴的药等问题。
苏悦只撒娇卖乖道：“都好，睡得也香吃的也香，迎春也不知还要喝几贴药，只盼着赶快喝完。太苦了”
贾母和元春只笑着说她小孩子心性。又让她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
不多时，王夫人和邢夫人到了。
一一见过礼后苏悦也不说话了。
贾母日常询问完后，又让赖嬷嬷从厅外带了几个人来。苏悦正无聊，看到有人来不禁好奇打量，发现是一个老嬷嬷和四个和荷花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便知道这是给自己选的丫鬟。
贾母对苏悦说道：“迎春，你这几个小丫头里选两个顺眼的丫头吧！”
苏悦先是黏着贾母道：“多谢老祖宗，老祖宗选的姐姐都是好的不若老祖宗帮迎春选可好？”
贾母捏了捏苏悦的脸颊，说道：“你个小滑头，竟想偷懒，可不行。快，去选两个。”
苏悦便笑着走到那几个小丫头跟前，仔细看了看，选了两个看起来顺眼的丫头，便回到贾母身边说自己选好了。
贾母把那两个丫头和嬷嬷叫到跟前来，询问了名字，年龄，身世，苏悦边听边想，这回可没选到司棋这个丫头。又想着这回选的丫鬟与嬷嬷没有一个与两位太太有牵扯，看来贾母是不想她们插手自己的教育，只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贾母问完对迎春说道：“你屋里那两个叫做荷花与莲花，这两个也得起个花儿的名字。”说着便指着沉稳的那一个说这个便叫这个叫木樨[2]，活泼的那个叫丹若[3]。两个小丫头谢过贾母改名。
苏悦听到，又向贾母说道：“老祖宗不若把荷花姐姐莲花姐姐的名字也改了吧！”
贾母笑到：“你怎的这么事多，荷花叫芙蕖，莲花叫菡萏好不好！”
苏悦只抱着贾母的手臂撒娇道：“老祖宗疼我！”
王夫人邢夫人走后，苏悦又缠着贾母与元春说了好些话。后见元春要去上宫前培训班，贾母也累了，便带着新得的丫鬟嬷嬷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挑选下人
